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份的某一天,恢复高考的消息从收音机里的喇叭传出来、从泛着油墨香的报纸传出来。
消息疯了似的,在几天的时间里飞到了乡下、飞到了全国各地。
无数已经绝望了的知青听到息后放声大哭,多少年了?
他们那么多年的青春就埋葬在这片土地中,本来都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回城的希望了,没想到,竟然还能有柳暗花明的这一天。
狂喜之后又是忧虑,12月份就要考试了,自己都这么多年没看书了,能考的上吗?
高考消息确定下来是十月,而高考时间是十二月,知青们留下的复习时间仅仅两个来月。
而且这一年的录取比例百分之五都不到,是真的干军万马过独木桥。
在知青们苦哈哈的到处找门路寻找旧课本,到旧书店淘书的时候,大字不识几个的贺深已经将这些书全都凑齐了。
这还多亏了老秦同志给他定下的目标,当天他就去把书陶回来了。
那会儿买书的人还不多,又便宜又齐全。
不仅如此,他还反反复复看了两三遍,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复习。
贺深看书看得简直入了魔,除了吃饭喝水外,眼晴根本不离开书本一秒钟。
偶尔碰上难题,也先将它抄在错题本上凑够了十道题又跑去问秦酒。
好在贺深并不笨,以前他只是没有机会读书,现在秦酒给他补,学习知识非常快。
“阿酒你好厉害,什么都会。”
贺深的所有科目都是秦酒给他补的。
“嗯。”秦酒认同的点头,我就是这么厉害。
反正题简单,她还可以一边讲题一边干别的事情,该亲就亲,该抱就抱,豆腐吃得非常熟练。
贺深又羞又怒,最后只能和秦酒讲话,让她不要撩拨自己,到时候考不上大学,娶不到她就赖她。
秦酒听说孟知夏本来也要参加高考的,可惜不幸在上工的时摔断了腿。
不管能不能治好,这一次的高考她肯定无法参加。
知青们全都为她惋惜,秦酒的表情却很微妙,这档口摔断了腿,可真是耐人寻味。
不知道是谁干的好事。
十二月的寒风冰冷刺骨,鹅毛大雪铺满了地面,却无法浇灭考生们内心的火热。
秦酒穿上了秦父秦母寄来的军大衣,内里套了两件毛衣,又围上了毛线织成的围脖,戴着厚实的毛线帽,将自己裹成了一个球,只露出一双眼在外头,看着格外有喜感。
前去参加考试的,没有哪个穿得像秦酒这般厚实。
大清早地前去参加考试的考生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裹紧身上破旧的棉袄,就等着赶牛车去县里的中学参加考试。
贺深觉得这是他过得最暖的冬天,秦父秦母不止给秦酒寄了衣服,还把秦酒他爸以前的旧棉衣寄过来了,厚实的军大衣,穿在身上暖洋洋的。
两人不用挤牛车,他们有自行车,这可羡慕死旁人。
另外不用挤牛车的还有梁涵江,他也买了新的自行车。
自从孟知夏被罚去农田基地劳动教育,秦酒就很少看到梁涵江了,偶尔上工时碰到,梁涵江都是眼神复杂的看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