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和此时就站在凤九霄的面前。
他虽然身披铠甲腰悬宝刀看上去威武雄壮,但是在众人眼里他的气势却完全被凤九霄压了下去!
很奇怪!
一个是中年将军,一个是少年书生,将军却在气势上输给了书生!
有人说,因为岳将军的职位比少年低,所以在少年面前只能夹着尾巴做人,所以他不得不低调、不得不内敛,“不得不”显得拘谨!
人一旦拘谨自然就会显得窝囊,显得低三下四,显得怂!哪还有气势可言?
但有人直接就否定了他这种说法!岳和虽然职位似乎低于那少年,从表面上看他似乎表现得也很符合礼节,说话似乎也很谦恭,但是只要凤九霄没直接看着他的时候,他的腰板立刻挺得笔直!他的手一直扶在腰间长刀的刀柄上,从头到尾就没放下来过!
他举手投足之间根本掩饰不住睥睨自雄、霸气侧露的气势,哪有半分低调和拘谨?
所以问题其实出在那少年身上!
不是岳和气势不足,而是少年气势太盛!
一个本该书生气十足的少年,却像江湖武人一样腰悬长刀,这给人视觉上以强烈的冲击!
反差很大!
没有人觉得他那柄刀是。一件装饰品!起初会有这种感觉。现在没了。相反,他从头至尾就没碰过那柄刀,但所有人越来越感到那柄刀有杀气!而且杀气越来越汹涌!
他负手而立,卓尔不群,虽不似岳和那般粗犷豪迈,但那种傲视天下、睥睨众生的霸气简直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天神,又似众星拱月飘逸出尘的天潢贵胄、王公世子,高高在上,俯视众生,岂是岳和这等凡俗之辈可比?
有人嘀咕道:刚才怎么没发现这少年竟然如此出众?
人群中有人轻声道:那是因为他的一直在遮掩他的气息!他是武林中的顶尖高手!
严真很快处理完了补偿一事。他随即以请示的语气征求凤九霄有何意见。
凤九霄笑道:“严大人雷厉风行,做事果决,我很满意。”
严真连称“不敢”,他看了看眼前的人山人海,再看看凤九霄,他此时忽然有了一丝冲动!
此时若是能借副使大人之手扳倒岳和倒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不过他又一想,在没有如山铁证的前提下,不但办不了岳和,还会打草惊蛇!
就算副使大人强行办案,但只要办不成铁案,岳和就有机会卷土重来!
到那时,他身后的大佬们展开的反扑将异常凶猛!
太傅等人甚至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安然无恙!
甚至有可能要做出重大的妥协!所谓妥协,就是可能某些人要人头落地!无论牺牲谁都是重大损失!
思来想去,严真不得不叹了口气,只能放弃这个想法。实在太冒险了!
却见凤九霄突然冲自己笑了笑。
严真一怔,不明所以。
凤九霄笑道:“机会难得,天时、地利、人和,都很重要,真是缺一不可。”
岳和见凤九霄突然打起了哑谜,而且冲着严真似乎有所暗示,他心中谨慎立刻笑道:“副使大人您这是有感而发啊,不知道大人因何而感,可否让末将受教一下?”
凤九霄眉毛一耸道:“天时,指的就是现在,地利,指的就是这里,人和,当然就是指我了!”他故意把表情搞得又丰富、又复杂。
岳和一怔,随即眼角一动!
此时,此地,外加一个你,什么意思?
严真却是心头一动!
岳和做作不解地道:“不知副使大人所指何事,可否明言?”
凤九霄突然正色道:“我现在正式以通敌卖国罪拘捕你,你可以保持沉默,从现在开始,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岳和一怔,嘿嘿一笑,“副使大人,您这玩笑是不是开得有点大了?”
凤九霄眨了眨眼睛,似乎认真的琢磨了一下岳和的话。
岳和静静的看着凤九霄,他向旁边几个亲兵快速地使了几个眼色,那几个亲兵会意,立刻向四个小组的领队李泗喜等人传递了准备战斗的暗语!
