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江阳县经过一夜动乱百姓损失了不少。
听到金旋的话,甘宁心中也无可奈何,
人口的宝贵他心中也清楚,但大军攻城,百姓慌乱,其中有所损失,是显而易见的,
他身为一个武将,面对这样的事情也是无能为力,
因而见金旋提起了这个话题,甘宁也没法搭话只能说道:
“主公!守城主将张任,已经被擒获,不知该如何处置?”
“张任!”
听到这个名字金旋想了想,对于张任此人他了解的并不多,
不过张任干出了一件大事倒是让金旋记住了他的名字,
那就是他射死庞统,
想到庞统几年后也许会死于此人之手,金旋便来了兴趣:
“关押在何处?”
“县府中。”
“走!去看看。”
说道这里二人加快脚步前往县府,
而在张任提起庞统的时候,金旋也想到了庞统,
只可惜先前他邀请庞统出仕,但却被庞统拒绝,
金旋也就没有再开口,
虽然庞统拒绝了金旋出仕的请求,但却是并未离开南中,
当金旋占领整个南中后,庞统便进入南中各郡游历,
金旋担忧他的安危,本想派几个人保护他,同样被拒绝。
也许庞统觉得多次拒绝金旋的好意,有些过意不去,便让金旋给他派几个向导,
就这样庞统便消失在了群山之中,
而庞统进入南中之中,不但令金旋担忧,更为担忧的是他的长姐诸葛氏,
所幸半月前,庞统来信,言他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地方,暂时待在那里,
这才令众人大担忧少了些。
“只是没想到这庞统还有旅游的爱好!”
在金旋想着这件事情的时候,他随着张任来到了县府的门前。
一阵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将他拉回了现实,
他抬头看去,发现工匠正在修缮被破坏了的府衙大门,
原本被撞开的窟窿正在用木条补上,
染上的血迹也被一点一点擦拭干净,
虽然战斗发生在夜里,但此时刚刚天亮,时间也才过去了两三个时辰,
府内的血迹还未彻底干净,甚至还有尸体从县府内清理出去。
闻着淡淡的血腥味,金旋心中默然:
“习惯真是可怕!”
若是他刚穿越时,面对这样的事情,不说惊恐但也是害怕。
但现在他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
而甘宁带着金旋继续向后院走去,对于周围的环境,他看都不看一眼,
不说习惯,更是已经麻木。
当二人来到一处重兵把守的院落。
守卫急忙向金旋见礼。
外面的动静同时也引起了关押在院落中张任的注意。
有些颓然的张任听到外面的声音心中一顿:
“金旋来了!”
这时院门打开,张任看到了金旋,被捆绑着的他挣扎的想要站起来,
却被那一旁的守卫给按住了,
见不能起身,张任便大声质问道:
“金旋你为何要勾结蛮族,犯我蜀地!”
一旁的守卫见张任出言不逊直呼金旋的名讳,便看向了金旋,似乎在等着金旋的命令。
只见金旋摆了摆手道:
“来人,给张将军松绑!”
然而听到此话的张任却是勃然大怒:
“休要虚情假意,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嗯!?”听着张任这样强硬的言语,金旋倒是愣了一下,随即便回想起张任原本的下场:
“似乎是被刘备斩杀了!”
想想也对,张任杀了庞统,刘备岂能饶他。
所以刘备见被俘虏的张任态度强硬,二话没有便令人将其斩杀。
但他与张任没有仇怨啊!
想到这里,金旋摇了摇头道:
“张将军岂知择良木而栖,刘璋并非明主,将军心中可清楚?”
听到金旋的话,张任神色稍稍一软,
刘璋并非明主,若是前几年他还看不出,但随着刘璋上位这几年,不能平衡蜀地与外来势力间的关系,
让蜀地的名士对刘璋都有些微词,说其优柔寡断、刻薄寡恩。
张任一开始倒是觉得没什么,
但前次进攻南中大败,将所有落败的责任推到他身上,便让他有些心灰意懒。
但要是让他轻易投降金旋,他心中还有些纠结,
毕竟自己的家人皆在蜀郡,上次董和降于金旋,刘璋便怒而要灭其族,所幸董和的族人早早的离开的益州,
经此之事后,刘璋对益州官员的家属看管的更为严密了。
若是他投降金旋……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坚定了起来,摇头道:
“不必多劝,张任无投降之意。”
看着张任态度坚决的样子,金旋心中有些遗憾,
令人好生招待张任,不可怠慢后,便离开了院落。
“主公,这张任似乎心有顾虑!”
