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怪你，是因为他不知道那些照片，是你的人安排的吧？”
提问的是秦静。
她一脸严肃的看着秦瑄，继续问道：“杜晟当时应该只是知道，你的团队，雇了水军黑他吧？”
……
秦瑄点了点头，说：“因为这个照片的事情，我也是第一次知道。”
“行了吧，这样的事情，刘艺既然让高琪做了，你会不知道？”
秦静本身也是粉过杜晟的，所以看着眼前这个推脱责任的秦瑄，心里是有点生气的。
安雪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秦瑄连忙对着安雪说道：“安雪，你相信我，我真的也不知道，我没想过爆料的人，其实是我身边的人。因为当时杜晟太火了，想要拉踩他的对家真的太多了。”
“关于这个，你不用跟我解释，因为杜晟已经不在了，他也确实是因为那些照片，和黑料，才会跌落泥潭，一蹶不起，导致最终走上不归路的。”
“我知道，我现在也是惊讶，很生气，没想到当年的爆料人，就是自己身边的人。”
秦瑄低下头，情绪很低落，一个劲地在那里呢喃自语，忏悔之前的事情。
吴启瑞看着他的样子，立刻对着安雪道：“安警官，你们询问问题的时候，请注意自己的态度和方式，我的当事人只是提供资料，协助警方调查，他不是你们的犯人！”
“吴律师，我想我们提出的问题，没有任何不妥，是秦先生悔恨的情绪，让他无法接受已知的真相。”
安雪的态度也是非常强硬，并没有因为吴启瑞的话，就觉得自己的侦讯有问题。
她重新看向秦瑄，问道：“你还可以继续吗？不行的话，可以让你休息一下，我们再继续。”
“我没事。”
秦瑄摇了摇头，说：“想问什么，继续吧。”
“那么，你可以说一下，跟杜晟关系比较好的，都有谁吗？或者说，这件事之后，他的粉丝，有没有情绪过激的？”
“杜晟，当时没什么朋友，因为我和他都是一夜爆红的那种，没什么人际基础。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就只有他当时的女朋友，也就是现在的吕冰瑕了。还有，我身边的叶倩倩，是他的表妹。至于其他人，真的没有跟他关系好的。”
“你知道他的女朋友是吕冰瑕？”
安雪轻轻挑起眉梢，似乎对于这个回答，有点小意外。
“是的。”秦瑄低下头，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说道：“我知道，因为当时我和他是最要好的朋友，所以我知道。”
“你把这件事，告诉刘艺了？”
“没有，我没有告诉他。”
秦瑄摇头道：“但是，可能我不小心说漏过嘴。”
“所以，还是你出卖了杜晟。”秦静忍不住补了一句。
秦瑄连忙否认：“不，我没有出卖他！只是可能喝了酒，然后就不小心说漏了嘴。可是，我当时也没想到刘艺会拿这件事做文章，打击杜晟。谈恋爱又怎么样呢？为什么进了娱乐圈，红了，谈恋爱和结婚，就成了一种罪过呢？”
“可是，当时他不只是谈恋爱这一个负面消息。”
“我知道，还有说他在学校是不良少年，经常欺负同学。可是，这些都是假的！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相信呢？”
“你不明白，谣言一个人说的时候，是谣言，但是一万个人说的时候，就不是谣言了。”安雪一脸严肃地说道：“传着，传着，就成了真的了。”
“是啊，到最后，好像所有人都相信了那些谣言。”
秦瑄闭上眼睛，情绪有点崩溃。
他的情况，在场的人，都可以感觉到。
秦静还想继续提问，被安雪按住手，阻止了一下。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安雪猜继续问道：“杜晟的粉丝，有过激行为的，你还记得多少？”
“我只记得一个，叫覃浪。”
“覃浪？”安雪继续问道：“和你不一样的覃？”
“对，西早覃。”
“他是男的？”安雪继续提问。
“是的。”
秦瑄长长叹了口气，说：“他的行为很过激，当时杜晟还跟我吐槽过，说被女粉丝喊‘老公’，也就算了，竟然还有个男的掺和在里面。”
“在杜晟的事情发生之后，覃浪做过什么，让你觉得他当时行为过激了？”
“他找到我，要揍我，说是我为了争抢资源，造谣诬陷杜晟。”秦瑄回忆了当时的情况，说：“我当时真的不知道爆料的是刘艺安排的。然后，那个覃浪指着我的鼻子上，他一定会为杜晟讨回公道的。之后，他也确实天天在我的公司门口堵我。不过每次都被保安架走的。还有一次，他竟然在我的车上动了点手脚，幸好发现及时，才没有出事。不过，这次我有报警，然后警方拘留了他。再后来，他就没有继续闹事。现在想想，也有两年了。”
“所以，你现在怀疑的是覃浪？”