凤九霄似乎终于想通了。
他笑了笑,“不好意思,我的玩笑开得还不算大,因为我没有和你开玩笑。”
岳和脸色一变,语气渐渐有些生冷,“副使大人,我能问你一下为什么吗?”
凤九霄故作不解,“可以啊,你可以问。你问吧。”
岳和平禁为之气结!
他紧紧盯着凤九霄的脸,似乎要挖掘出他真实的想法,细声慢语地道:“刚才咱们不是谈得好好的吗,怎么副使大人说翻脸就翻脸呢?”他举起三根手指,示意凤九霄,你刚才还念念不忘这三成利润,现在就忘了?
凤九霄呵呵一笑,“这个你问我呢?”
岳和一怔,心道:卧槽你老木!你不会又装傻充愣不承认了吧?
他干笑道:“不错,末将问的正是副使大人!”
凤九霄眉毛一扬道:“好!那我问你,我为什么会在青州城住下?”
岳和一愣,心道:你一直惦记那三成铁矿的分成,在没有办成这件事的情况下你哪能走呢?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自然不会提这一茬!
“副使大人来到青州自然是要体察民情,领略风光,或许另有任务!”
凤九霄脸色一冷,冷冰冰地道:“屁!”
岳和脸色顿时一变,泥菩萨还有土性呢,何况他是一个曾经血战沙场、杀人无算的将军?当着满城百姓的面被人这么羞辱,他脾气再好也受不了了!
他手按刀柄,语气明显不悦,“副使大人,你刚才说谁是屁?”
凤九霄却皱眉道:“你别打岔!”
岳和顿时被凤九霄噎得险些吐血!什么?别打岔?骂完了人还不让人置疑?真以为官大一级压死人?今天老子让你见识一下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他刚要发飙,却听凤九霄已经高声道:“乡亲们,我是皇城司的副总指挥使,这次特意为大家主持公道来了!”
老百姓出奇的安静!
形势有些不明朗啊!
不能轻举妄动!
看岳将军那脸色似乎要吃人啊,四周的青州官兵人人脸上杀气腾腾!现在为白衣少年鼓掌还为时尚早,万一白衣少年落了下风,岳将军必然要秋后算账,到时候谁鼓掌了谁倒霉!
所以没人敢响应!
凤九霄似乎早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他一点都不吃惊。
他笑了笑,接着说道:“本来,我只是路过这里,但是,这里的人实在太热情了,非要拦下我不可!开始是这位蔡将军强烈要求留下我,我让他转达岳将军了,据蔡将军说,岳将军坚决不同意,非要挽留我!挽留我的方式我就不提了,刀光刺眼呐,不说也罢!
还有一个云门山寨的周永富,也非要挽留我,我说不同意,他们拔出刀子就要砍我!我既然是皇帝的代言人怎么能让他们砍到呢,那不是害了他们吗?你们想啊,他们要是砍伤了我,就相当于砍了皇帝的尊严和王朝的法度,他们不但自己要被杀头,他们的九族也要被砍头!所以我为了救他们于危难之间,自然是坚决不能被他们砍杀了!于是我就躲啊,可是那个周永富得寸进尺,明知道我是皇城司的副总指挥使,竟然还敢调戏我朋友的家眷,我出于维护朝廷尊严只能杀了他!
在那之前,我说过一句话,我说,我只是路过青州,你们最好别拦我,我有我的事要做,懒得理你们!但是他们死活非得强留我,那我没办法就只能不客气了!岳将军,是你先惹我的!”
岳和听了凤九霄的话,不禁冷冷地看了蔡将军一眼。
蔡将军冷冷地看了岳和一眼,“你瞪我干什么?我告诉你副使大人是路过,特意提醒你别惹事,是你非说副使大人有问题,一定要想法留下他!你还特意强调,不管死活!”人群中已经沸腾,但却是初沸,毕竟都不敢大声喧哗!
凤九霄道:“好了,闲话少说,咱们开始吧。”
岳将军见自己的队伍已经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心里稍安。
“副使大人准备开始什么?开始审我吗?”
凤九霄不禁笑了,“真聪明,你说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