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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妈妈面上依旧是人畜无害的老实模样。

顾罗敷却是浑身冷汗直冒,头也嗡嗡响。

勾心斗角来的太猝不及防,让她瞬间失去了应对的法子。

“你是老太太给我的人,做的事必事事为我着想,许多事情我欠考虑了,庄妈妈莫要藏私,须要提醒我才是。”

顾罗敷笑着,表情一派柔和信任。

庄妈妈点点头,脸上,眸里不见分毫僭越傲慢。

对主子,对下人全然两幅面孔,切换自如是如何做到的?

“小娘只管放心将云听苑交给老奴,老奴自会上上下下打点好。”

庄妈妈语气里倒是十分自信。

“那是自然。”

顾罗敷皮笑肉不笑。

回到自己房间内,顾罗敷急的来回走了不下一百回,脑子一团浆糊,一时间竟想不出法子来应对。

庄妈妈若真的在自己云听苑扎了根,那自己完全就是老太太的提线木偶。

到时候就算自己不愿意与平越为敌,都要被老太太教唆指引着给平越公主找茬,关键是老太太落不下任何不好。

全都是自己身为贵妾搞坏内宅风气,玩内斗!

到时候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

突然灵机一动,顾罗敷哐当坠地,哎哟一声,然后整个人就假晕过去了。

顾罗敷倒在冰凉的地板上后悔了几秒,过了不知多久,庄妈妈才进来。

进来看了一眼顾罗敷,伸手试探了一下她的鼻息,沉吟了一会儿。

庄妈妈气定神闲,不紧不慢走到门口。喊了门口自己新添来的丫鬟翠竹。

“小娘晕倒了,把她搀到床上去。你先看着院子,我有点事情出去一下,若是小娘醒了,伺候好。”

庄妈妈吩咐完,便离开了云听苑。

顾罗敷继续装晕,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庄妈妈这是去找老夫人了,去找了老夫人汇报自己的情况。

翠竹也是个机灵聪敏的,一直寸步不移守在床边,着实让顾罗敷亚历山大。

“瞧着也不是多好看,怎么她就能做侯爷小妾,我却不行?”那翠竹自顾自碎碎念了一句。

顾罗敷一口气差点憋在胸口没上来。

强忍着,强忍着…

不知过去了多久,顾罗敷憋了一泡尿,总不能…在床上,她可没有这么埋汰。

装作悠悠转醒,一睁眼就对上了翠竹那双眯眯小眼睛。

顾罗敷一惊,这!这!这颜值,若是储定边眼睛瞎了,她倒还有可能做个小妾。

不过,这种性情,若真做了小妾,指不定日日与自己开撕,天天给自己找茬。

“小娘,您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奴婢去喊大夫来?”翠竹假意关心。

顾罗敷虚弱状摆摆手,摇摇头,缓声说道:“不必了,庄妈妈呢?”

“庄妈妈有事出去了,小娘有什么事与奴婢说好了。”

“与你说也行,你一看就比之前那个好。人长得漂亮,机灵,一点都不像是丫鬟,像小姐一般。有件事,我托给你也放心!”

顾罗敷面上带着笑意,看着对方欲言又止。

翠竹一听,瞬间精神抖擞了一下,自己在老太太院子里从未得到重用,庄妈妈昨夜找了自己说愿不愿意到云听苑来伺候,自己一想,来云听苑遇到侯爷就多了,若是得了侯爷青眼,无论是做个通房还是小妾,都比伺候人强。

自己这才来了云听苑。

如今,就连眼前的顾小娘都夸赞自己了,那梦想成真指日可待啊!

被洪的心花怒放,翠竹此番警惕心松懈了不少。

“小娘您说。”

顾罗敷见鱼儿上了钩,心里暗暗鄙视了一下眼前的拜金虚荣女,接着伸手抓住了翠竹的手。

“我有件事要与侯爷说,只是这会儿身子虚弱,不便去找。你能帮我去请侯爷来吗?”顾罗敷眼泪汪汪,我见犹怜。

翠竹一听,真是天助我也!

一心想见到侯爷,如今便是机会啊!

“小娘放心,奴婢一定将侯爷请来。”

言毕,不等顾罗敷交代几句,那翠竹便如同踩了风火轮一般走了。

院子里没了人,顾罗敷急忙去了下人房寻芳悦。

在走廊如风一般窜过去,到了下人房。此时下人房里空空无人,喊了几声芳悦的声音,都无人应答。

顾罗敷心底有不好的预感。

这个老夫人,一天一夜的时间把自己身边的人换了个干净。

这样就能控制自己吗?

真是痴心妄想。

顾罗敷气恼至极,这是她穿越至今最厌恶痛恨之人。

这个死老太婆,为了宅斗,和儿媳妇抢儿子,居然强拉自己入伙,还要顺带坑了自己。

想让自己做傀儡?

你想得美!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顾罗敷在庄妈妈和翠竹回来之前回了房间,将自己值钱的东西都藏好。

等到庄妈妈回来,不见翠竹守在床边,气得半响不说话,又吩咐了小厮去找人,自己站在床边喊顾罗敷。

喊了半天不见动静,暗暗啐了一口。

“真是废物!枉费夫人一片心!”

只是骂完以后仍旧不解气,便开始在屋内翻翻找找。

顾相的女儿,不会穷。

就算完成不了老夫人交代的事,弄点钱回去也好。

若是事后问起来,全赖在小昌和玲环身上!

顾罗敷没见过这么嚣张的,悠悠转醒。喊了一声:“庄妈妈!你在做什么?”

庄妈妈到底是见过风浪,经过事的。

脸不红气不喘,脸上标准老实憨厚的笑容。

“奴婢瞧那架子上都是灰,随手擦一下。那架子上是小娘的贵重之物吗?也是,奴婢手笨,若是弄坏了自是担待不起。只是…若是让贵重之物蒙了灰,也是奴婢们做事无能,被管家知道了也会被骂的。”

庄妈妈那委屈为难的做派,让顾罗敷委实恶寒了一阵。

“我自不是责怪什么。只是想着那架子上的灰自来都是芳悦来弄。怎好劳烦您,您是老太太身边资历老,有最得力的人,我心里是敬着几分的。”顾罗敷笑着,将庄妈妈原封不动的顶了回去

“什么老资历,说到底都是主子们的奴才,是小娘抬举了。”

庄妈妈含着眉眼,垂着头。

“虽才一日,可我便见到了庄妈妈你的好本事,我这院子与往日真真大不一样。真是多谢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