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晃晃悠悠来到了东阳县城门口,看守城门的县卒还想要上前盘查,不过当李爽掀开车帘之后,便毫无阻拦的放行了。
陈正不由得感叹,当真是大树底下好乘凉啊!
这次陈正是李爽请来做客的,当然不能再去住那个什么悦来客栈。
于是,陈正和孟初九两人也被安排进了驿馆。
东阳县的驿馆虽然称不上豪华,但也规整干净。
制式的房舍,制式的建筑,制式的家具,都透露出这是官家经营所在。
李爽找人去县衙告信,捉住了跑马山的盗匪。
没过多久,县衙里来了公差,将徐天等人带走。
至于带走之后如何处理,这就不是陈正关心的了。
稍微休整了一下,陈正找到李爽,想要先把那书案给装起来。
李爽想了又想,觉得现在装起来没必要,不如等到大庆之日,再行安装,也可以给父亲一个惊喜。
客随主便,陈正一点儿意见都没有。
如此过了两天,李爽再来找陈正的时候,一脸喜色。
“李兄有什么喜事?”陈正问道。
李爽哈哈一笑,道:“果然不出陈兄所料,父亲得知那盗匪是我抓住的,狠狠地夸了我一番。”
“定罪了没有?”陈正问道。
李爽摇了摇头,道:“听父亲说,那个叫徐天的狡辩,劫车完全是误会,至于其他盗匪行径,一概死不承认。”
山中寨民的防范意识很强,对于路过的车马拦下盘问,也能说得过去,充其量罚些银钱,申饬一下。
可这不是陈正想要的结果。
“那徐天为非作歹,绝对有案子在身,万不可轻易放过。”一旁的孟初九提醒道。
李爽点点头,道:“放心吧,进了大牢,还有招不出来的?”
不过李爽说的有些心不在焉,显然他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就在这时,县衙的一名公差,找到了李爽。
“公子,大人让我来找您。”那公差说道。
李爽有些不开心了,应道:“知道了,我一会儿就过去。”
那公差看了眼陈正,又道:“大人还说了,要红松寨的陈正一块过去,立刻、马上。”
李爽抬起头,问道:“陈兄,我爹为何找你?”
陈正想了想,道:“八成是因为徐天的事,走吧。”
随后,陈正给了孟初九一些零钱,让他自己在城里逛逛。
而他们两人在公差的指引下,来到县衙,见到了李爽的父亲。
陈正现在知道了,李爽的父亲李岗,是山岗的岗。
李岗身材颀长,脸型瘦削,与李爽有几分相似,面容严肃。
“爹,我们来了。”李爽喊道。
李岗听后,点了点头,没有理他,转身对陈正道:“你也是跑马山的,可知那徐天的事。”
果然,这东阳县令将他们喊过来,是为了审问徐天的事。
“我们红松寨与青崖寨历来不睦,交往不多,只是听闻那徐天扮作盗匪,劫掠往来客商,却并无实证。”陈正道。
李岗眉头紧皱,找不到证据,就无法给徐天定罪,那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
一名公差从外面走进来,对李岗禀报道:“大人,城南王木匠出门摔了一跤,胳膊折了,来不了了。”
“晦气!”李岗实在是郁闷。
陈正对木匠两个字还是比较敏感的,与李爽对视一眼,递了个眼色过去。
李爽会意,拉住那个公差问道:“什么王木匠,怎么回事?”
公差看了眼李岗,见他没什么反应,便对李爽说道:“公子,是这样的,牢里审问犯人时的桌案年久生蠹,昨晚坏掉了,本来打算让城南王木匠来做重新一张,结果他把胳膊摔折了,唉!”
陈正一听,心中一喜,这赚钱的机会又来了!
再次给李爽递了个眼色,后者对李岗道:“爹,这陈兄也是一位木匠,手艺相当不错,这桌案就交给他吧。”
“你能行?”李岗转头问道。
陈正微微一笑,道:“一张桌案而已,没什么难度。”
李岗估计心情糟透了,也不想细究,只是嘱咐道:“需尽快完成,别耽误了审问徐天。”
“放心吧,大人。”陈正应道。
李岗离开了,作为县令,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忙着处理。
陈正来到那公差身边,道:“公差大哥,您能否去那王木匠家里借套工具,反正他胳膊折了,最近也做不了工。”
“这没问题,我去一趟便是。”公差答应的很是干脆。
“还有木料呢?”陈正问道。
公差答道:“木料衙署里有,自取便是。”
于是,陈正与李爽在衙署找来木料,等候公差借来工具。
大约过了两刻钟,那公差背着一大包工具回来了,累的呼哧呼哧的。
“公差大哥辛苦,这些钱拿去喝茶。”陈正往那公差手里塞了一把铜币。
公差吃了一惊,道:“哎哟,可不敢,您是公子的朋友,怎能要你的钱呢。”
“给你你就拿着,别磨叽!”李爽道。
公差继续推辞:“不行,我们大人说了,不能拿百姓的钱!”
陈正呵呵一笑,道:“这是你帮我办私事,与大人无干。”
那公差犹豫了片刻,将钱装在怀中,道了声谢,便离去了。
陈正不在浪费时间,将借来的工具拿来查看。
应用之物倒是挺全,只不过毕竟不如自己的趁手。
这一次,陈正打算做一张夹头榫翘头案。
夹头榫是案形家具最常用的榫卯方式,在腿足顶端出榫、开槽。
出榫以连接案面边框,开槽以嵌夹牙条。
拍合之后腿足与案面和牙条的角度得以固定,并将案面的承重导向腿足,不易松动,经久耐用。
有系统加成,陈正做的速度非常快,一旁的李爽眼睛都看花了。
因为是用于审讯的桌案,所以整体轮廓直角四方,了无一饰,只在侧面饰有两处壶门曲线,一处在案头下腿足间,一处在足底端托子两边,都很隐蔽,不易发现。
让人回味于隐与显之间,内敛而不外露,含蓄而不张扬。
将木屑吹净,这张夹头榫桌案就基本完成了。
李爽凑到陈正身边,低头看去,不由得眉头一皱,道:“陈兄,这张桌子也太难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