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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玄幻魔法 > 浮世长欢醉梦生 > 第一百三十五章 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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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召还陷入回忆时,文旭他们已经进来了,刚刚那一波插曲已经被解决,如北辛颜所说,他们需要一个交代。

刚刚北辛颜说阿召便是当年的老祖宗文德州,文旭当下便有了第一个疑惑,“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作为自己先祖的长兄,为何没有离开人世反而完好无损的度过百年,最终被文轩捡了回来,说到底这样的稀罕事他就没听过有二例。

阿召看了眼北辛颜回道:“不知。”

他醒来早就沧海桑田,世间变了大的模样,就连当年文府所住的宅子也早就被拆的一干二净。眼前这座新邸不过才诞生不足百年,之前听诗奴嘀咕过,说是文旭的祖父辈就已经迁过来了,自此就在天子脚下三城之一的汤城安顿下来,再没有动过。

文旭见他面容诚恳,并没有随口打发的意思,疑惑更甚。于是转头看向刚踏进前厅的苏锦宸及沈扶欢道:“苏先生,你有见过这种奇事吗?”

苏锦宸刚扶着沈扶欢跨过门前的台阶,头也不抬的回:“那确实没有。”

不过这种奇特的事落在这个文德州身上,他反倒来了兴致,放下衣摆对着阿召问道:“这么说,你可是活了百年?”

沈扶欢走进来也跟着苏锦宸看向角落里的人,先前冬三白的弟弟冬七年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救了回来,动用那颗琉璃珠内的功引来雷劫,差点没把冬三白劈个外焦里嫩,当场去世。

这个文德州不过区区一介普通人怎么会如此幸运,跨越百年还能活着,还活的这么好。

谁知阿召在里面反而叹了口气,极其郁闷,“我要是一直活了一百多年,至于放任文啸才一辈子不报仇吗?”

当时若是清醒着,文啸才这个小子他早就要给他点教训了,至少也要把他送入死牢,这辈子不得翻身。

“文啸才?”苏锦宸听着这个名字只觉耳熟,好似在哪里听说过。

文旭在一旁惊讶,“天祖。”

是了,文家两子,除去文德州还有个庶出的弟弟,也是他们这一系的老祖宗,文啸才。

当年文德州遗憾离世后,整个文家都交给了文啸才打理,不过他当时还小的时候就听父辈们说这两人关系不要太好,比同母所生的还要好上百倍。

而就在刚刚,文德州却说他的死与文啸才有关,这与传闻中完全不一样啊。

阿召冷哼一声,“文家的丑事不光外人无从知晓,就连自己的家人都没透露一个字。”

文啸才,果然极为谨慎。

否则自己又怎么会着了他的道,白白送了命。

苏锦宸梳理关系,转过头看着文旭,不禁感叹家族史丰富。

杀人的动机仅仅就是为了做文家的主人么,至于么。

“可是我听说当年您是染疾......”文旭说着声音小了下去,因为他话刚出口就迎上了文德州森冷的目光,哪还敢再说下去。

“染疾?”一旁的北辛颜忽然哈哈大笑,面露讥嘲,“小子,这话你也信?”

小子?

这个男人如此出言不逊,实在讨厌。

文旭当下蹙了眉,“北公子,论年纪,我也是个老者,谈不上是小子吧。”

北辛颜直直的看他,眼睛眨也不眨,“比我小都叫小子。”

更何况自己比他大了多少岁了,如此愚钝叫小子何妨?

文旭嘴里嘀咕,“能大多少,小妖精能多大。”

北辛颜笑了,阿召对着不服气的文旭道:“你知道当年我的好友另谷是为何而死吗?”

另谷......

