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行列队,数万大军如同浪潮,从天边一线而来,
守城的士卒生于蜀地,何曾经过这般景象,不由得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兵刃,
有些士卒甚至紧张的流下了汗水,
中军的金旋看着无边无际的人潮,心中也升起了雄壮之心,
他现在也是拥有一方势力之人了,
虽然这些南中人中战力不到一万,
剩余的人都是来凑数的,但只要占领蜀地,在招兵买马加以训练,
自己的势力定然会急速扩大,不说超过曹操,只要能抵御曹操也差不多,
大军向着江阳县慢慢的推进,
在距离江阳城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随着大军的停下,城上也突然安静了下来。
张任默默注视着大军城下的大军,原本指挥成城防的将领们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紧紧的憋着气,似乎下一刻便是生死相搏的城防战。
“将军!”一旁的副将呼喊了一声。
却见张任摆手道:
“不急,看一看这金旋要做什么?”
“是!”
副将嘴上虽然答应了一个是字,但心中却在暗自嘀咕道: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攻城啊!”
城下,
甘宁在思索着该如何将主公交给自己的炸药放在城下,
“有了!”
甘宁招呼自己的亲卫,耳语了两句,只见亲卫带点点头,便转身离去,
而甘宁继续待在城墙下,仰望着这座高墙。
就这样大军对峙了起来,
此时的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虽然然蜀地久阴,但还是能感觉出,夜色即将来临。
只不过城下的蛮族在哪里一动不动,令张任感到奇怪,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将军要不出兵试探一番?”一个副将提议道。
听到此话,另一个副将摇了摇头道:
“不妥!不妥!恐是引兵出城的计策?”
张任此时却并没有决定,副将的话倒是提醒了他,
这蛮族既无攻城器械,也不强行攻城,如此诡异的举动,他有些无法理解。
“将军,要晚上了!”
张任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夜幕降临的极快,刚刚天还亮着,可这转眼间便是变的暗蒙蒙,远处树林间也只剩下了黑影:
“难道,蛮族打算趁着夜色攻城?”
可这样的想法刚刚出现,张任兀自摇了摇头,
夜里攻城可不是任意一个将领能使唤出来的,
要知道攻城本就处于劣势,若是夜里攻城恐是劣上佳劣,
想来那金旋不会干出如此失去智之事?
“难道有什么诡计?”
想到此处他眉头一拧,下令道:
“点上火把!”
“是!”
无数根火把插在城头之上,将城墙周围照的亮如白昼,
便是金旋有什么诡计,在此情况下也无处遁行。
而就在这时:
“报~将军,西城出现敌军!”
听到护卫来报张任先是一惊,然后心中便是一松,
只要金旋有所动静,而不是让他心中乱猜,他便能有所准备。
“看来金旋想要声东击西。”
“有多少蛮族?”
“报将军,只有不到两千人?”
“多少?是两万吧!”
张任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是两千应该是两万吧!
声东击西乃是攻城常用的策略,将城中主要城防力量吸引到一处,
再派一军攻打其他几面城墙薄弱处,便可攻下城池,
而金旋所带之兵,恰好可留下三万防备城中出兵,有可派两万攻打他处,
但声东击西这种先秦时期便玩剩下的策略,怎会对他有效。
“这金旋怕不是要送我张任泼天功劳。”
一旁的报信的士卒,见将军将两千听成两万,甚至高兴的样子,
便有些不忍打断张任,但想到自己的职责小卒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将军!只有两千人!”
“真的只有两千人?”
张任等着眼前这报信的小卒,有些无法相信自己的数字。
“再探!”
“是!”
等得到确实是两千人是,张任半晌没有说话:
“这是何等迷惑的行为?”
此时的还不知道,虽然大军以金旋为主,但真正指挥的却是甘宁,但就算知道了也是无所谓的事情。
而这时他的部下又请示道:
该如何处理靠近西城的的这两千人,
张任闻言想了想说了一句:
“小心戒备!”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
一道白光突然出现在夜色之中,紧接着一声巨响从西面的城墙传来。
这如同晴天霹雳的巨响,让人心中震动。
“发生何事?”
