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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杨扶绿水,摇艳东风年。花明玉关雪,叶暖金窗烟。

湘雨楼这种地方之所以被称为烟花之所,并不仅仅是因为风花雪月的绚烂的迷乱人双眼,更是因为这儿的女人们如烟花一般,亮的耀眼,却又那般脆弱,转瞬即逝。

许云裳只留下一句,“我许你半天的假。”后就带着秦湘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等竹久想走的时候,便被老鸨和小二拦下了。

“这位公子,如果你走了,岂不是不给我们花魁面子,不给我们湘雨楼面子,这传出去我们这儿不成了笑话…阿大!”老鸨尖声厉词地说到,说完阿大带着手下围住了竹久。

虽然这几个人膀大腰圆,可要论功夫就是再来几人都不是竹久的对手。

可是,不在外惹事是许云裳一直的做事准则,竹久也自当遵守,于是竹久就被顺利的被留了下来。

淡淡的熏香配上靛蓝色的纱帐,层层幔纱后坐着一位女子,画着精致的妆容,粉红的唇上抹着与她年龄不相符的大红胭脂,乍一看虽有些奇怪,细细看来却又尽显妖娆,眉间那一摸细长的鹅黄色花钿看似简单却又不失魅感。

显而易见坐在纱帐后的女子就这湘雨楼的花魁空折姑娘,她默默的梳着披散在肩上头发,房间尤其的静,仿佛就这女子一人。

直到她慢悠悠的张口,“公子您可别告诉我,您来湘雨楼就是为了买个清静的。”

竹九从刚才老鸨把他推进来之后他就一直在茶桌坐着,没说过一句话,见女子开了口竹九便缓缓起身,“我...坐着就好了。不然走了也会难为姑娘。”

女子起身撩开纱帐,踱步走来,“我叫空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的空折。”

竹九听到声音后抬头看了一瞬间,甚至连脸都没有看清便又低下头,不敢多看。

空折坐在了竹九对面的位置上,单手托着腮,好奇的看着竹九,“公子打进了门开始,我就发现你跟其他客人不一样,跟这儿显得格格不入。”

竹九挺空折说着话,终于把头抬了起来,眼神对上的一瞬间,竹九也看清了空折的样貌,他觉得好看的同时感觉更多的是不可思议。这张脸竟然这般像他见过的一个人。

而此时另一边许云裳已经带着秦湘儿走了良久。

秦香而突然停下,“公子,留竹久一个人在那儿,没事么?”

“没关系…”说着许云裳定睛看了看秦湘儿,本来俊俏的脸上贴了一个颇显老气的假胡子让许云裳看得已经足够不顺眼了。

于是,许云裳一把揭下了秦湘儿的假胡子。

突然的举动和胶撕下时的疼痛让秦湘儿慌乱的捂上了嘴,秦湘儿带着幽怨又可怜的语气说道,“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许云裳看着被揭下了的假胡子淡淡的说,

“胡子太丑。”

秦湘儿皱眉,“可是,这样…”

“都已经出了湘雨楼了。”

秦湘儿低下脑袋想了想觉得还是有些道理,便也不计较胡子了,“那…公子,我们现在做什么?”

“陪我散散步吧…”

“嗯。”

两人走着走着走到了拱桥上,看着周围波光粼粼的湖面映着漫天星辰,清冽孤寂的夜风暗自吹拂。有致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

秦湘儿感觉这里即美又孤寂,不由得想起自己现在是孤身一人,身份成谜还有诸多秘密在身,稍有不慎便是不能独善其身。

复杂又无奈的情感让秦湘儿只漠然感叹了一句,“景色真好....”

许云裳看着夜色,也是感叹“是啊,许久未出来,都忘记了有此等景色。”

“还是多谢公子,我才能看到这么美的月色。”

“何须言谢,再说我又没有那个能力让这月色变得这般好看的。”

跟许云裳的对话明显让秦湘儿稍有放松。

来到这儿,秦湘儿的心一直是紧绷的,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可却还要小心翼翼的,她必须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是西京的安世公主和告诉自己一定要查清楚自己身上的秘密。

可在这次在许云裳身边秦湘儿第一次放松下来了,也真正的笑了。

双眸被湖光映射着犹似一泓清水,容色晶莹如玉,当她转身看向许云裳的那个瞬间配上娇柔的月色简直美得不可方物,让人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过露华浓。

而许云裳看着秦湘儿的笑容一时间晃了神,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原本冷漠的眼神中多了一份难以捉摸的欢喜之情。

“嗖…”正当秦湘儿和许云裳交谈气氛正好的时候,一支冷箭突然从黑暗中射了过来,正好从秦湘儿肩膀出擦肩而过。

许云裳见草丛射箭之人射了一箭便逃跑了,于是准备上前追去,“在此处等着,小心些。”

“好。”

秦湘儿站在拱桥上乖乖的等着,不免也多了一份不安,而就在这时,“唰…”的一声,湖中突然从水中冒出五个黑衣人,其中一人直直的挥剑向秦湘儿砍去可被她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秦湘儿没顾及太多便拔出天悯一挥将刚才那人直接抹了脖子。

