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什么时候,读书都不可能没有用。读书明理明智,读书能增加一个人的学识、气质......如果说护肤品保养的是美貌,是外表,那读书保养的则是人的内心世界,人的内涵......相由心生。心年轻了,人就会年轻。”
“一个人的年轻,并不仅仅表现在脸上,还有一个人的内心。有些人明明年纪轻轻,但却总给人一种暮气沉沉的感觉?而有些人越活越年轻......为什么?心境不同啊。”
一个人的内心和经历阅历有关,也和人看的书有关。
有人说,你走过的路,你看过的书,你爱过的人,不会表现在你的脸上,但会刻在你的内心深处。
而人的内心经历多少也是会表现在脸上的。
很多人总想通过护肤品保养皮肤,让自己永葆年轻,却不知道让人永葆年轻的并不是高档的名牌护肤品,而是一颗乐观的积极的心。
用书本,用见识,用阅历来给自己的内心添砖加瓦、增添色彩才是最好的保养办法。人不可能一辈子不老,但能童心未泯。
宋文老师常说,一个可爱的有趣的灵魂,即使老了也是可爱有趣的。
“书读多少,都是自己的,任何时候任何人都抢不走。但是,别人的钱终归是别人的钱,别人一旦收回,那就一无所有。而且,从别人手里拿钱,不管什么关系都不能理直气壮。甚至可能会遭受白眼。”
就算是伸手问自己的父母要钱,都会忐忑被拒绝,更不要说别人。
不知道别人,陈知年就很不喜欢伸手问别人要钱。
读书的时候,爸妈会把一年的生活费和学习费交到陈知年手里。用超了,就需要打电话问爸妈要。
每当这个时候,陈知年就会很忐忑。因为爸妈总会很详细的问她,为什么会用超?用在哪里了?
所以每一个学期,陈知年都会精打细算,认真规划每一笔钱,尽可能不要用超。因为问父母要钱的时候,会让她觉得自己很渺小,很不安。即使这是她的爸妈。
当年,陈知年考上了市一中,爸妈关心的不是她有更大的几率能考上大学,而是市一中的学费比县城一中高了一百多一个学期。
而且,市一中的住宿费贵,生活费贵,伙食费贵。
可以说样样都贵。
爸妈问她,能不能去县城一中?
‘如果能考上,不管在什么学校都能考上。’这是爸妈的说法。因为她去了市一中,不仅增加了费用,也不能照顾弟弟妹妹了。
但是,陈知年肯定是想去市一中的。
在市一中常常会有各种各样的资料要买,爸妈给的生活费常常不够用。这就需要她打电话问爸妈增加生活费。
每次打电话,爸妈都会问‘怎么花这么多钱?’
陈知年每次都会认真的给爸妈解释,买了什么什么,花在什么什么地方?每每这个时候,爸妈就会说一句‘你说这些,我也不懂。’
说了不懂,如果不说又会怀疑她在市里学坏了,乱花钱。
所以,陈知年想要赚很多钱,从此不再伸手问别人要钱。自己没有钱,需要伸手向别人要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陈知年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想要依靠男人?靠着男人的心情拿钱,不是一件很郁闷,很糟心的事情吗?