“是，因为只有他说过，要让我付出代价。”秦瑄的声音有点沙哑，看起来真的是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因为我真的不知道，刘艺和高琪做了爆料的事情，所以，我根本不认为他们的死，跟杜晟的自杀有关。”
秦瑄深吸了口气，说：“如果不是你说高琪是爆料人，我依然不会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和杜晟的死有关。”
“你觉得是现在的对家在搞事情？”
“对。”秦瑄抬起手，扶着额头，说道：“所以，我真的很想知道，关杰和罗恒，到底为什么被杀？他们又做了什么事？”
“你不知道？”安雪依然不太相信他的话。
“我真的不知道。”秦瑄非常笃定地回答。
“那我们说回道具枪的事情。”
安雪转回这个话题，问道：“就这次的剧组，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没有注意。”秦瑄解释道：“我和陈导，其实不是第一次合作，以前我也演过他的戏，不过当时只是小配角而已，名不见经传。所以，他那套班子里的工作人员，我也都是眼熟的，并不认为谁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那群演呢？”
“群演，人太多了，我本身都记不全那些人，更别说觉得他们谁比较可疑了。”
秦瑄一脸苦恼地摇着头，说：“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谁会做出这种杀人报复的事情。”
“如果你提供不了有用的线索和嫌疑人，那么高琪的死，目前所有的证据，都是指向你的。所以，你是必须留在拘留室的。”
“不，我真的额没有杀人！那把道具枪，在我到了片场之后，就被锁进道具房了，一定是有人进入道具房，换过道具枪的！”
“那会是谁呢？”
“我不知道。”秦瑄摇了摇头，说：“我可以发誓，我没有换掉那把道具枪，真的！我是被人陷害的。”
“就目前的来看，刘艺，关杰，罗恒和高琪的死，都和你有关，每次事发的时候，你都在死者身边，所以你要怎么让警方相信，你不是凶手？”
“安警官，这个问题，应该是你们警察考虑的范畴！你们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我的当事人是凶手，不是吗？”
“就这次高琪的死，那么多双眼睛看到了是秦瑄开的枪，你说我们没有证据？”秦静很不喜欢面对的吴启瑞，直接怼了一句。
这是安雪第一次看到秦静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但是，这道具枪的前提是离开过秦瑄的手，被锁在过道具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们就能保证，没人潜入，换掉原先的道具枪吗？”
吴启瑞的提问，也正是安雪他们正在调查的方向。
就现在而言，确实没有直接证据证明秦瑄是凶手。当然，也没有证据说他不是凶手。
安雪知道继续这么僵持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便开口道：“就现在而已，秦瑄的杀人嫌疑是存在的，所以我们是有理由拒绝吴律师保释秦瑄离开的。”
“但是，就现在的情况，你们也只能拘留我当事人48小时。如果在这段时间里，没有进一步证据证明我的当事人是凶手，我就可以行驶保释权利。”
吴启瑞说完，对着秦瑄道：“瑄少，你暂时在警局休息一下，如果这段时间，他们还要对你进行侦讯，你可以拒绝回答任何问题。过了48小时，我就接你离开。”
“吴律师，我现在不可以走吗？”
秦瑄见吴启瑞想要离开，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表情现在非常紧张。
“你现在安心的坐在这里休息，可以趴着睡觉，总之不要理他们就好了。”吴启瑞拍了拍他的手，说：“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真的不会有事吗？”
“相信我。”吴启瑞握了握他的手，安抚道：“我现在离开，到外面帮你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线索，所以，你安安静静地坐在这里等着，可以吗？”
“嗯。”
秦瑄算是接受了他的建议，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我先走了。”
吴启瑞说着，起身离开。
