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离开,是生是死他们都不知道,而现在离以也被当做人质抓了起来,徐子非也躲在暗处时时刻刻盯着自己,沈扶欢一时压力剧增。
徐子非也并没有告诉自己大概要从哪里找起,他要的那个破珠子到底有什么用处,能让这么多人趋之若鹜。甚至她连珠子的名字都不知道,这上哪找去。
沈青玄又还在惦记着四月的踪迹,沈扶欢只得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能希望大师能够平安无事吧。”
没有能力,想做什么都是力不从心。
……
郑秋兰跟着小厮走到后院时,郑直果然还在闹,沈复被他缠的早就没办法,拉着郑直的两三个小厮也狼狈不堪,他们很少见自家少爷喝醉酒失态成这样,力气大了许多不说,还闹得没办法拦。
郑秋兰走过去时,沈复忙挥手道:“秋兰,你离远一点,小心伤到你。”
郑秋兰看着地上撒泼打滚的男人,眉头拧成一团,看着拉着郑直的两个小厮道:“把他给我捆起来,丢他屋里去。”
“这,这不好吧,小姐……”小厮们为难,毕竟是主子,怎么敢不敬呢?
“你们要是不捆,也行,那就由着他胡闹一天吧,到时候他伤到你们也只得给我忍着!”郑秋兰瞥了眼低头的小厮们,顺势道。
就不信这些人还真的愿意守在这,守一整天。
小厮们一听,忙道:“就听小姐的,我们这就去找绳子来。”比起守着郑直一整天受他醉酒的火气,一时伤了主子,能够让他安稳到酒醒的这个办法,更加合他们心意。更何况小姐都发话了,他们不过奉命办事,也不会怎么样。
没得郑秋兰点头,其中一个便跑着离开,去找粗绳子去了。
这么快?郑秋兰勾唇,果然还是这法子好使,郑直滚在地上衣服早就脏掉了,头发也有些零散,剩下的两个小厮就围在郑直身边不敢离开。
郑直浑身酒气,郑秋兰盯了一眼叹了一口气抬脚朝沈复走去,赫然看到他脖子上有些擦破的伤口,忍不住伸手抚在伤口的一旁问,“疼吗?”
手指摩挲在伤口旁,不敢大动,手指的温度递到沈复脖子上,觉得痒痒的。
沈复伸手捉住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柔声道:“不疼,男人受点小伤没什么要紧的。”
他将郑秋兰的手包在掌心,叹一口气道:“秋兰,这几日真的辛苦你了。”
家里里里外外大小事,除了郑直在旁边帮衬,一直都是郑秋兰在处理,经历各种事变,沈复十分心疼,他又道:“你之前的伤还没好,这边事情也都料理的差不多了,今天就回去吧,好好在家调养身体。”
“我没事,小直还没醒,等他醒了再说吧。”郑府刚太平,她还是想守到郑直醒来再说。
“也好,”沈复点点头。
正说着,先前找粗绳子的小厮终于小跑回来,手里抓了一把粗壮的麻绳,对着郑秋兰道:“小姐,绳子找到了。”
“捆上。”郑秋兰朝郑直那边示意,“小心点,别弄伤少爷。”
捆他也是没办法的事,郑直现在很躁动,逮人就抓就打,出此下策实在是没有办法。
小厮应了一声回到郑直身边,在郑直数次的挣扎下终于捆了起来,眼睛失焦瞪的溜圆。
粗绳捆得不紧,不过就是怕郑直再伸手乱抓,脚再乱踢。也不知道是真的感受到身体被束缚了,还是自己已经闹腾的累了,郑直就直直的坐那,没再乱动。
“抬进去。”郑秋兰看了眼郑直的脸,目光落在他被束缚的手腕,眉头微微一蹙道。
小厮们应声,几次尝试终于搬起郑直,抬进了他的房间,小心的放在了床上,众人累的都在擦汗,这大热天的这么一闹早就累的不行,汗流浃背退到了一侧。
沈复跟着郑秋兰走进了屋子里,郑直也不知是困了还是闹够了,沾上床后反倒安稳了许多。
“你们下去吧。”郑秋兰抬手一挥,小厮们便都退了出去。
郑秋兰坐在床畔,守着郑直,看着郑直手腕已经微微发红,没多久,郑直就呼呼睡起来了。
