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吴娴女手里抓起那把匕首,江翠翠点了点头,“嗯,是韩大哥留在我这的。”
“又是他送的.......”虽然知道不该,可吴娴女的心里还是变得酸溜溜的,“这样啊,这么精致的匕首,也不像是男子所用的啊,我一看还以为是姐姐你自己的呢。”
江翠翠道:“说来好像也是,这匕首虽然通体黝黑,可上边雕刻的纹饰却是十分的精美,不过这匕首却实在是男子所用。”
“为何?”吴娴女抚摸着刀鞘上精美的纹饰,有些不解的问道。
江翠翠走过去,将篮子接过,在里头翻出一套针线来,“这匕首是从鞑靼人手里头缴获的,我想那些凶神恶煞的鞑靼人里应该没有女子的吧。”
“虽说如此,可或许是人家相好送的呢。”话一出口,吴娴女就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赶忙又解释起来,“姐姐,我是说这刀是韩大哥送你的......定情之物吧.......”
关外,一片荒凉的亦不剌山脉之中。
风雪天气,驻扎在这一片荒漠上的帐篷群,被风吹得飒飒作响。
不远处, 被圈在栏中的牛羊已经所剩不多, 正无精打采的啃着枯黄的草,看守的人一个个愁眉苦脸的, 各抱了一只布袋子,边走边往干草上撒上一点盐。
哨塔之上,一个满脸络腮胡头发花白的大汉看着那些牛羊,一脸肉疼的叹了口气。
正在这时, 不远处的营帐里突然走出几人, 骑上马就往营帐前的那座山头跑去,而那座山头上,正有两道曼妙的身影高高的立在上头,其中那道立在前头的身姿更是动人。
头发花白的大汉知道, 这些忠诚的手下又去劝他们的别乞回去了。
才消停一会儿, 雪花又被风刮着扑面打来,站在山头上的两个女子慌忙背过身去躲避,前头那红衣女子虽然有厚厚的皮草在身, 又是常年生活在塞外的,可也禁不住寒风这般侵袭,唇都冻得没了血色。
待风过去后,那站在后头的侍女便赶紧上前,替那红衣女子小心掸去头发上和脖子间的雪花,同时劝慰道:“别乞,外头风大,咱们都站了好一阵子了, 是不是该回去了?”
“好吧……”女子说着, 正要回头再望上一眼,就见坡底下几人骑着马跑了来, 就又冷着脸回过了身去。
到了坡脚, 几人飞快的跳下马匹,然后跑着上了山, 来到那红衣女子身后, 先是看了眼一旁那一脸为难的侍女, 便单膝拜倒。
几人又互相看了眼, 才由其中一个大胡子说道:“别乞,咱们已经出来一段时日了, 是不是……”
“急什么,这才几天就催, 我也不是不回去了。”红衣女子不等大胡子说完,就急切的打断了他。
大胡子又道:“别乞,塔布囊他怕是等得急了,”
“额其格他又不是不知道我在这里好得很。”
红衣女子说着话,也不叫他们起来,几条大汉就那么跪在冰冷的雪地上,久了也有些不自在,可又不敢贸然起身,正僵持着, 就见远处突然有了动静。
众人细看,只见一只队伍跌跌撞撞的直奔过来。
红衣女子先是一喜, 借着便是一惊,凝目望了好一会儿后,突然带着侍女朝山下奔去。
几个大汉犹豫了一下, 也赶忙起身跟上。
而身后的哨塔上,那花白头发的大汉也自然发现了远处突然出现的人马,
“说清楚!”头发花白的大汉压抑着心头的怒火, 冷冷的说道。
乌伦及当即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原来这乌伦及自与阿布克勿一行分开之后,就带着几十号人先一步出了关,只是左等右等,过了约定的日子,还未见到阿布克勿回来,他便打算去关隘打听一下,然而竟然中了明兵的埋伏,若不是留在后头的人听到动静杀出救援,便是连他都得折在明兵的手中。
听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头发花白的大汉顿时后背发凉,只觉一股寒气直窜头顶,将他惊得汗毛倒竖, 只怕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圈套!
一个将本就凋零的哈拉慎送上绝路的圈套,会是谁?是土默特, 还是…….
想着,头发花白的大汉往旁边看了眼,只见那红衣女子被身后的侍女搀扶着,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娜布其,虽然事情很糟糕,但乌伦及只是猜测,并没有亲眼见到,阿布克勿他或许并没有死。”
红衣女子从侍女怀中挣脱,一脸坚定的附和着道:“对!对!阿布克勿他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他说过要娶我的,阿布克勿他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怎么会食言呢!”
只是除了她,大帐内的其他人都知道阿布克勿已经凶多吉少,既然明廷连关隘的事情都查清楚了,还设下了伏兵,这已经足以说明许多。
头发花白的大汉又道:“乌伦及,那你带回来的那汉人又是怎么回事?”
“哦,那只是一个普通汉民,也是因为他,阿布克勿才突然决定兵分两路,让我在关外等着他的。”
乌伦及这话明显有为自己洗脱之嫌,大汉盯着他看了眼,然后道:“既然这汉人已经没用了,那就送他上路吧,咱们的粮食岂能浪费在一个没用的汉人身上。”
“且慢!这些狡猾的汉人,岂能让他死得那么便宜,尊敬的伯父,请把他交给我处置。”那红衣女子突然出声说道。
头发花白的大汉看着她,点头说道:“好吧,娜布其,人就交给你了,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
“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红衣女子道:“为什么?”
“若是族人们知道了这个消息,人心就乱了,为了哈拉慎的未来,娜布其你一定要答应我。”
大帐从里头掀开,红衣女子稍一矮身便钻了出来,等在账外的几个大汉见状急忙迎上前去。
行礼之后,还是那个大胡子开口问道:“别乞,出了什么事了?”
“特木尔,你问这个做什么?”红衣女子盯着他,有些警惕的问道。
“特木尔是见别乞的脸色很是难看,才……”大胡子有些慌乱。
“没什么事,就是乌伦及他们抓来了一个汉人,我在想要怎么处置他。”红衣女子轻描淡写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