陈知年是见过村里的姑姑哄男人的,真的很没有尊严。差不多是把脸皮往地上扔了,不止,还要再踩上两脚,碾一碾。
陈知年觉得自己宁愿去工地搬砖,也不愿意看别人的脸色生活。
搬砖累的是身体,而看别人脸色生活,苦的是心。而陈知年是宁愿累身也不愿意累心的人。
陈知年看着眼前三个懵懵懂懂的小姑娘,想到曾经的自己。年少时候的她也懵懂无知,但宋文老师不仅理解她的无知,还教她如何去填补自己的无知。
如同当年宋文老师看她一样,陈知年也希望村里的小姑娘们明白,什么时候都是靠自己最硬气。
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什么比自己更能依靠。
靠山山倒,只有依靠自己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我想读书。”稻子是芳婶家的小女儿,因为上面有两个姐姐赚钱所以她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读初中,甚至继续高中、大学。
稻子也是宋文老师的学生,听宋文老师说过外面的世界,也听宋文老师讲过很多很多的各色各样的女人。
有坚强的,有强势的,也有懦弱的......从一个个小故事中,稻子开始怀疑父母的为她好的话,她觉得父母的为她好并一定就是为她好。
再说,父母想要的好和她想要的可能并不一定就是同一样东西。
稻子去过的最远地方就是青山镇,连县城都没有去过。她不知道宋文老师说的外面的世界是否就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好,那样精彩,更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否就如村里的姑姑们、姐姐们说的那样,钱至上,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寸步难行。
稻子不知道,她想要听听陈知年口中的外面的世界。稻子觉得陈知年看到的世界应该和别人不一样。
从小,就听村里的人说陈知年聪明
聪明人看到的世界和蠢人看到的应该不是同一个,即使是同一个世界也会不一样。
相对于陈晚秋,稻子跟相信陈知年,也更希望成为陈知年这样。陈晚秋虽然妆容精致,也穿得漂亮,但她双眼无神,笑起来勉强,眼角还有不少的皱纹。
但是陈知年看起来青春无敌,双眼发亮,好像有星星。
如果说陈晚秋看起来像是老了十岁,那陈知年看起来就像是年轻了十岁。明明是同龄的两个人,但看起来差别太大了。
陈知年看起来十八,陈晚秋看起来三十八,两个人站在一起,根本就不像同龄人。当然,可能也和陈婉秋最近心情不好有关。
心情不好,情绪不对,影响了陈晚秋的气色。
陈晚秋看起来,就像一朵很久没有被浇水的花,干枯干枯的,能明显看到头发末梢上的开叉。而陈知年呢?
光彩照人,就像一颗圆润的珍珠,散发着淡淡的微光。
稻子喜欢陈知年身上的朝气和活力,觉得这才是年轻人应该有的气息。青春可以貌美,也可以张扬。
而陈知年既青春貌美也青春飞扬,看着就让人觉得喜欢。
“既然想读书,那就认真读,然后考大学。你初中毕业,同学都是同一个镇的......想想小学的同学,再看看初中的同学,有什么区别?”
“小学的同学差不多都是同村的,或者是附近村的,大家都知根知底。初中的同学都是同一个镇的,大家也不陌生,谁家的家庭条件,谁家的生活水平,差不多都有一个印象......但是高中,同学虽然同一个县城,但不同的镇......大学的同学则来自全国各地......同学的同学,同学的朋友,谁能肯定这其中就没有你们先到的高富帅?”
陈知年一直都不明白,村里的女孩子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想要嫁个有钱人,没有错,而且梦想很大,但是,为什么一定要找个又丑又老的?为什么就不能找个高富帅?
是因为明知道不可能,所以退而求其次?
但是,为什么要将就?为什么就不能奋起努力?
为了更好的而努力不是很好吗?什么一定要在烂泥塘里扑腾?
而且,这一扑腾就是十几年。
扑腾出了污名。
现在,谁谈起青山镇都不再过山清水秀,景美,人美,而是人尽皆知的‘二奶镇’。
“虽然,你们小学毕业、初中毕业后也能跟着姑姑们、姐姐们出去认识那些所谓的有钱男人。但是,有钱男人也不是傻子是不是?他们凭什么给你们花钱?他们买的是你们漂亮的脸蛋,你们的年轻青春,你们人生最宝贵的时间......一旦你们变丑了,变老了,他们还会愿意吗?不会的。”
“你们自己看看,姑姑们、姐姐们的男人,哪一个年轻帅气?”陈知年斩钉截铁,“没有。一个都没有。”
全部都是又老又丑。
“我们年轻貌美,为什么要喜欢又老又丑的有钱男人?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只要我们更好,我们就有更多的选择,选择英俊的,年轻的,有钱的。”
陈知年眨巴一下眼睛,“而且,初中毕业相当于文盲。就算让你找到有钱的男人,但你们没有共同的话题,没有共同的爱好......他的家人、朋友会鄙视你,会觉得你除了脸一无是处。”
“人家在谈论A股、B股,你以为人家说的是屁股......人家谈爱迪生,你和人家说席绢言情,能说到一起?”
