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与师爷正乐在一处,忽闻街上一尖声骤喝:“不要打了!”
五皇子将头探出窗外,只见一女子盘着妇人髻,身形袅娜,姿容绮丽,此刻正站在上官文若面前,张开双臂挡住了她。
“这……这女人是哪儿冒出来的?”五皇子皱眉。
师爷揉揉一双老眼,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个门道来。
刚刚明明只有这辆马车和上官惠所率的一众侍卫,哪里还有什么女子。
然而这女子,显然是与他们一派的。
街头,众人纷纷停下手中争斗,好奇地看着这名女子。
“你是谁?”对方众歌姬问她。
女子低头,抿唇,又将头昂起来,有意让她们看清楚些,“我叫秦双!”
歌姬们愣了片刻,纷纷乐起来。
其一人笑弯了腰,道:“原来就是通州城那位一日接百客的香女子啊!”
秦双的脸沉了下来,自怀中掏出一只檀木小盒,盒盖一打,顿时香气四溢。
四周围,歌姬,百姓,不少侍从嗅到此味,都觉得头脑发胀,眨眼工夫便倒地了。
反倒是上官文若和上官惠此刻入没事人一般站在秦双身后。
“妖女,妖女啊!”百姓们见状纷纷逃跑,很快,街上便空下来。
五皇子被吓到双脚冰凉,颤巍巍地对师爷道:“现在,怎么办?”
“三十六计,走为上!”师爷边说边拉住五皇子,二人正打算离开,一转身,才见上官惠身后的侍卫不知何时已堵到这茶楼里来了。
“走……走不得了!”五皇子话都说不利索。
二人秘密出行,大多数暗卫都埋伏在茶楼外。
上官惠的人能到茶楼内寻人,想必是已经将五皇子自己的人解决了。
不过片刻工夫,竟做绝至此,实力悬殊可见一斑。
五皇子连连叹气,看来今日是不得不与四皇兄见上一面了。
街头,秦双回身朝上官文若行了礼。
上官文若扶住她,只道:“多谢。”
上官惠这才明白,刚刚秦双救场原是上官文若一手安排。也难怪刚刚秦双出现时,上官文若会悄悄提醒上官惠到附近茶楼瓮中捉鳖。
转而,他又愣住了,忙问上官文若:“皇姐是何时与这位夫人联络的?”
不待上官文若答,秦双先道:“其实并非先生与我说了什么,是我自己决意跟来的。那日在奉阳,与先生一别后,秦双思来想去许久,总算明白了一件事。”
她看向上官文若,正色道:“先前我与这些歌姬一样,只道你对二爷毫无情分。你心中只知大义,而不知情。但而今才知是我错了。先生是天下最讲情义之人,二爷旷世奇才,也唯有先生能与之相配。是秦双无才无能,不配罢了!”
“不,”她摇摇头,“说来我这十几年来真的是在爱他吗?或许我对二爷的爱慕还不及先生十分之一吧。先生并非无情,只是心中有情不易言表罢了。”
上官文若垂眸苦笑不语。
上官惠望着这位皇姐,却是越来越不懂了。
他心中,皇姐一心天下社稷,从不该流连儿女私情才对。便是有,也不该情深至此。
秦双的话,他听不懂。
说来那话世间怕也没有几人懂,唯有上官文若和秦双看着对方会心一笑。
不知为何,祝子安死后,她们似乎亲近了不少。
“双姑娘,”上官文若顿了片刻,还是唤了本名,“你一路赶来,想要见我一面的愿望已经达成了,想要说的话也说清楚了。该回去了。”
“回去?回哪儿呢?”秦双神色凄冷。
祝子安的死,仿佛将她的心挖去一角,自此天大地大,永无安身之地。
“哪里有你挂念的人便回哪里。”上官文若努力挤出一丝笑意,转头对上官惠道:“惠儿,劳烦你找几个靠得住的人送双姑娘回奉阳。”
奉阳……
秦双楚楚地看向她。
她看似在问,实则已给出了答案。
若说奉阳,与她有关系的,如今也只有盛如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