还没等张任多问,一个灰头土脸的士卒从西面慌张的跑了过来,
“将军!不好了,将军,不好了!西城出现了一个大缺口。”
“什么!”
众人听闻此话无不惊悚,
“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啊!”
便是一向冷静的张任也慌了神,
此时西城隐隐约约的喊杀声传入了他们的耳中。
这时又一个士卒跑了过来:
“将军!不好了!蛮族攻入了城中。”
众人闻言脸色变得惨白,此时的张任经过刚才的那些慌乱,反而率先冷静了下来,
许多猜想出现在了他的心中,但此时也来不及说,他只能大喊道:
“诸位,我等还未败,随我前往西城,夺回西城!”
张任手持兵刃向着西城而去,部下们见主将如此,亦是士气鼓舞,跟随而去。
随着西城的一声巨响,城下的金旋大军也终于动了,
在甘宁的指挥下,三万大军直扑西城,
而剩余的两万人防备城中出兵,扰乱后方。
城头上的张任自然看到城下的动静,
原本他还打算趁着金旋主力尽去西城,
他还能出城,趁着金旋调转大军方向那一瞬间的混乱,击溃敌军,
以扭转城破的劣势。
但如今看到金旋竟然留下了兵马防备城中出兵,
他也只能息了这样的念头,继续加快速度赶往西城,夺回城墙。
那一声巨响不但,引得两支大军的动静,
也传便了整个江阳城,
在城中一处杂乱的空地上,先前从城外逃入城内的商旅临时落脚在此处,
但因无人管理,而显得极为脏乱,
而吕蒙正与自己的部下藏匿其中,
当他听到这一声巨响猛的站了起来,
不但是他,便是这些商旅也纷纷甜头看向了西边。
“这是蛮族要攻城了?”其中一个商旅说道。
吕蒙听到此话看了那个商人一眼,便好奇的问道:
“你怎知是要攻城?”
那人笑了笑回道:
“我来往南中蜀地,其中便有传言,金旋攻城有雷霆相助,这便是雷霆。”
此人话音刚落,便有人反驳道:
“呵呵!就像你亲眼所见一般?怎会有雷霆相助,你可莫要说这些胡话?”
“此事乃是南中蛮兵告诉我的,我怎会说谎?”
“哈哈!金旋如何攻城,蛮兵一定清楚吗?一看便知道你从未经历过战事,金旋攻城的手段只有前两排的士卒才能看的清楚。”
“哼!这么大的威力,全军也看得到。”
……
听这二人的争论,吕蒙摇了摇头,
他心中也有些好奇金旋究竟是用何种手段将城池攻破,
但此事可能涉及金旋的机密,在加上自己投降金旋不久,
若是问这样的事情,恐有不妥,因而他虽然好奇,但也从未主动询问过,
只是在出牂牁城时看了一眼曾经被金旋破开的地方,
那个地方虽然已经过修补,但新旧不同,还是能看出一些痕迹。
当时他便猜测过,金旋恐怖怕是用了一件极为厉害的事物,破开了城墙。
如今在听到这声巨响,反而落实他他心中的猜想。
“罢了!等日后主公信任吕蒙后,再询问此事也不迟,该做正事了!”
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商旅中藏着的部下,
吕蒙的部下一直在看着他,见吕蒙的眼神扫来,皆是微微点头。
这时吕蒙向前走了几步,
突然有人呵斥道:
“做什么,回去,小心你的贱命。”
吕蒙抬头看去,却见城中一守卫将拦住,
除了这个守卫,周围还驻守着数十个守卫,他们手里拿着兵刃弓弩,注视着他,只要见他稍有异动,
便将他斩杀,
看到这些士卒的动静,吕蒙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同时心中也佩服张任的练兵之能,
外面那么大的动静,竟然不能让这些士卒放松警惕,在敬佩的同时,也有些苦恼,
他随着商旅进入城中便让张任的这些士卒监视起来。
有身份有背景的商旅还能通过一些关系离开,
但那无身份背景之人却被留了下来。
除了因为,这些商旅雇佣了一些南中人,还因害怕混入奸细,
只可惜城防要紧,也没有时间一一甄别,只能严格监视起来,
如今金旋终于有了攻城的动静,
吕蒙也不打算干坐着了,
“如今也只能冒险强行动手了!”