在今天之前,为什么村里人都说陈晚秋嫁得好?因为只有她最稳定。陈晚秋跟着她男人的时间最长。
长到大家都忘记了,陈晚秋名不正言不顺;忘记了陈晚秋并没有领取结婚证;也忘记了陈晚秋当初只摆了出阁酒而没有结婚酒。
出阁和结婚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等陈晚秋突然回来,大家恍然才发现,原来陈晚秋并没有嫁人,她只是跟了某个男人。‘跟’和‘嫁’天差地别。
陈知年和周辞白谈恋爱,如果周辞白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她还能以女朋友的身份去谴责他风流多情,见异思迁。
但是,即使被分手,陈晚秋也不能谴责她男人。因为两人的关系从一开始就不是对等的,两人是养和被养的关系,没有任何的感情,也没有任何的约束。
一旦男人不想养了,等待陈晚秋的只有一个,另觅他处。
虽然陈晚秋的‘嫁’没有法律保障,但相对于村里的其他姑娘,陈晚秋已经很幸运了。村里的大部分姑娘都是几个月就换一个对象,能坚持几年的已经是‘本事人’了。
多少人在兜兜转转中浪费了时间,没有了年轻和美貌?然后继续在越来越差的男人中间蹉跎岁月和人生。
多少人因为年轻对手的错误选择而导致老无所依?
很多。
但人们习惯了看好的,习惯性的忽略掉不好的。
陈知年给稻子还有她的小姐妹讲述她眼里的羊城,她和同事的相处,和同事们去旅游,和同事们唱K,出差等等......
对村里的姑娘来说,每一样都充满了新奇。
村里的生活太单调了,以至于村里的人总是一次次的讲起那些女婿们带来的热闹。小洋楼,小轿车,洋酒,漂亮的衣服,金光闪闪的手表......
等等。
一遍遍的说。
就连村里几岁的小孩都知道谁谁家的女婿最有钱。
这样的话听多了,村里孩子的三观也歪了。
真的不怪青山镇的小姑娘们爱慕虚荣,这都是从小培养的。
陈知年非常详细的给稻子们描述了金碧辉煌的K房,还有里面各种各样的小零食,还有点歌台......
陈知年稍稍的吹嘘了一下自己唱歌有多好听,看着稻子羡慕的眼神,陈知年略略心虚。
接着,陈知年又和她们说起电视台,她见到了很多电视机里出现的人,还见到了自己小学时候的偶像......
“能见到明星吗?我最喜欢刘德华,要是能见到刘德华就好了。我想和刘德华签名,合影......嘻嘻。”
陈知年毫不犹豫的点头,“当让可以啊。只要你努力。”
梦想是一定要有的,万一见鬼的实现了呢。
“你可以学唱歌,以后当个歌星;你也可以学拍电影、电视,以后和刘德华一起拍戏;你还可以很厉害,然后成为刘德华的工作人员......如果你很有本事的话,还可以请刘德华拍广告、拍电视、拍电影......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就好像陈知年,她小学时候怎么敢想象,有一天她能见到偶像梁小姐?不仅能要到签名、合影,还被送礼物。
有了梦想,然后顺着梦想去拼命努力,有一天会在你不经意的时候梦想实现了。
陈知年又拿出一叠叠照片来,有些是旅游的时候拍的,有些是在电视台的活动上拍的,还有一些是她和周辞白约会游玩的时候拍的......
短短几个月时间,陈知年和周辞白已经走完了羊城八景,每一景都拍了不少的照片。其中还有一些是她出差深圳的时候拍的,叶钦说她好看,然后帮她拍了不少的照片。
在深圳出差的照片,其中一些被公司收录,以后会成为公司文化的一部分。其他的那些,叶钦全部给了陈知年。
去羊城几个月,陈知年收获了好几本相册。
而这些照片拿回来是给爸妈看的。虽然暂时不能带着爸妈去旅游,但让他们看看照片也好。知道爸妈不喜欢看风景照,陈知年拍得更多的是一些名胜古迹,或者一些建组物的照片。
现在,先拿出来给稻子她们看。
“阿年姐姐,这是你男朋友?”