一瞬间鲜血浸满剑刃,秦湘儿缺没有一丝动摇,映着鲜血的脸庞不免多了一份危险的美感。她举起剑比量着其余四位黑衣人,“为何杀我…”

只见黑衣人们互相对视一番,“拿钱办事而已,多问也无济于事…”

而此时正在一旁路过男子,被刀剑的声音引了过来,可男子并没有马上来帮忙而是选择了在一旁看这出打杀的戏。

这时已经追出好久的许云裳感觉到了不对劲,路上并无异样。

瞬间许云裳回忆起刚才的箭似乎就是冲着秦湘儿去的。许云裳这才发觉杀手的目的是秦湘儿于是飞快的往回跑。

另一边剩下的四个黑衣人齐上,秦湘儿倒退几步躲闪,前后挥剑又杀了两人。

其中一个黑衣人趁秦湘儿不注意划伤了她的脖子,鲜红的血从白皙的皮肤上溢出竟有一丝诡异的美感。

秦湘儿并没有因为刺伤而停留太久,霎那间一个反手就刺向其胸膛。

剩了最后一个人,气氛微妙。秦湘儿慢慢停下来,走向黑衣人。嘴尖带着危险的笑容,“说出幕后主使,大可放了你。”

“我们都是死士,拿了钱便也没想把命一同拿回去!”

说罢杀手一剑直指秦湘儿心口,被秦湘儿低头躲下,那一剑只刺破了秦湘儿的衣裳,她颇废了些功夫,在杀手挥剑砍向秦湘儿脑袋的时候终被反抹了脖子。

喷出的献血模糊了秦湘儿的视线,正巧为躲刚才那一剑,而失足掉下了冰冷的湖中。

突然秦湘儿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她拼了命的向上游,可最终还是一直呛水。

‘糟了,怕是不会水…’

“救命…”秦湘儿在水中扑腾了几下,没过一会便被水淹没了脑袋。

而刚才在一旁看戏的人飞快的跳入湖中,将在水中快要淹死的秦湘儿拉了上来。

男人拍了拍昏迷的秦湘儿,而秦湘儿却一动不动,气息全无。

就在男人已经认为秦湘儿已经死了的时候准备起身,却被一声咳嗽拦住了脚步。过了许久秦湘儿将呛进的水全数咳了出来。

秦湘儿回过神来看,发现眼前是一个浑身湿透,五官棱角分明,长相十分英气,双眸中带着危险气息的男人。

“你是谁?”醒来的第一句话,秦湘儿就警惕的问男人是谁。

“魏靖安。”

“…谢谢……”

道谢以后秦湘儿眼睛缓缓合上昏了过去。

‘武功这般厉害,居然不会水…’魏靖安看着都已经昏迷的秦湘儿手中还依然紧攥着天悯。

“喂…”魏靖安使劲晃了晃秦湘儿的肩膀,但秦湘儿依旧没有醒来只是口中念叨着,“许云裳…”

“他的人…有意思。”

魏靖安抱起了秦湘儿走到了云王府,正巧遇到在门口的慕司守。

慕司守看到他怀中昏迷的秦湘儿,“南皇?她怎么在你这?”

“先开门…”魏靖安没有解释太多,直入了许云裳房间将秦湘儿放下。

“怎么了?云裳和竹久呢?”慕司守开口问道。

“许云裳和他那个侍卫我是没看到,反正他一个解决了五个刺客后,不小心掉进水里呛了水。”魏靖安说到。

慕司守便也没有再多问,他走向前把了把秦湘儿的脉,然后摸了摸秦湘儿有些微热的额头。

“这才来了几天,可真能折腾的…”慕司守无奈的摇了摇头。

而此时许云裳在湖边并未找到秦湘儿,于是准备先回府再派护卫寻人,可正好门卫告诉许云裳,一个男人将秦湘儿抱了回来。

许云裳焦急的走到屋里,“秦…南皇?”许云裳刚一进到屋里就看到了魏靖安。

魏靖安第一次看许云裳如此担心焦急的模样,嘴角微微一挑。

“你放心,没事,他功夫了得,只是不会水,掉进湖里呛了水。我来这儿也是碰巧,就不在这多留了。”

许云裳看到了魏靖安浑身湿透,“南皇殿下在这儿换个衣服再走吧。”

“不必了,先忙这位小兄弟吧,身子这般单薄可别着了风寒,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罢魏靖安拍了拍许云裳的肩膀便离开了。

许云裳走向床边,看到秦湘儿脖子上的伤痕,急忙地摸了摸秦湘儿的脉搏,气息微弱,浑身冰冷。

“司守…”

“无碍,脖子只是擦破了皮肉,就是呛了水。”慕司守倚在门框上不痒不痛的说到,可是慕司守看着许云裳那担心的眼神,嗤笑了一下,“我这辈子可没几次见你担心过别人,还是…女人”

许云裳立马恢复毫无波动的样子,“毕竟是在我身边遇刺,而且她极有可能是西京的安世公主。”

“就算她就是安世,我看你的眼神也忒不一样了。”

许云裳不语,他自诩是个冷漠无情只为国家大业利益权衡动容之人又怎会承认对一人认识几天的女人动情。

“算了,反正你是个连担心别人都不想承认的人。我可就不自讨没趣了。”说罢慕司守转身离开了许云裳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