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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他还活着?”

葛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联想起自己母亲和阿竹的死,略带艰难地说道:“他现在是想把我们都杀掉吗?”

“如果是从七姐妹剩下的四个人,都中了蛊毒的情况分析,我能给你的回答是‘是的’。”

安雪现在也是迫切地想要找出这个绪豪,向他讨要白旭身体里那种蛊毒的解毒剂。

“那我和我阿爸,不会也都中了蛊吧?”

葛齐不由得担心起来。

闻言,安雪和何以纲相互对了一眼,似乎是意识到有这个可能,便找来了阿兰姨和阿梅姨,为葛齐检查身体。

“两位,能验出他有没有中蛊吗?”

阿兰和阿梅,看着面前的葛齐,很默契地伸出手,为他把脉。

没过多久,两人收回手,摇了摇头,说:“就可以查验的蛊毒,他体内没有。”

“可以查验的?”

葛齐很是惊讶地复述了这几个字,拧着眉问道:“还有不能查验的吗?”

“有。”

阿兰解释道:“细菌蛊就查不出来,只有发作的时候,才会知道。”

……

“那这个怎么办?”

“只能祈祷,在安警官他们抓到凶手前,蛊毒不会发作。所以,你最好也戴着口罩,暂时不要吃喝任何东西。”

“水都不行吗?”

“如果水里,有你身体的过敏原,细菌蛊会被激活的。”阿兰说完,就看到安雪把一个医用口罩,递给了葛齐。

“戴着吧,一切都听阿兰姨的。她们对蛊毒的特点,了解得比我们多得多。”

葛齐接过口罩,撕开包装:“现在就带吗?”

“嗯。”

“好吧。”葛齐戴上了口罩,又想起了自己父亲,连忙询问安雪,道:

“如果凶手想除掉我们所有人,我父亲,也会是他要害的对象吗?”

“应该是吧。”

安雪想了想,对着阿兰和阿梅,道:“两位,可以帮村长检查一下身体状况吗?”

“当然可以。”

两人立刻就答应了。

安雪和阿纲哥带着他们进了老葛所在的会议室。

推门进去之后,就听到了老葛冷厉的斥责声:“阿纲哥,你们实在太过分了!到底要留我到什么时候?”

“只要录完口供,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自然就会让你们回去的。不过,在这之前,麻烦你配合做个检查。”

“检查?什么检查?”

老葛正纳闷呢,阿兰和阿梅已经握住了他的手腕。

“喂?你俩干什么?”

老葛一脸惊愣地看着她们,想要甩开她们的手,却被安雪和何以纲按住了肩膀和手臂。

“干嘛?你们这是要对我做什么?”老葛的表情有点惊恐,满是警告地呵斥道:“我可是合法公民,你们乱来的话,我可以告你们的!”

葛齐听着他暴躁地狠话,连忙道:“阿爸,你别紧张,马上就好了。”

“阿齐,这是做什么呢?”

“帮你检查身体呢。”

葛齐无奈地耸了耸肩,说:“反正,很快就好了,不会伤害你的。”

话音刚落,阿兰和阿梅就松开手。

与此同时安雪和何以纲也放开了手。

老葛一下子就能够动弹了,立马从座椅上站起来,拄着拐杖,对着面前所有人生气,道:“你们刚才想对我做什么?下蛊吗?”

“刚好相反,”阿兰本身就不买他的账,现在看他这么不讲道理,暴跳如雷的样子,更加不买账了,直接道:“我们在帮你查看,你是否已经中了蛊毒。”

“无稽之谈!如果你们没有给我下蛊,我怎么可能会中蛊毒?”

“因为凶手想杀的,不只是阿菊和阿竹,他想杀的是跟阿夏有关的全部人。而你们葛家,更是凶手心里,害死阿夏的罪魁祸首。”

安雪算是简洁的说明了凶手的动机。

老葛听后,更是一头雾水,“什么乱七八糟的?阿夏的死是意外,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杀我们?还有,这个凶手到底是谁?”

“你觉得阿夏的死是意外,但是凶手不这么认为。”

安雪一脸严肃道:“葛老爹,我们不是危言耸听!而是感觉分析,得出来的结论。所以,先听一下你目前的身体情况吧。”

说完,安雪用眼神示意阿兰和阿梅。

这次由阿梅开口,道:“老葛,你目前有没有中蛊毒,不好说。因为有些蛊毒是不发作,就没办法确认的。所以,为了你的生命安全,你就学阿齐和阿兰姐那样,先把口罩戴起来吧。”

“开玩笑,不能确定我是否中蛊毒,却要我戴口罩?那个东西,戴了之后,气都透过来。我才不要戴呢!”