“嗯。他叫周辞白,是个儿科医生,是个很温和的人。”
年轻英俊的周辞白帅得像个明星,特别是他身上的儒雅温和气质,就像是初升的太阳,夺目温暖但不刺眼。
稻子看了好一会,“感觉像宋文老师。”不是外表的像,而是气质。
小姐妹一致认同,“是。像宋文老师不说话的时候。”
温文尔雅,满满的书卷气,一双眼睛好像藏着万千星辉。
难怪陈知年的小叔在村口夸赞了半个小时,的确很优秀。这种优秀不是用钱堆积的,不是身外之物增加的,这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优秀。
一眼看着,就感觉这人很优秀。
照片,看着像明星的明信片。
一张照片就把村里其他人的男人踩入了尘埃。
“咦。这个是谁?好胖。”
陈知年一看,这是她拍照的时候,叶钦故意过来蹭拍,然后被拍到了一整张大胖脸还有二分之一的身体。
本来就胖的人,再挤眉弄眼就更显胖的。
叶钦的脸已经不能用包子来形容了,必须是披萨。
披萨大饼脸。
再加上白皮肤,又有些像乡下过节时候蒸的发糕,松松软软。
“我的同事,是一个工作能力很强的男人。而且,他说话风趣幽默,喜欢讲小故事,喜欢聊八卦......也喜欢关注时尚知识,例如衣服、香水、护肤品等等。”
陈知年生日的时候,叶钦送了她一瓶香水,就是她这么不习惯使用香水的人也会情不自禁的喜欢。
虽然叶钦有时候穿的很奇怪,而且总喜欢鲜艳、粉红类的衬衫,但他向陈知年和阿美推荐的服装店都很不错。
阿美说,叶钦缺的不是潮流资讯,更不是审美,而是一个好身材。
身材不好,特别是当身材穿什么都不好看的时候,人基本上就已经放弃审美,甚至放弃照镜子了。
想想,好像也有道理。
像叶钦那样的身材,真的是穿什么都不好看。
最见鬼的是,他本人还喜欢跟着明星潮流走,喜欢穿明星同款。例如黎天王的粉红衬衫,刘天王的皮衣等等。
真的很辣眼睛。
“很胖。”
“的确胖。”叶钦差不多两百斤,怎么可能不胖?
“这些都是我的同事。”陈知年指着旅游时候在山下拍的集体照。
“公司的同事都很好,很照顾我,也教会了我很多东西。”虽然通天公司不大,但陈知年真的学到了很多东西。
有些东西是大学里学不到的。
“人为什么要努力?就为了在未来,抬头望去的时候,身边都是喜欢的人和事......人以群分,什么的人遇到的人也会是什么人,这叫相同气质的彼此吸引。人群中,看到的要么是鹤立鸡群,要么是一种不同,要么就是同类人。”
“初中毕业和大学毕业遇到的人是不一样的,同学圈、朋友圈子也是不一样的。在大学,你能遇到更多的更好的志同道合的朋友......这些朋友可能在不同领域给你帮助。”
一个文盲是很难和一个博学多识的人成为好朋友的。
一个文盲,也很难进入学术圈。
陈知年记得又一次,几个同学一起吃饭后在讨论自由落体的话题,然后一个同学带来的女朋友一脸天真的问‘你们都没有淋过雨吗?雨水不就是从天下掉落下来的?也没有砸伤人啊。’
刹那的,大家同时看过去。
对方还一脸懵的问‘我说错了吗?再大的雨水也砸不伤人啊。而且,天空不是比高楼要高很多吗?从天空砸下来都砸不伤人,为什么从楼顶落下就能砸伤人......’
当时气氛诡异的静默了十多秒。
“所以说,即使你们的梦想是嫁个有钱人,也要多读书。因为读书能让你们遇到更高层次的人,也能让你们看起来更有内涵......”
“身处的圈子不同,遇到的人也不同。”
稻子点点头,然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我不想嫁人,想自己当老板。”能当老板,谁还稀罕当老板娘?
虽然她们见识不多,但也不是傻子,男人哪有那么好依靠的?
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上树。
虽然她们的确懂得不多,但也是见过父母相处的,因为父亲赚钱,所以家里做主的是父亲。谁手里有钱,就听谁的。
名正言顺的夫妻关系也如此,更不要说依附关系的小三和钱爸爸了。
做不好,怕被抛弃,人老珠黄了也怕被抛弃......
“阿年姐姐,大学难考吗?”村里人总说‘考大学?不是那么容易的。’‘考大学?呵呵。家里的坟山风水就没有文曲星,浪费时间,浪费钱而已。’
村里的人说起考大学,多数是拒绝的心态。
在很多人看来,考大学很难,很难,还不如早早出去打工赚钱。大学出来也是给别人打工,都是打工还分什么高低贵贱?
