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芝人芝马乖乖回到无荣阵内,幼蕖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有些不对……她狐疑地打量着这对宝贝:
“你这小家伙,是故意的吧!”
看了芝人与芝马不惊反喜的神气,幼蕖心里有些明白了。
刚刚被她喊回来的玉生还在附近的草叶上哈了两口气,刻意留下些许细微气息。雪芽也在草地上故意“踏踏”留下了蹄印。
这两个小家伙,是生怕别人发现不了呢!
很明显,玉生和雪芽早就商量好了,刚刚是借着她壮胆,故意稍稍露出行迹,好让那血趾渡鸦发现并传了消息出去。
看来,这血趾渡鸦及其背后的妖兽盯了芝人芝马很久了。
而且,这小人小马也被烦扰很久了。
芝人芝马这样的天生灵异宝物本就易遭觊觎,却又生得孩童性子,耐不住枯燥寂寞,跑出防护范围去玩耍也是有的。
而鸟兽自有本能的感应之道,何况是这种吞下就能提升品阶的逆天珍药,芝人芝马被高阶妖兽察觉到踪迹并不稀奇。
幸好这一带被幼蕖施加了隐藏气息的无荣阵,芝人芝马天生又会土遁之术,就算是狡猾敏锐的妖兽探知此处有灵药,也很难准确找到芝人芝马的藏身之所。
不过,危险已经潜伏在暗处了。被暗中盯上,防不胜防,除非一辈子呆在洞里不出来。可这对玩心甚重的芝人芝马来说,怎么可能呢?
小人儿自有小人儿的小心思,知道一味躲藏不是事儿,索性趁幼蕖来的时机,露点破绽,将夙敌引来,然后让幼蕖正好帮其除了祸患。
幼蕖瞬间想透,不由好气又好笑,伸出手指在芝人脑门儿上轻轻一点:
“你们还真是人小鬼大!你是不是故意引来跟踪你的妖兽,好让我除了它们?”
芝人“咿呀”一声,将小脸半藏在芝马脖颈处,露出一半来的小脸上尽是调皮的笑意。
幼蕖摇摇头:
“你就对我这么有信心?要是我打不过待会儿来的妖兽可怎么办?你岂不是将自己的老窝都暴露了?”
芝人咬着手指头,认真地思索了一下,又“嘻嘻”笑了起来,还拍拍自己的小胸脯,意思是“不怕”。
拍过自己的胸脯,玉生又给幼蕖竖起个大拇指,小小的白玉足一踩一跺,口中“咿咿呀呀”地连说一通,说得又快又兴奋。
小小的芝人还连做了几个挥剑的手势,雄赳赳气昂昂,连小小的芝马都奋力踩踏了几下马蹄,仰颈嘶鸣激昂。
虽然幼蕖听不懂,但也猜得出两个小家伙是夸她本领高强,定然能将来犯之敌斩于马下。看书溂
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啊!幼蕖一叹。
两个小家伙根本没见过她出手,怎么就对她这么有信心呢?难道是小黑豹子往日吹下的牛?
只是都到了这个地步,打不过也得打了。
不知那只血趾渡鸦招来的会是什么妖兽?兴许,还是和小地绎镜里一样的那只黑风狼王呢!
一想到小地绎镜里那只曾被八哥削断了尾巴又将八哥追得狼狈逃窜的狼王,幼蕖竟然期待起来。
镜外真正的黑风狼王,尾巴未断,威风不减,会是什么样的呢?“你们在这里躲好,千万不要出来!我没有三头六臂,只能顾一头。你们要是被人一口吃了啊,神仙都救不回!”
幼蕖在地上连插了几面阵旗,又现画了几道符文,将芝人芝马按在里头,再三叮嘱。
不管来的是什么妖兽,都是强劲对手,胜败另说,她可没把握完全控制住妖兽的行动。
这两个小家伙目标明显,又没什么还手能力,诱惑太大,只怕妖兽拼着重伤,也要将这对宝贝一口吞下!
若损了芝人芝马,她胜了又有何意义?
半空里光点闪了一闪,幼蕖一招手,小地绎镜飞了回来。
一抹镜面,镜中光华如水波动,那只黑毛红爪的血趾渡鸦出现在镜中,正在这片密林上空振翅盘旋,又对着远方“啊啊”而啼。
“唉,你们果然是给盯上了!”
幼蕖无奈摇头,只为那芝人毫无惧意,只管没心没肺地拉着小马“踢踏踢踏”地嬉闹。
都说这种天生灵物胆怯得很,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呢?
若非典籍记载有误,就是这两个小家伙改了性。
黑风一旋,镜中又现出一只凶形恶相的黑风狼来。
这狼身形高壮,一身油亮黑毛,自颈至胸腹处却是洁白如雪,头背处又生有一长条排列如怒矢般的黑风毛,尾如钢鞭,獠牙绿瞳,霸气外露,看着不似普通妖狼。
远处隐隐有狼群嚎叫,这镜面正中的黑风狼转头一声“嗷——”,立刻群山寂寂。
“果然是这厮!”
幼蕖低呼一声。
黑风狼嗅觉灵敏得很,又精明狡诈,借助血趾渡鸦这个帮手发现了不肯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的芝人芝马完全正常。
这里的黑风狼王没有被削断尾巴,威风凛凛,仍是狼群之主,比起她在小地绎镜里遭遇的那只丧家之犬一般的去位狼王可要厉害得多了。
玉生听得她言语,也好奇地扑了过来,盯着小地绎镜,见得那头高大凶猛的巨狼,不由“呀”地惊呼一声,小小的身子下意识地紧紧依偎在幼蕖腿边。
芝马也紧紧依偎过来。
幼蕖失笑,伸手揉了揉玉生与雪芽的脑袋:
“小家伙,我还以为你们胆子多大呢!怎么,见了个影像就给吓坏了?还远得很呢!我还要布置一下,你们快给我在阵里安生躲好了,待会儿打起来我可顾不上你们。”
似乎感觉自己被小瞧了,玉生不服气地推开幼蕖的手,将手中小剑在镜面上连戳带砍,口中“咿呀”怒喝,一幅要将黑风狼剁碎的狠样。
雪芽也跟着扬起前蹄,“稀溜溜”一声高叫,士气高昂。
幼蕖被这一人一马两个小东西逗得啼笑皆非,正要说话,就见镜面上那狼头突然无限逼近放大。
来得甚快!
“来了!”
幼蕖才轻声两个字,刚刚还威风凛凛的芝人芝马就立刻缩回了她刚刚布好的阵法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