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云哥的门前,董锵锵看到屋门紧闭,却有半块毛巾夹在门框和门之间。
他敲了敲门,朗声道:“杜蓝!我是董锵锵。我有事跟你商量,请你出来一下。”
无人应答。
董锵锵又说了一遍,云哥还是没搭理他。他有些心急,一边掏手机一边去转门把手。
也许是因为那半块毛巾的缘故,门竟然被打开了。
毛巾“啪嗒”掉在地上,董锵锵弯腰捡起毛巾,却见屋内一片漆黑,心里不禁起疑,试探着喊了句:“杜蓝?”
到慕尼黑的第一晚他就跟老白进来过,知道一进门是开放式厨房的位置,他把毛巾顺手放在灶台上,然后去开厨房的灯。
厨房的灯闪了两下,亮了,但光线却并不明亮。
但即使照明很差,董锵锵也看到了让他惊诧的一幕。
屋内的茶几上,椅子上,电视机上,甚至地上散落着不少钞票。
更让他惊异的是,不远处的沙发后还扔着一团好像衣服一样的织物。
董锵锵疑窦丛生,刚要走近那件衣服,就听有人在不远处柔声问道:“是小董吗?”
由于他站在亮处,而说话的人站在暗处,他一时看不清说话人的脸。可对方竟能叫出他的名字,更让他感到诧异的是,这个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
他睁大双眼努力去看说话人的样貌,只看到一团黑影往前走了几步。
“是我。”对方一手搭在沙发上,一手背在身后,“我是你陈伯。”
董锵锵这下听出来了,但也懵了,他用难以置信的口气问道:“您怎么来这儿了?您不是去看夜景了吗?我刚才一直在打电话找您,怕您……”
“哦,不巧我手机没电了。”老陈说着又往前走了几步,“所以来看看杜蓝这里有没有充电器,顺便跟她聊几句。”
“杜蓝呢?”董锵锵本来是想找云哥商量打电话报警找老陈的事,此时突然看到老陈出现在云哥的房间,思绪一时有些紊乱。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董锵锵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室内的光线,他已经能够看清老陈的样子了。
老陈之前留着的是大背头,头发梳得很规矩,丁是丁卯是卯的,但现在却凌乱地打着绺披散在头上,脸上似乎还有伤痕,眼神飘忽不定地在董锵锵的四周乱转。
“杜蓝她……在卫生间……补妆。”老陈喘着粗气,一脸焦躁,“你在外面等……十分钟,我有话……要单独和小杜说。”
不知为什么,董锵锵的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强烈的心神不宁,这个感觉太过强烈,以至于他没有再问老陈就直奔一扇挂着“WC”标识的门冲了过去。
老陈没料到董锵锵会这么胆大,再想阻拦时已经来不及了,董锵锵已经敲了厕所门。“杜蓝你在里面吗?”
无人应答。
董锵锵眼疾手快地拉开了厕所的门。
卫生间里也没开灯,但借着三面墙的白瓷片和吊顶的反光,董锵锵能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看不出来是死是活,这把董锵锵吓了一跳。“杜蓝?”他惊恐地问道。
地上的人听见门被拉开,本能地往后抽了一下,似乎要躲什么似的,但看清开门的是董锵锵后,突然努力地想要坐起来。
董锵锵登时看到堵在对方嘴里的布,以及一些意料之外的画面,他的脑子里刹那间闪出“非礼勿视”四个大字。
他马上退出卫生间,一边关门一边大声质问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大人的事,小孩儿不要管。”见董锵锵发现了自己的秘密,老陈立刻换了副嘴脸,冲门口的方向努了努嘴,不屑地骂道,“滚!”
