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屿北抬头,只见不远处的墙面上敞着一扇木门,一个系着靛蓝印花头巾的阿婆坐在走廊里。
“李阿婆。”他礼貌性的喊了一声,“外面下雨了,早些回家去。”
虽说离家多年,但是苏江话在季屿北来到苏江的那一刹那,似乎都涌入了他的脑海。
“孩子,你回来了……”李阿婆似乎没有听清季屿北在说什么,自顾喃喃。
季屿北冒着雨稍稍走近一些,微微拔高了音量:“李阿婆,我明天再来看你。”
“诶,好。”李阿婆笑了两声,脸上的褶皱随着动了动,“你都要淋湿了,快回去。”
“好!”
辞别了李阿婆,季屿北迎着这一场绵绵春雨走在青石古道上。
周围的一切都是熟悉的人熟悉的事物,似乎从未改变过。
老宅的院门上缠绕了藤蔓植物盘枝错节,门从里面被锁了上去,想从正门进的可能性不大。
季屿北围着院墙绕了一圈,寻到了一个较矮的地方。
他后撤了几步,而后向围墙处猛的冲了过去,双腿在瞬间微屈借助弹跳力让季屿北的双手攀上了院墙。
他顾不得右手臂弯处传来的那一阵钝痛,转身翻过围墙,稳稳的落在院子里。
院子缺少了打理砖缝间长出了一丛丛不知名的野草。
季屿北打开打开布满铁锈的院门,将行李箱拿了进来,而后朝屋里走去。
别墅如同几个正方体交错叠加在一起,哪怕是用现在的审美去审视,也不会觉得过时。
而着,就要归功于他那学艺术的母亲。
别墅里的门锁已经被撬开,门上只留下了两个锁孔。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房子里能搬的全都被搬走了地上也是一片狼藉,原本洁白的墙面上也被红油漆喷上了“xxx到此一游”的字样。
满目疮痍。
季屿北的一颗心如同被一双手紧紧的揪住,用上了不将这颗心捏碎不罢休的力道。
柳青贝的遗照挂在墙上,相框上蒙了一层灰,这遮住了她的样貌。
季屿北迈着步子朝遗照走去,而后他伸长了手臂摘下遗照用衣袖拂去上面的灰尘,柳青贝略带憔悴的面庞清晰了起来。
“妈……”季屿北心头百感交集,一时间不知自己现在是何种情感,“儿子回来了。”
——
慕愿赶到鹿角咖啡厅时,蒋征已经找了一个显眼的地方坐着等她了。
女孩儿微微蹙眉,一脸不悦朝蒋征走去。
“愿愿,快坐。”蒋征殷勤的替慕愿拉开椅子,而后候在一边。
慕愿坐下后,蒋征将食物单递到她面前。
“喝点什么,我买单。”
“不了。”慕愿摁住他递过来的食物单,冷声道,“有事说事,你买单的咖啡我怕喝了闹肚子。”
“我和她离婚了,净身出户。”蒋征双手捧着青蓝色的咖啡杯,目光落在褐色的液体上。
“哦?”慕愿睨了一眼蒋征,“您的前妻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
“你……”蒋征恼怒,看了看周围安静的环境却不敢发作。
“装不下去了?”女孩儿右手撑在餐桌上,掌心托着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