就当吕蒙要打算出手之时,
远处突然传来焦急的呼唤之声:
“快!随我去守城!”
慌乱的脚步声在周围的街道中响动不停,
拦住吕蒙的那人也愣了一下,这时也有人叫唤他:
“校尉,将军有令,立刻带兵前去西城支援!”
这校尉听到此话心中惊骇,
“就算他也要去防守城池,江阳县城的危机程度到了何种地步?”
想到这里他也不敢耽搁,
这里的商旅还算老实,因而他也没管吕蒙召集着部下向西城而去,
随着校尉的召集,此时的吕蒙才发现,暗处竟然还隐藏了数十人,
见此他的心中有些庆幸,幸亏方才没有动手,不然后果难料。
停留在此处的商旅亦听到了校尉与传令兵的对话,
顿时慌乱了起来,有些人急忙收拾行李,准备逃离这里,
蛮族攻入城中,这里很快便会成为战场,留在这里岂不是等死,
因而众人皆是想方设法,要找一个可以藏匿的地方以躲过此劫,
而一旦慌乱起来,便失去了秩序,
有些人不但逃难,甚至顺路偷袭往日自己的竞争对手,
所谓商盗难分
一时间,逃难的慌张声音,互相厮杀,抢夺钱财货物,捅刀子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人本身的劣根在此处发挥的淋漓尽致,
而此时的吕蒙见此只是皱了一下眉头,召集部下便离开此处,
那些商旅见吕蒙并未带货物钱财,加之吕蒙的部下看起来不是那么好惹,也不敢动手,放任其离去。
吕蒙带着自己的部下向着江阳县的监牢而去,
他行走在街道中,
听着越来越近的喊杀声,看着街道上混乱奔逃的人群。
幼年时家族破灭的场景再次被他回忆了起来,
这样的景象与幼年时黄巾军入城时的慌乱又有何不同。
如今金旋攻入城中的事情,已经传了开来,便是有些不相信的人,
但听到西边那声巨响和越来近的喊杀声,也不得不相信蛮族已经攻入了城中,
虽然南中在金旋的管理之下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凶悍,
甚至已经有半年没有离开南中随意劫掠蜀地,
但数百年来,南中人留下的恐怖名声,在城破的那一刻在此被人想起,
人们开始惊慌,
有些人开始趁机作乱,
吕蒙顺路抓住一作乱之人,待问起原因,其回答竟是:
与其沦为蛮族之奴,不若好好享受一把。
吕蒙闻言怒而斩杀,便带着部下继续向着监牢赶去,
而在路上他又突然听到一阵的哭声,
抬头看去却是一老者吊死在了树上,
看此老者,身着华丽,头戴儒冠,想来也不是一个普通人。
而这时又一个高呼一声:
“宁为忠贞死,不为夷狄奴。”
说着便吊在了树上,陪着吧老者,
而他们的家人子女皆是痛哭,却未加阻止,
紧接着他便是看到妇人将自己的孩子,放入了桶中,悄悄将放入井底,似乎要为孩子,留条活路。
远处的喊杀声越来越近了,
张任最终还是没有将那个缺口手住,
而这些早已的得到消息的,而又信任张任的大族却是失去了逃命的机会。
他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
看到了数百青壮集结在一处,
手中皆是拿着简单器具,似乎要与谁搏命,
只见队伍前,有一年轻男子嘶哑大喊道:
“大汉男子怎能让夷狄侮辱,与蛮族拼了!”
“拼了!”
喊罢犹如飞蛾扑火般向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