“阿爸!现在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固执了,否则,一旦蛊毒发作,命都会没有的!”

“阿齐,你也是大学生,怎么会相信他们这些危言耸听的屁话?要知道,她们几个,包括你阿妈,都是两个村里最出色的蛊毒师,他们都检查不出我们有没有中蛊,这可能吗?”

“当然可能!”

阿兰听不下去了,厉声打断他荒诞可笑的言语:“本身细菌类蛊毒,没有发作之前,我们是不可能知道的。其次,在这些年里,有人会偷偷研究新蛊,这些我们未必知道,也就不可能了解新蛊毒的习性!所以,你不要觉得这个世上的事情,都一层不变的!其实,大家都在更新换代,只有你守着老的东西,原地踏步!就这次的事情,已经足以证明,凶手非常厉害,神不知鬼不觉地给我们五姐妹都下了蛊!”

“啊?你们都被人下了蛊?”老葛非常惊讶。

“是啊,”阿兰点了点头,问道:“之前阿春的叫声,你们没有听到吗?”

“到是听到了,可是,我以为是你们对她做了什么。其实,是她蛊毒发作?”

“嗯,我,阿春和阿秋,分别中了蝎蛊,五毒蛊和心蛊,所以,这个凶手的目标,显然是要除掉我们全部人!”

阿梅的眼神凝重,极为严肃地看着老葛,说:“所以,你别把现在的一切当儿戏,把口罩戴起来。”

“等一下,这个凶手跟我们有什么过节?为什么一定要除掉我们所有人?”

“因为他想为阿夏报仇。”

“阿夏?”

老葛拧着眉,眯了眯眼睛。

这样的表情,似乎是有所回避。

安雪观察着他的神情,心里略微有些疑惑。

“好了,不管怎么说,你先把口罩戴上吧,然后我和阿纲哥给你做笔录。”

安雪说着,示意葛齐带着阿兰和阿梅离开这个房间。

老葛却还是不愿意戴口罩,直接丢开口罩说:“我不要戴这个东西!现在的情况,我只要不乱吃东西,乱触摸物品,就不会有事吧。”

“如果敏感的出发点,在空气中呢?”阿兰没好气地质问他。

老葛真的是个认死理的,立刻回答道:“那我就留在这里!因为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出任何问题。”

“阿爸!”

“行了,我有分寸的,你们出去吧。”

老葛不耐烦地瞪了葛齐一眼,把人赶出去。

阿兰和阿梅都知道他固执,也懒得再多费唇舌,转身离开了这个会议厅。

安雪和何以纲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在他面前坐下。

“好吧,我们现在开始给你录口供。”

“嗯,在这之前,你们能告诉我,凶手是什么人吗?”老葛显然也是很好奇这个凶手的身份。

“凶手,我们现在还不确定,只是合理的怀疑是绪豪。”

“绪豪?”老葛忍不住笑了,略带嘲讽道,“别开玩笑了。绪豪三年前就死了!”

“关于这点,我们警方也刚刚查验过尸体,发现棺木中的尸体,跟绪豪不太一样,棺木中的尸体左脚有骨质增生的情况,而且两条腿不是一样的长度,所以说棺木中的尸体,是个跛子。但是,阿兰姨她们也说了,绪豪很正常,并不是什么跛子。所以,我们怀疑棺木中的尸体,压根不是绪豪!”

“怎么可能?明明当时我们给他下葬的时候,看得清楚,他就是绪豪呀!”

“五官和长相,是可以用化妆术来掩盖的。所以,你们看到的绪豪,可能是用过化妆术易容的。”安雪简单地说明了情况,看着老葛震惊的样子,继续道:“另外,你们说三年前的绪豪,是被毒蛇咬了,然后中毒身亡的。可是,棺木中的尸体,并不是中了蛇毒死去的。他是被人重击头颅,造成了颅骨破裂,才死亡的。”

……

“这,这都是真的吗?”

老葛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何以纲,向他确认安雪所说的故事,是否真实。

阿纲哥点了点头,补充道:“安队说的都是真的。棺木中的死者,可能是因为当时头发比较长,又被凶手用化妆术,遮盖掉了后脑勺的伤痕,以至于你们看到他的尸体时候,觉得他是被毒蛇毒死的。可其实,他是被人杀害的。”

“也就是说,棺材里的尸体,不是绪豪,而是别人?那是谁?”