董锵锵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老陈背在身后的手缓缓垂了下来,一把尖刀在他的手上闪着阴森的光。
董锵锵马上就明白刚才周志海为什么会从房间里跑出来了。他忍不住回头望了眼厨房的刀架,上面果然空空如也。
“我们前天刚救了你儿子,今天你就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你这么大年纪难道不怕坐牢吗?”董锵锵义正言辞地厉声喝问道,“你这是犯罪。”
“我明白,你这么说无非也就是想多要些钱罢了。”老陈冷笑着坐到了沙发上,用刀尖指着地面,“你有一分钟的时间,能捡到的钱都归你,时间到了就滚。”
董锵锵看都没看地面一眼,而是一动不动地盯着老陈。
“她想要的东西我都买了,她也收了。现在跟我玩清纯装高雅,老子什么没见过?你们不过就是些穷留学生罢了。我倒要看看,她能多清高?”老陈的眼神突然变得阴鸷,“你到底滚不滚?”
董锵锵的脑子转得飞快,他想到自己刚才出门时,棒球棍好像放在屋子里了。如果他现在回去拿,一旦对方锁上门,他恐怕就很难再进来了。如果他拉着云哥往外跑,他又没有趁手的兵器,又该拿什么跟对方的刀拼呢?而如果自己躲到门外报警,警察什么时候能来他也不知道,但云哥的安危可就不好说了。楼里似乎也没有其他住户了,老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赶过来。
他转头望了望屋里,视线落在了厨房。
见董锵锵既不吭声也没要离开的意思,老陈有些坐不住了,自己好不容易快达成了愿望,哪知刚赶跑一个神经病,又进来一个愣头青,自己的计划进行的实在是太不顺利了。
“我数三个数,你再不走,可别怪我不客气。”老陈说着,作势要从沙发上站起来。
哪知他话音刚落,董锵锵立刻大步朝门口走去。
老陈见状,忍不住暗喜,看来这个愣头青的胆子跟刚才的神经病是半斤八两。
只见董锵锵走到门口却没夺门而出,反而一伸手把门给关上了,同时还把门框上的防盗链也给挂上了。
老陈疑惑地看着董锵锵的举动,不解地问道:“你要干嘛?”
董锵锵没搭理他,扒拉了一下厨具,发现云哥的厨具里还真是只有一把刀时,他不禁长叹一声,只能抄起最小的一个WMF的平底煎锅在手里掂了掂,小锅沉甸甸的,份量十足。
他又拿起刚才自己放在灶台上的布,一边把锅柄绑在手上一边观察旁边的锅盖。
32厘米的WMF玻璃锅盖看起来颇有些厚度,董锵锵敲了敲,锅盖发出沉闷的玻璃声。
老陈站起身,气愤地喊起了数:“三……”
董锵锵绑好了锅柄,试着甩了甩,锅柄绑得异常结实,看样子不容易脱手。
“二……”老陈离他又近了一步。
董锵锵一把拿起WMF的玻璃锅盖,攥着锅盖帽,上下晃了晃,发现防守面积少得可怜。
“不要管闲事。”老陈再次威胁道,“现在滚还来得及。”
虽然老陈不停地放狠话,但他心里其实很虚,这个董锵锵看起来像个二百五,刀和钱好像对他都没效果。
“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的很。”老陈攥了攥手里的刀,发现手心里都是汗,“想清楚,不要做傻事。”
“也许跟你比,我们是穷人,但我们不做亏心事,所以也不怕鬼,尤其是不怕色鬼。”董锵锵全神贯注地盯着对方的眼睛,“你刚才问我要干什么,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除非你被送到警察局,否则你不可能离开这里。”董锵锵知道自己不能在厨房里跟对方打,迈步走出了厨房。
见董锵锵主动走近自己,老陈心乱如麻。他本以为用刀就可以唬住这个年轻的后生,此刻却赫然发现,自己完全想错了。他忍不住高声嚷道:“你就是个神经病!”
话音未落,他手里的刀像毒蛇的信子一样猛地抬起,杀气腾腾地瞄准了董锵锵。
董锵锵不敢大意,握紧了锅盖和平底锅。
就在双方一触即发之际,一旁的书架上突然蹿出一个黑影,像炮弹一样砸向了老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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