文旭有印象,文德州的挚交,身份已经无从知晓,只知道当时他们两人有一曲谱刚作至一半,这个另谷就去世了。

人都走了,曲子就没机会再完成,另谷所带的笛子也被文德州收了起来,再未拿出来过。

见文旭怔怔,阿召脸上划过痛恨之色,“他也不是病死的,是我的那位好弟弟害死的。你口中那位受你们年年祭拜的先祖不过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凶徒,却当个宝贝似的供着。”

可笑,真可笑。

他被文啸才迫害后,连同笛子也被一齐收走,并将那半阙还未定好名字的曲子献给了当时的新帝当做贺礼。

讽刺的是,另谷的笛子竟被当做了传家宝传了下去,抢夺旁人的心爱之物可是脸都不红一下。

他原先还不知道另谷的笛子流落去了哪,还以为早就被丢弃在不知名的角落,被尘封起来。

却在一次被关禁闭时偶然听守在外边的文轩提起那只笛子,说是祖先不知为什么竟拿一只不能发声的笛子作为传家宝,真是匪夷所思。

他当时心里恨恨,听到此事更是怒火中烧。

文啸才到他死都不忘宣告,他才是最后的赢家,他拥有什么,他文啸才便抢什么。

当时外边都在传他和文轩的事情,其实不外乎两点,一则文轩身旁没有女眷,二则文轩做什么事都要他陪着。这就不免落人口舌,其实不过就是嫉妒眼红,站在翩翩少年郎身边的不是他们罢了。

想拉他下场,然而文轩执坳,到最后还是把他放出来了。

他还知道当初在外边放出消息的不是旁人,正是服侍在文轩身侧的那位心比天高的诗奴。

不过这些不重要,他正好可以借此利用文轩的同情及愧疚,再次让他带自己出去,悄悄会见北辛颜。

“竟是这样。”文旭喃喃不敢相信,先是故去已久的老祖宗忽然说自己没死,又说自己当年是被迫害,还说那位才华横溢的另谷也是死于非命。

这些话如同针扎,细密密的,完全颠覆了他以往的认知。

在他的印象里,文啸才是个伟岸的君子,对待家仆友好大方,对家人关怀备至,对外应付自如,一生潇洒。

然而,文德州站在自己面前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文啸才的位置来的不干净,对待手足仍可以痛下杀手,还能逍遥法外。

而自己,作为那个人的后辈,安然享受着这本该属于文德州那一系的东西,全然不知其中阴暗诡诈。

“至于我为什么如此断定文轩便是我二弟的转生,是我看到了他身上有一处胎记正是我当年伤到他的那一伤口,这还不算,最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就是文啸才。”

说出来匪夷所思,然而事实就是如此,他不但记的自己是文啸才,还记得自己以前住过的地方,还跟他说他有一个哥哥叫文德州。

唯独记忆断在了十二岁之后。

自然也不知道十二岁之后,到底发生了怎么样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步步将他陷入囹圜,算计他,以及做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情......

阿召怕他乱说引来没必要的麻烦,就随便揪了个理由糊弄过去,并告诉他自己是自己老祖宗的事他信,但是不能让文老爷知道,否则按照他的方式一定会请术士过来给他做法,文轩天真也信了。

再后来,他拿着北辛颜给的药每天给他掺进饭菜里,文轩的身体果然越来越弱了。

他的计划终于快成功了。

“我没想到他会真的一个字不和你说,想起来你这个父亲在他心里竟还比不过我。”阿召扯着笑,看着文旭极其难看的脸。

缓缓又说一句,“他还常常跑去文府的旧址,这个,你也不知道吧。”

文旭低下头去,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文轩从小没了娘,他虽倾其所爱给予文轩他所能给的,然而父子间的交流十分的少,他需要打通权贵,为文轩铺路,希望给予他锦绣未来,二妹妹进入皇宫成为妃子,亦少不得他的推波助澜。

因此为数不多的谈话皆是过问学业,过问身体,再无其他。

因此文轩无人倾述,阿召的出现无疑是他无聊的日子唯一的光,唯一倾述的来源。

源源不断的新奇想法,古怪的梦,时不时衍生出的怨气,都在阿召的手里一一抚平。

文轩,早就把阿召当作了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