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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离后便是待字闺中,我若是去找相爷提亲……”

沈熙说道,只是还未说完就被顾罗敷打断了。

“赵王何意?是要去娶我做妾?”顾罗敷脸色冷冷,语气带着几分嘲弄。

做妾,沈熙从未如此想过。

但顾罗敷一问,他脑中瞬间浮现出自己已经成婚这件事来。

暗暗懊恼怠慢了眼前的人,暗恨自己说错了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莫要误会……”

“是赵王想多了,你我毫无可能。所以有些话便再也不要讲了。”顾罗敷看着沈熙表情失落,便挣开了他的抓着自己的手。转身走了。

临走之前,又觉得自己从未对之前的救命之恩表示过。

回过头来说道:“王爷,我今日在茶馆里听说东南大旱是烫手山芋,太子和陈王推脱,只怕是会掉在您手中。您若是不愿去,可提前想对策。这是报答您之前的救命之恩,告辞了!”

说完便领着芊珠急急忙忙走了。

沈熙站在原地,一张面庞上失落满满。

跑远了,顾罗敷才停下来,拉着芊珠说道:“今日真是倒了血霉。”

“小姐,您今日被人算计了。”

芊珠脸色绯红,眸子却透着冷静和了然。

“嗯?怎会,今日我们出门要去哪里从未与人说过。怎会提前安排?”顾罗敷不解。

“咱们从进了潇湘馆就被人算计了,大概是有人瞧您进了潇湘馆,也知道太子、陈王、赵王都在。又熟知当初赵王与您的事情。才让潇湘馆的老板娘带您去看飞天舞。”

是谁?

顾罗敷此时脑子也冷了下来。

太子、陈王。大概了是陈王,他料到了赵王看到自己必会失态,大概率会搅局。

让太子不悦,离间太子与赵王之间的关系。

可此事太明显,只要稍稍分析利害关系便会知道。

是太子?

是太子的人让人将顾罗敷带去看飞天舞,然后惹毛了赵王。赵王第一时间怀疑的就是陈王,毕竟陈王在事后幸灾乐祸……

“小姐,此事无论是太子、还是陈王。都不是什么好事,您要尽早谋划离开京都了。否则皇子之间的争夺迟早会牵扯到您身上,若真牵扯进来。只怕日子又不好过了。还会牵扯到老爷夫人。”

芊珠一番肺腑之言,顾罗敷自是甄别的清楚。

点点头,两人找了家里的马车回家去了。

——

很快,顾罗敷便敲定好了出游的时间。

下月十五日。

既敲定了,莫梅随着日期将近,心里越发担忧。

甚至打算再给顾罗敷两个私卫,以护她周全回来。

被顾罗敷一一拒绝。

倒是顾鹤堂,时常喊她去书房坐一坐,聊一聊大启的山川河流,风土人情。

顾罗敷在爹爹这边,倒是学了不少东西。

趁着两人闲聊,顾罗敷试探地问了一些关于朝堂党派之争。

顾鹤堂没想到顾罗敷竟关心这些。

他犹疑她为何会突然关心这些,又觉得女儿家知道这这些也是徒增烦恼。

“爹爹,女儿有一些见解,想说给您听听。”

“你有见解?朝堂上的事情你如何得知?”顾鹤堂好奇,语气平静,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情绪来。

顾罗敷笑笑,“当然是外面传的啊!虽不尽都是事实真相,但既有风声,便也有真的一部分。”

“你说说看,外头是什么传言。我忙于朝政也许久不出去了。”

顾鹤堂靠在椅子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饶有兴致地望着自己的女儿。

明明是一模一样,可为何自己总是恍然觉得眼前的人不是自己的女儿。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难不成还有还魂这种歪门邪道的事情?

否定了内心这个想法,顾鹤堂竖着耳朵听顾罗敷分析。

“因为女儿的关系,外头起初传言,爹爹是亲陈王派。所以也有您的门生投入陈王门下。女儿和离之后,您未曾和陈王亲近,如今这个谣言便不攻自破了。但爹您这个相爷的身份,不管是太子还是陈王,都垂涎欲滴呢……您态度模凌两可的,让两位很被动呐。”

顾罗敷眨巴着眸子,用诙谐幽默的方式说出来。

顾鹤堂一听,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外头是这样说我的。”

“谁说不是呢,我听到也觉得十分可笑。不过爹爹,人言可畏,若是被圣上揣度您,届时才是真正的危难。如今圣上正值盛年,虽早早立下太子,可偏偏陈王又多有人支持,权势渐渐大了。圣上自是不想看到自己的儿子争夺皇位。您的态度很重要,一步走错也许就是万劫不复。女儿说这些,其实是想劝爹爹只做圣上的臣子。”顾罗敷望着顾鹤堂,眸子中满满都是恳切。

顾鹤堂却眸光震惊望着顾罗敷,手放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屋内安静,那一下下的敲桌声,让顾罗敷心情跌宕起伏。

“你看得倒是通透,是谁告诉你这样说的?你自幼养在深闺,性子单纯从不过问朝中的事情。”顾鹤堂眸光灼灼看着顾罗敷,好似一双利箭,要刺穿顾罗敷的内心,看看她对到底在想什么。

见状,顾罗敷心下一惊。难道是自己锋芒太露,让爹爹怀疑了自己的身份?

“这大半年的时间,我在侯府……我在侯府经过了那么多事。也听锡妈妈说了,爹爹在朝中很艰难。我就想着,去学一学,看一看。我之前做事做人,太冲动鲁莽,害了爹爹和阿娘为我承受那么多……”

顾罗敷才说了一般,泪珠泫然而下。埋头痛哭的样子,彻响书房。

见状,顾鹤堂张张嘴巴,哑然不知所言。

许久,叹了一口气。

“你长大了,想事情,看事情和以往不一样了。你这一席话也是为我好,不像是被人撺掇所言。”

似乎是在对顾罗敷解释,也似乎是在安慰自己。

顾鹤堂站起身来,走到顾罗敷面前,拍拍她的肩膀。

缓缓说道,“朝中政局复杂,远远比你所言要难的多。你到底是女子,许多事情你不必累心去想。爹爹和阿娘会拼了一切护你周全。”

“我知道,所以才想要帮帮爹爹。女儿不忍心您太累,太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