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脸色阴晴不定!
所有人都在盯着自己!
自己若是不交,他们的儿子也放不回来。
白衣少年这招也忒歹毒了!
他竟然把所有的矛盾全都抛给了自己!
马老板眼珠飞快转动,他可不想让儿子在对方手里多呆半刻钟,夜长梦多,多呆一刻就多一分危险!
他立刻挤眉弄眼不停地对大家使眼色,“诸位老板,大家抓紧凑钱,别因小失大,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咱们的儿子可都在人家的手里呢可千万别犯糊涂!”
其中厉害关系谁不明白?只不过大家都觉得这事憋屈得慌!平时给你孔老爷送钱也就罢了,连赎金也得大伙凑,这也太过分了吧?说是事后能追回赎金,但谁不知道孔老爷有好几个外号!
“雁过拔毛”说他无论什么生意都要插上一手!
“有去无回”骂他吃相难看得像一条饿狗,从来不知道客套一下!
“蝗虫过境”则是骂他大小通吃毫无底线,只要入了他的法眼,寸草不生!
马老板的第二层意思大家也都明白,就算银子回不来,最终落入了知县的口袋,那也是一种变相的利益交换嘛!
就当提前存下交情了嘛!
有舍才有得!
大舍大得,不舍不得!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在马老板的鼓动下,李老板、孟老板、刘老板等人纷纷“慨然解囊”!
众志成诚,金石为开,一百万两白银竟然眨眼间又凑了出来!
凤九霄感慨道:“小小高亭县,竟然藏着这么多的大财主!”
身后的刘灭周道:“别忘了这里有矿。”
凤九霄一怔,“没听说这里也有铜铁啊?”
刘灭周道:“此地瓷土丰富!”
“哦!原来如此!”凤九霄恍然大悟!
只要有矿,就会造就无数的商业神话!地下的矿藏就如同一棵大树的树根,它分出了无数的分支,这些分支就是开采,运输,餐饮,住宿,娱乐等各行各业!
大河有水小河满,大河不满小河干!
县城再小,一旦发现矿藏,外来的人员必然蜂拥而来!
有人就有需求,有需求就有商机!
凤九霄道:“看来这里的采矿规模必然小不了!”
刘灭周道:“是啊!只要规模大,聚集的人口就足够多,庞大的消费群体就会拉动各行各业勇猛精进!”
孔知县将银票亲手递给庞十五,阴着脸道:“年纪轻轻不学好,将来后悔可来不及啊!”
庞十五接过银票放入怀里不屑一顾,“我行得正,坐得直,顶天立地!不像某些人,事到临头还不知悔改,却还替别人担忧,真是无语!”
孔知县惋惜道:“大好年华,可惜!”
庞十五冷冷地道:“人前满嘴仁义道德、背地尽是男盗女娼,你这样的两面派,我见得多了!你千万别替我可惜,因为我绝对不会对你有半点怜悯!你是咎由自取,死不足惜!”
孔知县脸色一沉,“你说什么?”居然敢当众骂自己男盗女娼,简直活腻了!最后居然诅咒自己咎由自取,死不足惜,特么的,先让你嚣张一会,早晚让你跪在地上!
一众大老板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一个乳嗅未干的毛头小子竟敢跟县太爷这么说话?确实是无礼之极,亦无理之极!但是,这毛头小子刚才显示出的武功却又高深莫测,可不是一个毛头小伙子就能相提并论的!那绝对是一个顶尖高手才有的水平!
庞十五冷冷地道:“你好大的官威啊!你官司居几品啊?”
孔知县冷冷地怼道:“小子!你真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芝麻官?所以你就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肆意张狂?”
庞十五冷笑道:“你还知道你是个芝麻官?官不大,胆子可不小啊!天下各地我也走了不少地方,还没见过哪个县城比这里更乱的!区区一个县城竟然有这么多的恶霸!几乎每个行业都有人垄断的,肆意上调物价,随意收取保护费,这让老百姓怎么生存?做为父母官,称不称职先不说,你们到底把老百姓搞得水深火热的,你不觉得心里有愧吗?”
围观的百姓突然间对黑衣少年的看法瞬间逆转!
这黑衣少年很有正义感嘛!
至少比那个白衣少年要人对哟!
这哪里是捣乱,分明是在替老百姓出气嘛!
有些人开始交头接耳。
“我才看明白,这少年原来是找县令麻烦的!”
“他们不是绑匪吗?”
“敢光天化日之下绑人却又不蒙面的绑匪,你见过吗?”
“没见过”
“敢明目张胆的在望江楼动手,不考虑退路,不怕被人堵在里头的绑匪,你见过吗?”
“没见过!”
“敢把一个县最有钱有势的家族的大少爷同时绑架的,你见过吗?”