“阿兰姨说,尸体的特征,符合你们村里的阿吉。”

“阿吉?他三年前出去打工,赚了大钱,然后就不回来了!”说到这里,老葛停了下来,似乎是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时间又说不少来。

“这些关于阿吉的消息,都只是传言吧,你们都没有听阿吉亲口说过。”安雪看着他的表情,便知道他察觉到了一些不同的地方。

老葛点了点头,说,“除了去大城市打工,别的确实都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村子里传开了。之后,也没有人追根溯源,反正就成了大家默认的情况了。”

“这也是凶手最聪明的地方。”

安雪看着老葛,继续问道:“不过,听说葛老爹年轻的时候,追求过七姐妹?跟她们都有交往过?”

“胡说!没有的事!”

老葛连忙否认,可是他的声音并不是特别干净,听起来就带着一丝刻意的隐瞒。

“我并没有跟她们每个人都谈恋爱。”

“那么,你能说一下,你没有和谁谈恋爱吗?”

“比如阿夏、阿春,我就没有跟她们谈过!”

安雪根据他的回答,追问道,“阿春是年纪最小,长得也是最瘦弱的,所以,你应该是不喜欢她的。但是,你为什么没和阿夏谈恋爱?她应该是七姐妹中最好看的一个了。”

……

“我不知道,可能男女的审美眼光不同,我没有觉得阿夏好看。”

“老葛,这话说得就过分了。”

面前的何以纲忍不住怼了一句,说:“就我的审美看来,阿夏绝对是七个之中最好看的!可是,你却偏偏说,她长得不好看?这是不是有点口不对心了?”

“没有,我说真的,可能是我本身不喜欢阿夏的类型吧。”

老葛继续解释,可是那种感觉就很敷衍,根本不值得相信。

安雪笑了笑,说道:“你是不喜欢,还是曾经喜欢过,然后才不喜欢了?”

……

老葛听了这话,不自觉的抬起头,眼神先是和安雪对视了一下,很快就低头回避。

这种状态,就是说明,他在隐瞒一些事情。

安雪拿着钢笔,一边做记录,一边问道:“阿兰姨告诉过我们,阿夏心里一直有个喜欢的人,她在等那个人回去娶她!这个人,是不是你?”

“不,不是我!”老葛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安雪和何以纲了。

这种样子,反倒是让人觉得他不打自招了。

“如果不是你,会是谁呢?”

“我怎么知道?”

老葛立刻反驳了一句,却不想原本放在座椅上的相册,突然被一阵风刮到了地上。

似乎是冥冥中注定了的,风吹动相册翻页,停在了其中一页之上。

安雪起身捡起了相册,就看到一张照片,从相夹中掉了出来,落在地上。

那是一张阿菊抱着襁褓中婴儿的照片。

安雪再次捡起照片,却发现在这张照片的背面,还贴着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年代更加久远一些,相纸发黄的厉害。

可是,依然能够清晰的辨认出照片上的一男一女,是年轻的老葛和阿夏。

安雪的表情有些惊讶,将照片放到老葛面前:“葛老爹,这张照片的时间是三十年前,那时候阿兰她们都还不认识。但是,你身边的这位,很显然就是阿夏。”

……

老葛没想到自己藏得那么好的照片,会被一阵风暴露出来。

安雪缓缓坐下,就听身旁的阿纲哥,不缓不慢地说了一句:“交代吧,老葛。照片上的日期,骗不了人。”

老葛无奈地叹了口气,回答道,“是,我和阿夏很早就认识了,算是青梅竹马的交情。可是,我家一直反对我和阿夏在一起,说是我和她没有婚姻的缘分,就算结婚了,也会因为孩子的关系,离婚的。这话,我们起初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直到婚检结束之后,才知道‘什么叫做会因为孩子离婚’。原来,阿夏不能生孩子。”

……

安雪顿时就明白了阿夏的无奈,划动着钢笔,问道:“所以,你就和阿夏提出了分手?”

“我没有提,是她要去城里打工,然后给一点时间,让我们彼此冷静一下,想清楚还要不要继续在一起。我知道,她在给我台阶下,因为她是最了解我的女人。于是,我就接受了她的提议。”

“但其实,在她对你说出这个提议的时候,你已经决定和她分手了吧?”

“是,因为我不能接受未来的妻子,不能生孩子。”

老葛低着头,坦然承认了自己的心思。

安雪低下头,沉默了片刻,问道:“那么,五年后,你追求阿菊的时候,再次跟阿夏碰面,是怎样的光景?”

“当时,我也真的没想到阿菊的好姐妹,是阿夏。当阿菊领着阿夏来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原以为,阿夏会直接拆穿我的,可是,她没有那么做。还装着跟我是第一次见面那样,握手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