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拒绝我也是正常的。”雷兰亭故意以退为进,“毕竟我之前做了很多上不得台面儿的事……”
“过去的事儿就翻篇儿吧,别老提了。”董锵锵掐灭了烟,“你是不是也想学车当导游?”
雷兰亭惊道:“你……怎么猜到的?”
“咱俩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你这点儿心思我还能猜不到吗?”董锵锵幽幽道。
“那既然你已经猜到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雷兰亭眉毛一挑,“你能不能把你学车的驾校介绍给我?毕竟你考过,教学质量和费用都心里有数儿。另外教材什么的如果你还留着就一起给我吧。我打算趁着养伤这段时间先把交规拿下来。”
“驾校名字、地址和学费多少我都能告诉你,但教材不在我手里,已经都给端木了,他也在学车呢。”董锵锵实话实说道。
“没事儿,那我自己买一份儿也成。”雷兰亭边说边瞟了眼车。
董锵锵拍了拍车身:“等你需要练车时告诉我,借车没问题。”
“老董……”雷兰亭确实没料到董锵锵会答应的如此痛快,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忍不住红了眼眶。
“哎,我警告你哈,你要现在敢哭这事儿就作废。”董锵锵最见不得男人哭,尤其是雷兰亭这种他觉得属于硬汉的人物。
雷兰亭激动地上前一步单臂(另外一只还吊着绷带)环搂住董锵锵:“谢谢。”
“我说你能别这么肉麻么?”董锵锵调侃道,“这不是你风格啊。”
雷兰亭放开董锵锵,正色道:“我之前已经想好了,我那批合同现在就剩最后两头猪了,十月完成(合同)肯定没问题。之前那8份合同的猪钱这几天就会陆续到账,回头钱到了我跟你结一下。哦对了,还有老白的钱。我雷某人虽然财迷,但你俩的钱我不赚。你也不用再跟我让了,就是给你们钱,这10笔合同我也有得赚,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真的假的?”董锵锵打趣道,“那钱可不少呢。”
“在你心里我就是个钱串子吧?”董锵锵的言外之意似乎让雷兰亭很生气,“只认钱不认人?”
坦白讲,董锵锵答应帮雷兰亭时确实没打算跟雷兰亭要酬劳,但一来他最近确实开支大,二来他从头到尾出力不说还挂了彩,三来他知道雷兰亭卖猪的价格,又见雷兰亭真心实意不似作伪,所以也就没跟雷兰亭客气,点头道:“那你要是这么说,我可就不跟你客气了。”
雷兰亭很清楚,自己这次能够“死里逃生”多亏了董锵锵(还有老白)的仗义相助,要不是他还欠着外债,就是让他把卖猪钱的大头儿都给董锵锵他都没二话。何况他已经肄业,以后就指着打工赚钱了。董锵锵脑筋灵活人脉也多,跟着董锵锵自己肯定不愁没钱赚。送钱给董锵锵就是顺水推舟送人情,顺便提(huī)高(fù)一下自己在董锵锵心里的地位。加上他最近几个月经历了太多的变故,愈发明白有个信得过的朋友有多么重要。
雷兰亭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心态已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
两人正说着,董锵锵听见自己的手机在响。
“我接个电话。”董锵锵说道。
雷兰亭识趣地绕到车后方观察皮卡的车架。
“端木啥事儿?”
“你往多功能厅这边看。”
董锵锵手拿电话回头张望,只见汉大多功能厅大门方向有人在朝他招手,正是端木星浩。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董锵锵朝端木招了招手,“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我也是刚到。”端木神秘兮兮道,“有事跟你单独说。你边上的人是雷兰亭吗?”
“是啊。”董锵锵奇怪道,“有什么电话里说呗。”
“有些事还是当面说好。”端木说完又补了一句,“主要我跟(雷兰亭)他不熟。”
“那你过来吧。”董锵锵挂了电话,转身从后车厢中拿出一个长方形粉纸盒,从里面取出一捧鲜花,交到雷兰亭的手中:“乐乐的演出可能快开始了,等她演奏完你给她献个花。”
“我去献花?”雷兰亭一时没转过弯儿来,但看到董锵锵诡谲的笑容后,马上明白了他的用意,忙不迭地点头搓手道:“好好,谢谢,我这就去。”
跟端木还隔着七八米,董锵锵高声喊道:“我上午打电话问你时你不是还说不回来了吗?”
“我也以为不用回来了,”端木咧嘴笑道,“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变化?”董锵锵马上反应过来对方话里的暗示,“你转正了?”
“嘿嘿,强!”端木伸出大拇指赞道,“跟你说话真简单,看来以后我就说上半句就成了。”
“恭喜啊。”董锵锵知道端木心心念念地就是能留在这家公司,现在终于得偿所愿。说起来端木还是他认识的人里第一个找到正规外国公司工作职位的,“那你现在可以申请工作签证了吧?”
“我上午跟部门老大谈过了,他同意我转正,但工作岗位可能不是实习时的股票交易岗,那我也无所谓,先跟公司把正式的工作合同签了再说。正好这周三是德国国庆日,公司放假一天,我就干脆多请了两天假,回来把工作签证的事办妥,下周一再回去上班。”
虽然这是端木的喜事,但对最近一直感觉很不顺的董锵锵来说,就像是有阳光终于穿破厚重的阴霾云团,重新洒向大地一样,让他的精神也些许地振奋了一下。
“那咱们得好好喝一杯庆祝一下。”董锵锵提议道,“今晚去我家喝……哦不行,一会儿我得先去‘大牛骨头’……那什么,你也一起去。”
“今天我就不喝了,”端木推辞道,“我已经跟移民局的人约好时间了,明天一早就去换工作签证。”端木的脸红扑扑的,不知是因为高兴还是因为霞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再说星期三不就是老白婚礼了吗?婚宴上怎么也得有酒喝吧?等我明天办好签证,咱们周三不醉不归。”
“老白也邀请你了?”董锵锵有些吃惊,“我还以为你俩不熟呢。”
“呵呵,是不熟,但他不是看你面子吗?”端木笑道,“上次抓那个骗贺鸯锦钱的人,我被关在了简易厕所里,就是那次以后我跟老白才慢慢熟起来的。”
“对了,你刚才说有事,应该不会就是找到工作吧?”董锵锵有些疑惑,这事也不需要瞒着雷兰亭啊,不过今天雷兰亭听到这事儿确实容易受刺激。
“是这样,今年美国有个大公司出事了,你听说了吗?”端木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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