“没见过!所以这种人要么是疯子,胆子贼大,要么是傻子,脑子坏掉了!”
“不!他们极有可能是仗剑天涯的侠客!”
“侠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还别说,我越看越像!而且那少年好像知道狗官的底细!要不然他哪敢跟县太爷那么说话?哪有一点懂得长幼尊卑的样子!”
“但是我还有件事想不明白,如果他们真想替咱们出头,就不应该收县太爷他们的钱!不该同意放了他们的儿子!”
“那你的意思是,应该把这些大少爷全都杀了?想不到你小子胆子不大,馊主意到是不少!”
“不是我馊主意多,而形势所迫啊!你想,不杀光这些恶霸,不等于给大家留下了后患吗?等这些外地人离开这里,这些王八犊子肯定会伺机报仇,追回银票!到时候咱们也得遭殃!他们没地方撒的气又得搞咱们了!”
孔知县脸现怒色道:“小小年纪竟敢信口雌黄!我高亭县山河锦绣、朗朗乾坤,哪里有什么恶霸?”对方武功再高也不过草寇而已,和自己身后的滔天大势一比就是蝼蚁!所以他才不怕这些武夫!
马老爷这时说道:“大侠,钱也给你了,人,也该放了吧?”
豪哥也笑道:“是啊是啊,钱已经给了,人也该放了吧?”
庞十五面无表情,“我只管收钱,放不放人你们找我大哥!”
卧槽!推得一干二净?
豪哥眼里从不糅沙子,脸色一阴,瞪减高经“小子!咱们江湖上混最讲规矩二字,你们既然收了钱就应该把人放了,怎么,想赖?”
楼上的凤九霄道:“听说你姓谢?”除了
豪哥看向凤九霄,嘿嘿一笑,“想不到公子竟然知道我姓谢!”
凤九霄笑道:“进了高亭县,不知道你可姓谢那不是找不自在吗?”
豪哥听了颇有些自得,笑道:“公子既然如此通情达理,那劳烦把他们放了吧!”
凤九霄道:“既然讲江湖规矩,你不会不知道众争之地勿往的道理吧?我放了他们,你们会放了我们?”
豪哥目光闪动,“你想怎样?”
凤九霄道:“他们陪着我走出高亭,在与衡阳交界处我放人!我要是发现有人跟踪我,我当场杀人!”
豪哥道:“那我怎么相信呢?你若不放怎么办?”
凤九霄道:“既然不信我,那就没得谈了。”
豪哥狞笑道:“如果没得谈,你还走得出去吗?”
凤九霄道:“我走不走得出去不用你管,我就想知道,没得谈了你想怎样?”
豪哥冷笑一声,刚想开口说话,孔知县突然伸手按住豪哥的手臂!
楼上毕竟没有豪哥的儿子被控制,豪哥可以不管不顾大开杀戒,可自己的儿子怎么办?鱼死网破、同归于尽?他想再争取一下!
“还未请教小兄弟尊姓大名啊?”
凤九霄淡淡地道:“你口口声声说我是绑匪,我若告诉你我的名字,你回头让人写一张海捕文书,我岂不成了被通辑的逃犯?我可没那么愚蠢!”
孔知县不动声色,“阁下如何才能保证你到了衡阳边界就放人?”
凤九霄道:“不知道,你愿意信就信,不信就拉倒!”
豪哥一挥手,无数黑衣人将望江楼围得水泄不通!
豪哥嘴角抽动,心道:既然你上道,那就搞死你!
凤九霄面不改色,犹如临江垂钓的闲者,静观云卷云舒!
刚才有几个老板私下嘀咕了半天,他都看在眼里。不久之后四周屋檐上开始聘了弓箭手,虽然自以为藏得很隐秘,但都在逃不过他的视线!
凤九霄现在不怕事大,就怕对方打退堂鼓!自己说什么他们都全力配合,什么都妥协,那反而让他无处发力!
现在好了,对方终究沉不住气,想暗中放冷箭狙杀自己!
好!正愁没有导火索呢!
对方不进攻,自己哪有理由大开杀戒?
凤九霄对着所有百姓再次说道:“各位乡亲!我再重申一遍,我是大宋钦差,专为整治高亭县官商勾结一案而来,大家不要怕,有什么冤屈尽管找我!”
人群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孔知县道:“你胆子越来越大了!绑人在先,假冒钦差在后,完全奔着诛九族的目标而去,我很佩服你!”
凤九霄道:“听说有一队宋军要来,不知道是谁的兵马?”
孔知县目光阴沉,“你问这个干什么?”
凤九霄正色道:“我看我认识吧。我若认识,便能指挥他们将你这些虾兵蟹将全部绳之以法!”
众人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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