秦瑄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再次转过头，看着安雪和秦静，直接低头，趴在了桌子上。
他是真的听从了吴启瑞的话，打算在侦讯室趴48小时吗？
安雪和秦静相互对视了一眼，起身道：“秦瑄，如果你没有什么要说的话，我们也出去了。”
秦瑄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安雪朝着秦静使了个眼色，和她一起离开。
两人回到了观察室。
杨婕看到她们，就开口道：“看来，你们的收货，没有邱姐她们多哦。”
“怎么，黄乐交代了什么？”
“原来，他和一个女群演，经常去道具房的。”
“那个女群演，是不是我让你多留意的那个？”安雪其实早就猜到了这件事。
杨婕点头，说：“对，就是这个叫王丽娟的女群演。而且，今天中午，他们也进去过。”
“这么说，黄乐是有机会换掉道具盒里的道具枪的？”
“他死不承认这点。”
杨婕摇了摇头，说：“他只是说，今天想和王丽娟来一下的，结果被打断了。”
“被打断了？”
“对，”杨婕立刻叙述道：“听他的口供意思是关键时候，有人偷窥。他就冲了出去，想要追上那个偷窥的人，揍一顿。谁知道，追了一段，就看不到人影了，然后他就回去了道具房。这个时候，王丽娟已经离开了。”
“你是说，黄乐回去的时候，道具房的门开着，但是室内空无一人？”
“对。”杨婕转过头看着安雪，问道：“师姐，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其实是凶手的调虎离山计，凶手就是这个时候，把道具枪调包了？”
“这个可能性很大。”
“但是，会是谁呢？因为黄乐的关系，道具房门口的摄像头，是被贴了胶带的。”
“啊？”秦静非常惊讶的开口道：“胶带是黄乐贴的？”
“是啊，黄乐说了，他是为了方便和王丽娟约会，特意贴掉的。”杨婕嘟着嘴，看了安雪一眼，发现她一点不意外，便小声询问道：“师姐，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嗯，你之前在片场不就说了，那个摄像头好几天都没有拍摄到监控视频，那不就说明黑色胶带很早就被贴上了。”
“哦，对哦。”杨婕恍然大悟。
“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个空档，谁会进去呢。”安雪提出了最主要的问题。
秦静听后，皱起了眉头：“如果是这么说的话，范围不就很大了，周围的群演和工作人员，实在太多了！”
“对啊，这真的不好查了。”杨婕非常同意秦静的话。
安雪认真地想了想，问道：“对了，小婕，你查一下这个覃浪现在的住址。”
“哦。”
杨婕连忙回应说：“我刚才就已经在档案库里查了，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筛选出这个人的资料。”
“嗯，然后黄乐不是提到了王丽娟吗。”安雪说着，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说道：“小静，现在才9点，我们去把王丽娟带回来做份笔录。”
“好。”
秦静立刻就接下了安雪的命令。
“那么小婕，这里就交给你了。”
“是，有覃浪的消息之后，我给你电话。”
杨婕朝她敬了个礼，看着她和秦静一起离开。
*
安雪和秦静乘电梯到了停车场。
很快的，就开车去了王丽娟的住处。
王丽娟算是个有明星梦的女孩子。
她和她的朋友，在影视城附近租了个小房子。
每天就泡在影视城，接拍各种群演的戏份。
差不多用了两年的时间，成了现在的特约群演。
晚上10点，她才刚刚收工，回到家里。
接着，就听到了敲门声。
王丽娟走去开门。
只见，安雪和秦静站在门口。
她愣了一下，记得两人是警察，连忙问道：“两位警官，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能跟你聊聊吗？”
“哦，好。”
王丽娟让她们进屋，给她们到了两杯温水。
而后，在她们面前的沙发处坐下：“两位警官，想问什么？”
“今天午休的时候，你在哪儿？”
“啊？”
王丽娟愣了一下，顿时红了脸，显然有点难以启齿。
“黄乐说，当时你和他在道具房？”
“是。”王丽娟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抿了抿唇，承认道：“当时，我和他在道具房，不过，我们没有换那个道具枪。”
安雪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和他约会的时候，有人偷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