甘宁能看出的事情,他自然也能看出来。
自察举制的出现,家族对于一个人来说越来越重要,尤其是乱世到来,
家族抱团抵御盗贼强敌的事情屡见不显,
也使这些人渐渐的将家族的利益看的比国家重要,
不过这些都是在潜移默化的过程中变化,
便是他们自己也不会觉得得有什么不对。
“也许是张任担忧族中之人?”
而想到张任的家族,金旋突然想起一人:
对了还有张戌,我记得张戌与张任乃是叔侄关系,也许让张戌劝说一下张任。
想到这里,
金旋便下令将张戌找来,
张戌就在县府之上,只是一声令下便马上出现在了金旋的面前,
对于金旋要他劝说张任的事情,他似乎早有准备,
拍着胸脯接下了此事,
金旋安顿完此事便打算去休息,
毕竟从进攻江阳县开始,金旋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休息,实在是有些筋疲力尽难以支撑。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士卒匆匆而来:
“主公,吕将军来信!”
“嗯!吕蒙。”
处理种种事务倒是让金旋一事忘记吕蒙,
“他这是跑哪去了?”
当金旋接过信件看着上面的内容,心中的睡意顿时全无:
“好事啊!”
同时他抬头看向了北边,果然见到一阵阵浓烟从北边升起。
金旋见此急忙下令,派兵北上相助吕蒙。
正要去休息的甘宁也得到了什么消息,匆匆赶来:
“主公又有战事发生?”
却见金旋摇了摇头,将手中的信件交给了甘宁,
当甘宁看到信件上内容明显愣了一下,
“吕将军竟然能北逃的百姓拦住这个可是大功一件啊!”
“不过吕将军是如何做到的,那可是数万百姓。”
当看完整个内容,他心中这才恍然:
原来是将所有能渡江的船只给烧毁了。
……
江阳城的陷落很快便被那刘璋知晓了,
毕竟江阳距离成都的已经只有一日的距离,
而当刘璋听到这个消息,先是大为惊惧,而后便是大怒,
他狠狠的将竹简拍在了地上,大骂道:
“这就是你等给我推荐的将领,一日,便是连一日也没有守住。”
叫喊道这里,刘璋突觉一阵颓然,失落的跪坐在了地上,口中自语道: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看着刘璋的样子,下面的臣属神态各异,
张松面色如常,神色未有丝毫变化,仿佛江阳的陷落与他无关,
而法正看着刘璋如此模样,眼底出现了一丝不屑。
至于黄权王累,却是脸上露出了担忧之色。
江阳地处大江上游,地位极为重要,
大江之江河运输便是从江阳开始,可以下巴郡,至荆州,到江东,
乃是汉朝南部这条最大江流之江河运输的起始。
不说那么远的距离,
金旋占领江阳,最为危险的便是近处的巴郡,
若是金旋此时进攻巴郡,顺流而下,巴郡无险可守。
若丢失巴郡……
那蜀地可就真的成为金旋盘中之餐。
可江阳这个小小的县城,囤有重兵把守,又有张任为守将,怎会有此之快便陷落?