其实自打自己出嫁,去了沈府当起了当家主母,已经很少回来同弟弟说什么话了。
自从丽萍出事之后,郑直就几乎没有失态过,父亲常常陪在母亲身侧,生意场上的意就都落在了他身上,父亲曾打探过弟弟的口风,问他是否有续弦的想法,哪知郑直黑着脸不许父亲再提。
自己离开郑府许久,对于弟弟和他夫人贺丽萍的事也没知道很清楚,只是听说弟弟从那以后禁止别人讲些闲言碎语。
失去挚爱心里肯定不好受,所以,丽萍死后她回到郑府那次,下人闭口不提,就看见弟弟整天魂不守舍。一直到和父亲吵了一架,父亲说他整个人没了魂一样,要求他不要再这样混沌下去,找点事干,否则丽萍在天上也不会安心的,更会看不起现在的他。
也许是因为父亲发了大火,又或许是父亲谈到了丽萍刺激到了弟弟,自那之后,突然变了,不再颓废下去。
父亲也在那一次将郑家的生意全权交给了弟弟,许是忙得来不及伤感了,自那之后,郑直虽然没什么笑脸,但总归有了些斗志,生意打理的也处处周到。
沈复蹑手蹑脚走近几步,看了床上的男人一眼,对着郑秋兰低声道:“秋兰,这边我来守着吧,你去休息休息。”
“不用,”郑秋兰摇摇头,“我就坐在这看会。”
郑家没个内里的人帮衬总归不太方便,这之后郑直再出去,母亲该怎么办,丫鬟们总归没有儿女们亲近。
“等我们走了,母亲这边倒没个依赖亲近的人了。”郑秋兰轻声道。
沈复知道心中不舍的留母亲一个人在这偌大的府中,便提议,“不然,把母亲接回家吧,毕竟,现在郑府没个贴心的照顾。”
“就怕母亲不肯。”郑秋兰无奈,“我也不是没试过,你忘了,上次把母亲接到咱们家里,没两天就闹着要回来。”
“那你还有办法吗?”沈复又问,看着郑秋兰转动着眼珠子,就知道她心中有答案,但在犹豫。
“出来说。”郑秋兰看了郑直一眼站起身来,沈复会意跟了出去。
到了门口,丫鬟们便自觉地退到一旁,不再听他们谈话。
“你有主意了?”沈复问。
“也不算吧,”郑秋兰想了一下,又开口,“我只是想起来个人来。”
“谁?”沈复又问。
“如烟。”
沈复摸了摸下巴,思量了一下,才道:“怎么想起她来了。”
郑秋兰笑了,道:“你忘了,前些年,弟妹还在的时候曾经和我弟弟一起来咱们家,如烟一直偷看我弟弟,等到我弟弟他们离开,一直站在门前目送他们许久嘛。”
沈复这才想起来,忙跟一句,“是了,我还记得母亲也挺喜欢她来着,还夸过她心思细腻,为人温顺来着。”他忽又将目光转至屋内,低声道:“怎么,你要给你弟弟和如烟牵线?”
“不瞒你,”郑秋兰弯唇,“来之前我还找过如烟,询问过她的意思,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沈复顺着她的话问。
“如烟正有此意,不过这次因为父亲的事一直就没提起。”来之前她找过如烟,问她可喜欢自己的弟弟,如烟一开始不肯说,只红着脸,只是说自己配不上少爷,也没资格在少爷面前露脸。
其实选择如烟,郑秋兰也想了很久,原本因为父亲还在,家里的事还有人管着,但现在父亲故去,母亲情绪不定急需要人陪伴,再加上如烟一直很忠心,从来不敢僭越一句,母亲也喜欢她。
她考量了很久,知道如烟为人可靠,做事踏实,再加上一直爱慕弟弟多年,不如就遂了如烟的愿,助推一把。
“我想,把如烟拨给我母亲,至于他们两人后续发展,就看自己造化吧。”郑秋兰说完又问沈复,“你觉得怎么样?”
沈复忙点头,“好,挺好的。”
郑秋兰见沈复点点头,莞尔,“怎么我说什么,你都只说好,没其他意见?”
沈复伸手将郑秋兰拥进怀里,轻轻笑开,“你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无需分彼此,我所要做的,就是尽力在背后支持你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