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着,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纳头便拜,口中说到,“参见公主!”
“何护卫,快请起!”
他闻言在我下首坐了下来,半夏很快便奉了茶。
我看他神色惶惶,便说到,“发生了何事?你怎么会来静江府?”
何长咕咚咕咚饮下茶水,叹了口气,道,“公主,您离开西齐后,西齐皇帝便不太待见属下,上个月他将一名女子迎入宫中,封为郦妃,也不知是不是受这位娘娘的挑唆,他将与您一起去西齐的士兵、宫人全部流放北地。臣想着在西齐无亲无故,便趁那看守不备,乔装成卖货郎逃了出来。今日在城门口看见你们的车马和单嬷嬷,便跟着你们过来了。”
“俪妃?可是李璇?”我问到。
“并非李璇,而是另一个长相与俪妃娘娘相似但更加貌美的女子。”何长说到。
楚瑾果然对林芝念念不忘,所宠爱的女子都如出一辙。但我生辰的时候他也扬鞭策马驰骋千里送我纸鸢,果真是多情之人。
我心里极为轻视,却不好评说什么。望着何长黝黑嶙峋的面庞,不知他这一路受了多少苦,心里不禁一阵内疚。
“何护卫受苦了,如今既然回来了,便在这里安置吧。”
“属下未能留在西齐保护小皇子,请公主责罚。”他单膝跪地,说到。
“没事,你快起来吧。”我招呼半夏道,“带何护卫下去休息,顺便请蔺公子过来商谈。”
蔺栩与生兰进了府便住在客房,不一会他便走了进来。
“可是发生了何事?”他问到。
“有一名护卫逃了出来,刚刚进府告诉我这件事情,我才知道,这楚瑾将与我去西齐的侍卫宫人都流放北地了。”
“他怎么敢?这些人再怎么说都是大兴陪嫁之人!北地那个地方夏秋酷热,冬春甚冷,流放到那里岂不要了他们的命?”
是啊,那里本荒无人烟,他们又是获罪流放,去了那里岂不是死路一条。
“我想救他们。”我开了口,“你可有法子?”
“若是一两个人也还可以,偷偷帮他们逃出来即可,可这成百上千的人到哪里都太惹眼了。”
蔺栩皱了皱眉头,说到。
“或者我请青越着人去问问?”
“不妥,你如今已离开西齐,楚瑾名誉上的皇后也是江清妍,这些人是陪嫁过去的,说一万道一千,也是西齐家事。何况,皇上如今未必有精力帮他们。”
“为何?可是瀛国来犯?”
上次看见青越的舆图上东南方的标注最多、最细,我便隐隐有此猜想。
“正是,瀛国这些年摄于大兴的实力不敢轻举妄动,但是据我探知,他们派出了许多细作在南海一带活动。甚至有的已经混入朝中。我们与瀛国之战迫在眉睫。”
“啊!那可怎好?”我惊叫起来,想不到形势已经如此严峻,青越才十八岁,他能挑得起这份重担吗?
“蔺栩,你快回去帮帮青越吧,我,我怕他一个人不行。”我哀求道。
他静静地看着我,突然嘴角又现了笑,说到,“你放心,我已有安排。”
这些日子我算是看出来了,蔺栩虽然致了仕,但他并非一无所有,每日仍旧有人送信给他,而他也常常半途离开,或者是去见了什么人,办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