而且,大学出来可能还要给‘文盲’打工。
稻子想要继续读书,但又怕自己考不上大学。
陈知年想了想,认真的点点头,难,是一定的。她那么那么努力,也只考了个‘小学鸡’大学。
其实,这也和小县城的教育资源有关。
小学的起点低一步,初中的起点又第一步,然后高中......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了,使出全身力气奋力追也不一定能追上。
就好像陈知年的英语。
在小学的时候慢了一步,在初中的时候又慢了一步,然后就成了拖后腿的存在。即使已经大学毕业,依然还要拼力去弥补。
为什么这么多人想要走出小山村?为了更为的生活,也为了下一代更好的教育。
稻子抿抿嘴,“我成绩不太好。”老师说,如果想要考大学,高中就要更努力,十倍、百倍的努力。
如果能考到市里去读高中还好一些,要是在县城?那将会更难。县城一中每年考上一本的学生人数不到两位数,所以县城一中每年都不会单独算本科人数,一般都是把专科和本科一起计算。
每年拉出来的横幅都是这样的‘庆祝县一中有多少人考上大学’。
至于专科本科?
一般人也看不清白,大家只关注人数。
稻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明年夏天就要初中毕业了,但成绩一般。宋文老师说,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能考到县城三中。
县城一中希望不大。
至于市一中?
更不可能。
即使她超常发挥也不可能。
稻子为此很苦恼。
“阿年姐,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努力读书,然后努力考大学。”
陈知年又和稻子她们说了大学的生活,说了舍友,说了学校的风景和图书馆......虽然陈知年毕业于‘小学鸡’大学,但学校里还是有一两个拿得出手的风景点的。
而且,在羊城的时候,陈知年还参观了周辞白的大学,也可以说给稻子她们听。
陈知年还告诉稻子,过年后她也要继续去大学旁听,学习设计和经济管理。即使毕业了,她也还要继续学习普通话、英语、法语。
活到老,学到老。
只有不断的补充自己,人生才会更充实。
陈知年喜欢不断进步的,不断添加的人生。一年又一年,增加的不仅仅年纪,还有其他,例如学识,例如见识。
“阿年姐,你真厉害。”
“稻子,你也可以的。”
......
稻子带着小姐妹走了,陈知年赶紧跑回厨房,喝一口米汤。
说话太多,口干舌燥。
陈知年看一眼时间,然后开始准备晚饭。
冬天的夜晚来得特别早,晚饭的时间也比夏天要早。
陈知年熟练的洗锅,淘米,点火......
“大妹,做饭了吗?我给你拔了两颗大白菜。”堂伯娘抱着两颗大白菜走进厨房,“我菜地在鱼塘边,想吃什么菜就自己摘。”
“我今年种了不少菜,有大白菜、白菜、牛兰豆,还有茄子......自己去摘。”堂伯娘随手又帮陈知年洗了白菜,然后一边和她聊天。
主要是问男朋友周辞白。
小叔把周辞白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紧接着村长又在村里抛下大雷,说陈知年的男朋友虽然是个儿科医生,但亲爸有权,外公有钱。最最重要的是,陈知年的男朋友不是羊城本地人,是京都人。
京都是什么地方?
即使在京都当个环卫工都值得炫耀。
陈知年嘴角抽抽,就知道村长会宣扬开来。
对于看着自己长大的堂伯娘,陈知年肯定也不会藏着掖着。不过,陈知年一再表明,她对那些身外物不看重。
她的梦想,她的野心,自己实现。
她想要钱,她想要好的生活,自己努力,自己奋斗。
“你这傻孩子。如果你们结婚,他的就是你的。”堂伯娘抬手就在陈知年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后教陈知年,“夫妻之间,没有必要计较太清楚。计较太多,容易生疏。那句什么话来着?”堂伯娘使劲的想了想,“哎呀。我忘记了,电视里常说的。”
堂伯娘看向陈知年。
陈知年眨眨眼,她不是堂伯娘肚子里的蛔虫啊,怎么会知道堂伯娘想要说什么?
“反正就是说,夫妻两人之间不能太过计较,更不能事事分个你我。电视里还有夫妻实行什么,什么......”堂伯娘皱起眉头,又看向陈知年。
陈知年:“AA?”
“对。就是各付各的。这样的夫妻有什么意思?你赚的钱,你花;我赚的钱我自己存,听着就像是住在一起的两个陌生人......合租。对,就是合租。好像城市里有那种男女一起合租的是不是?”
“那场,那场......”堂伯娘又看向陈知年,“那部电视叫什么来着?就是男女合租......”
陈知年:“《白领公寓》?”
“对。就是什么公寓的。听说城市的人喜欢把小楼房叫公寓。哎呀,又不是公家的楼房,为什么要叫公寓?”