金旋进攻巴郡的消息,成都竟然一点也没有听到,
在众人疑惑不解的同时,也只能想到一种可能,
那便是城中有人叛乱,里应外合之下使得江阳陷落。
刘璋此时也同样想清楚了这个将问题,他虽然优柔寡断,但也不傻,
想到自己的成都已经暴露在金旋的兵锋下,也再无往日那软弱的神情,而是面露厉色道:
“去查!是谁投降金旋,令我江阳丢失,我要夷他三族。”
刘璋的脸上满是凶狠之色,只是这样的凶狠之色展露在他那胖乎乎的脸上有些显的怪异。
众人见刘璋真的发火了皆是默不作声,不想此时触刘璋的眉头,
然而有人却不怕这些,突然站起来说道:
“主公不可!当务之急是要夺回江阳,若江阳失守不但巴郡危矣,蜀郡亦危矣。
虽然蜀郡中有几城可守,但也一马平川了,难挡大军进攻。”
刘璋看着站起来的王累,眼中闪过了一丝厌恶,
此人三番两次的忤逆自己,令他心中很是不爽,尤其是现在,
看着王累那刚毅的面庞,刘璋有心要发火,但心中又犹豫了起来,
他毕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王累也说没错,于是他强忍着怒火问道:
“那你说怎么办?”
“主公不必担忧,我蜀地,户六十万,人百万,大优于金旋,只要守住巴郡,征召士卒,定可守住益州,击溃金旋!”
“是啊!主公莫忧!”
其他人听到王累的话亦是心中震动,
益州少有战乱,自乱世开启,无数流民涌入益州,使得益州人口暴涨,
又因都江堰的治理,流过蜀郡的几条河流已经很是温顺,少有灾害发生。
加之气候适宜,无北方之严寒,作物可一年两收。
如此之地,在这样的乱世中,可称得上天府之地。
王累的话也提醒了众人,
金旋虽然占据南中,但南中荒僻,皆是大山丛林,且气候不同,地不存水。
故而很少有蜀地之人愿意前往南中,
而战争打的便是人口和资源,如此贫瘠之地,如何能支撑金旋,
其中有几人相同了其中的关节,
见刘璋还是一脸茫然,
黄权站起来说道:
“主公,听闻金旋派五万大军出南中攻下江阳,其也许有金旋野心之原因,但还有一因,是金旋不得不为之。”
听到黄权的话,刘璋脸色微变急忙追问道:
“是何原因?”
“恐怕是金旋粮草不足!”
“粮草!”
这是黄权将南中的情况,讲给了刘璋,刘璋听完后这才恍然:
“也就是说等金旋粮草耗尽自会退兵!”
“可江阳囤积了大量的粮草,恐怕金旋不但不会因此退兵,而以粮草为依据而进攻巴郡。”
“嘶~这……”
一旁默不作声的张松见众人将话题扯到了粮草之上,心中却是冷笑了一声:
金旋缺粮吗?虽然他不知道金旋是如何解决粮草问题,
但他知道金旋的粮草并不缺,不但不缺,甚至还绰绰有余。
“若是这些官僚以为,金旋因为粮草不足而退兵,那就大错特错。”
就在张松心中不屑的时候,他背后传来一声低语:
“子乔!子乔主公唤你!”
听到此话,张松心中一惊,急忙向刘璋拱手道:
“不知主公有何吩咐?”
微微皱着眉头的刘璋,见张松神思不属,并没有怪罪他,毕竟江阳城的陷落过于震惊,
就算他刚才也露出了惊慌失措的样貌更何况是张松,
于是他再次说道:
“张别驾可有退敌之策?”
听到刘璋向他问策,张任沉吟了片刻说道:
“主公!为今只有征召士卒,民夫,加筑蜀郡城池,以防金旋突然进攻,
再令巴郡太守严颜死守江州,不得让金旋有机可趁。
待囤积粮草,两地安全后,在同时进军江阳,定可围攻定而下。”
“这倒是个稳妥的办法!”刘璋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着刘璋打算采取张松的办法,跪坐在列席末尾的法正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神色:
“看来江阳城陷落,使子乔心有所定啊!”
在他看来张松的计策倒是没错,中规中矩,这样一步步来,也许可以获胜,
但面对金旋这样的办法,却是有问题了。
他与张松研究过金旋的出兵之法,
二人皆知,金旋有速破城池之法,若是金旋起兵攻打江州,蜀郡恐怕来不及反应,
这样的计策看起来很好,但包藏祸心,乃是给金旋留有时间,
想到这里他心中莫名感叹了一声:
“子乔,汝为何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