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荡有些不甘心地嘟囔道:“不可能啊!刚刚寡人明明是看见了!芦苇群里明明有一个绝色大美女的!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呢?白起,都怪你!你干嘛拍寡人的肩膀?”
“大王,你那是癔症了。这地方可能有些邪乎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秦王荡信誓旦旦地道:“寡人不会看错的。是一个少女,倾国倾城的少女!紫眸、紫发、紫衣,寡人看得清清楚楚的!”
这时,有一个宿卫说道:“大王,小的是泾阳人,生活在泾阳已经十多年,但从未听说过有这般的绝色美女啊。”
秦王荡翻了翻白眼说道:“那是一个年方二八的少女。你小子从军打仗也有十年八年的了,可能人家小姑娘还没长开呢!”
这时,白起一脸古怪之色:“大王,这世上哪有紫眸紫发的女子?大家都是黑眸黑发的,生得如此古怪,莫不是神女?”
“神女?”
听到这话,秦王荡亦是一脸的懵逼,难道真是撞邪了?或者是遇上神女了?
不过秦王荡还是不甘心,让人找了一艘船,跑到芦苇群那里寻找,但是哪里还能见到绝色美女的身影?
“这般绝色,恨不能为寡人所有!”秦王荡咬牙切齿地说道。
既然找不到美人儿,秦王荡只能是将这事儿当做南柯一梦,随即打道回府了。
等待秦王荡处理的事情很多,别的不说,开春以来,韩、魏、齐、楚、越等国就怀着不同的目的来祝贺嬴荡即位为新的秦王。
对此,秦王荡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于是将张仪、樗里疾、冯章找来议事。
对于这种邦交之事,相国张仪是驾轻就熟,分外的擅长。
张仪垂手道:“大王,此番韩、魏、齐、楚、越等国朝贺,名为朝贺,实则各怀鬼胎,居心不良。大王以冲龄继位,主少国疑,不外如是。”
“当年赵肃侯去世,魏、楚、秦、燕、齐各派锐师万人来参加会葬。今赵王雍当时不过十五,却毫不屈服,表现出了大无畏的气概,再加上赵国的一系列拉拢、分化、打击的措施,终于化解了那一次的危机!”
“现在之情景,与赵国当时的处境差不多。我大秦刚刚经历了丹阳、蓝田大战不久,元气大伤,诸侯遣使而来,只怕是为了一探究竟,同时看看大王是如何的人,是否有机可乘。”
听到张仪的这番话,秦王荡深以为然。
赵肃侯生前英雄一世,与魏、楚、秦、燕、齐等国连年恶战而不处下风,赵国俨然是北方的新霸主。
魏惠王后期,赵肃侯听从苏秦之言,连续发动合纵攻势,打击魏国,使魏国的百年霸业再次受到严重削弱,不足以阻挡赵国的南进,为赵国向中原发展扫除了最强大的一个敌人。
而赵肃侯死后,魏惠王立即联合楚、秦、燕、齐四国以会葬为名,各派精兵,趁赵国新君年幼之际,俟机图赵。
对于当时十五岁的少年赵王雍来说,父亲的葬礼实在是凶险,搞不好赵国就会被五国联军灭掉!
在赵肃侯的托孤重臣肥义的帮助下,赵王雍决定采取针锋相对的强硬应对措施、抱着鱼死网破的态度,摆开决战的架势来迎接这些居心叵测的吊唁使者。
赵王雍命令赵国全境处于戒严状态,代郡、太原郡、上党郡和邯郸的赵军一级戒备,准备随时战斗。
又联合韩国和宋国这两个位于秦、魏、楚、齐之间的国家,使赵、韩、宋三国形成品字型结构,将秦、魏、楚、齐四个国家置于两面受敌或者三面受敌的被动局面。
赵王雍又重赂越王无疆,使之攻楚,先把与赵国不搭界的楚国的注意力转移到它的老对手越国身上去。
他又重赂楼烦王击燕和中山。
燕国是五国中比较弱的一个,在楼烦的强力攻击下,当时燕易王比较紧张,十分担心赵国与楼烦夹击燕国。
中山虽然不是一流的强国,但由于楔入赵国的版图内,经常受齐国的指使从背后攻击赵国的都城邯郸,对赵国的威胁比外部的强敌更大。中山在楼烦的攻击下,也无暇顾及对赵国的趁火打劫了。
在去掉了燕、楚两个强敌后,魏、秦、齐集团对赵、韩、宋集团就没有什么优势了。
同时,赵王雍命令来会葬的五国军队不得进入赵国边境,只许五国使者携带各国国君的吊唁之物入境,由赵国负责接待的大臣将他们直接送往邯郸。
魏、秦、齐见赵国重兵待客,戒备森严,而且赵、韩、宋联盟已成,不得不打消了要占赵国便宜的念头。
五国使者入赵后,见赵国精锐云集邯郸,战争一触即发,不敢有任何的差错,在与赵王雍厚葬赵肃侯后,便匆匆离去。
魏惠王发起的五国图赵的阴谋被赵王雍挫败了。
年少的赵王雍初涉君位就经受住了如此严峻的考验。
“寡人应该怎么做,请相国赐教!”对于张仪,秦王荡还是以礼相待的。
毕竟是能将诸侯玩弄于股掌之上,号称“一张嘴能抵上十万大军”的张子,邦交之事,合纵连横之事,秦王荡不得不倚重张仪。
纵横家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熄,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张仪微微颔首道:“大王,其实要化解此次危机并不难。咱们要拉拢的是齐、越二国,稳住韩、魏二国即可!”
“具体要怎么做?”
“大王必须亲自接见越国使者,与越国达成了夹击楚国的密约,以此制楚。”张仪侃侃而谈,说道:“越国在勾践灭吴后成为东南大国,国力强盛,此时是南方仅次于楚国的第二大国。楚、越水土相接,人文相近,彼此以为害,一直都在谋划消灭对方!以越制楚,完全是可以做到的。”
“善!”
“大王还要重齐使,示秦、齐夹击韩魏之形,以此绝韩魏趁大王新立攻秦之妄想。”
“善!”
对于韩魏这两个喜欢趁火打劫的邻国,秦王荡是深恶痛绝的。
至于齐人,秦军自商鞅变法后吃过的第一场败仗,还是大败就是败在齐将匡章的手里的,对于齐国,秦王荡亦是不怎么待见,不过为了大局着想,他能忍气吞声,给齐人买笑脸。
“此外,大王还应该使严君与韩使欢娱,叙秦韩之好,以此羁縻韩国。”
这时,旁边的樗里疾捋须笑着道:“这个没问题。”
“哈哈。严君的母亲是韩女,有这层关系在,稳住韩国应该不难!只是……”
说到这里,秦王荡不禁又皱着眉头,说道:“魏国那里实在难以把握。寡人的王后、母后,皆是魏女,有这层姻亲关系在,但魏王嗣本是一个墙头草,左摇右摆,寡人听说孟尝君田文为齐相,压迫魏国,这样子魏王就更想要左右逢源,在秦齐之间左右摇摆了。”
“大王,这有何难?魏王如此,实乃无奈之举。当年先王与魏王嗣在临晋一会,立魏公子遬为太子,由此秦魏关系才逐渐缓和!大王完全可以亲自与魏王嗣在临晋相会,稳住魏国。”
“善!”
张仪不愧是搞外交的鼻祖,这一来二去的点拨,就让秦王荡茅塞顿开,大感醍醐灌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