“大妹,既然有男朋友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又见催婚。
陈知年已经习惯了。
自从家人知道她恋爱后,就没有停止过催婚。
习惯就好。
“已经在考虑了。”
“考虑什么?直接商量什么时候结婚,然后生孩子。遇到一个好男人是这么容易的吗?既然遇到了,就紧紧抓住,抓住,即使刮风下雨也不放松。”
堂伯娘瞪了陈知年一眼,“你们小年轻不懂事,等你爸妈回来,我们大人商量。”
陈知年很想说,我已经是大人了。
“这么好的男人要是被小妖精抢了,有你哭的。也不看看外面那些小妖精有多厉害。”堂伯娘抬手又在陈知年的后脑勺上拍了拍,“别犯蠢。遇到好男人就要抓住。”
“别......”堂伯娘皱着眉头,想要用一句话合适的话来形容,“就是聪明一辈子,犯蠢一时。”
“聪明一时糊涂一时?”堂伯娘叹口气,“哎。装文化人,真不容易。”
陈知年笑了笑,体谅堂伯娘。
其实,堂伯娘会变得像现在这样喜欢说成语、谚语,也是因为陈知年。
陈知年高中的时候,堂伯娘去市里探亲戚,顺便去学校看陈知年。然后被一些没有素质的同学取笑是没有文化的乡下人后,堂伯娘就总想表现得自己很有文化,喜欢学着电视里的文化人说话。
陈知年做好饭后,小叔小婶也回来了,买了不少东西,吃的,用的,送礼的。
“明天还要去买对联、瓜子、山楂片......”小婶看向陈知年,“大妹去不去?”
“去。”陈知年毫不犹豫。
过年的圩日最热闹,陈知年肯定是要去凑热闹的。
再说,过年的时候,街上摆着、挂着各种各样的对联,超级喜庆。
小时候,陈知年最喜欢在过年时候趁圩,一张张被挂起来的对联迎风招展,街道上满眼的红。那时候,觉得红色是世界上最好看的颜色,红艳艳的街道最漂亮。
吃过中午饭后,陈知年和小叔小婶还有村里的人一起趁圩去。有人开摩托,有人骑单车,有人走路。
因为过年,所以也难得的有大巴经过清水村。
不过,公路距离清水村很远。
想要坐大巴需要走出很远一段路。走得慢一些的,需要四十多分钟不止。
小叔小婶还有堂伯娘等人商量,最后决定要坐大巴。
但大巴的时间没有具体确定,能不能等到?
靠的是运气。
陈知年等人在公路上等了半个小时后,堂伯娘建议,“我们一边走一边等吧。”与其这样站在路边傻等,还不如一边走一边等,能遇到就上车,遇不到就走路去。
其实,村里的人都习惯走路去趁圩。如果不是带着的东西特别多,大家一般情况下都会选择走路,因为走路不需要车费。
当然走的一般都是小山道,很少有人会走公路的。
大家一边聊天,一边走路,说说陈婉秋和她的女儿,说说陈知年和她的男朋友,然后再说说村里其他的姑娘。
谁家姑娘长得好?谁家姑娘要嫁人了?谁家要娶媳妇了?
......
有聊不完的八卦,说不完的话题。
村里的人走到一起,就不怕会因为没有话题而冷场。
村子就这么大,打个喷嚏大家都能听到。谁家也别想藏着什么秘密,谁家的‘秘密’都是村里人的八卦。
也有不少人打趣陈知年,都被陈知年四两拨千斤的转移了话题。
说说笑笑,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不知不觉,路程已经过去大半,大家对大巴已经不抱希望了。但是,没想到,大巴竟然来了,缓慢的驶来了。
破破旧旧的额,浑身全是泥巴的大巴竟然来了。
不过,车上的人比较多。
“青山镇,青山镇。”售票员站着车门口一边招手一边喊。
堂伯娘摆摆手,“不坐,不坐,又不是只收一半车费。”他们已经走了大半的路,再坐车不是亏了?
“大妹。”
陈知年惊讶,然后高兴的大喊,“外婆。”
“我在街头放单车的地方等你。”外婆在车里大喊,“保管单车的地方。”
“好。”
陈知年还想等爸妈回来后再一起去看外婆,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上。陈知年也有大半年没有见外婆了,外婆还是记忆里的模样。
村里很多人都说陈知年不像阿妈,倒是像外婆。
陈知年的身高遗传了外婆的娇小玲珑,性格、脾气都有些像,特别是处事,虽然没有八面玲珑面面俱到,但也条理清楚,说话做事都有理有据。
属于很有条理,很让人信任的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