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请坐。”
坐在上位的秦颖逸打量着周遭的环境,在曾楚雄开口之前她都一直沉默着。
“大人舟车劳顿,下官也未能远迎。不如这样,今晚就在下官寒舍设宴,为大人接风洗尘如何?”
“嗯。那现在我们该做什么呀?”
“大人初来乍到,下官当然应该尽一下地主之谊,给大人介绍一下诞水好玩有趣之地。”
秦颖逸不停的点着头,懒懒的靠着椅背上,翘着腿轻声道:“你觉得,本官从官做得可好?”
“大人做的自己是极好。”
“既然是极好,你却还把本官当成傻子是吧。”
“不不不,大人这说的是什么话?下官只是觉得,这点小事根本就不值得王爷劳心伤神。所以下官想着,让大人您能先好好的休息好再慢慢调查。人下官已经是安排好,大人随时都可以出发。”
看着曾楚雄小心翼翼的表情,秦颖逸笑得很是亲切的说道:“不急。本官今日是来找你的。”
“我?哎呦,这就是真的是。”曾楚雄哈哈的笑着,看了看吴长青,又看了看年轻的秦颖逸道:“大人,实不相瞒,今日这公务多得很。下官很想陪大人好好审讯一番那曾曦。可今日还有三个案子要开堂,总不能为了一个死囚,耽误了这么多人的时间吧。”
“说得也是。”秦颖逸认同的点了点头。
见状,曾楚雄立即站起来,正打算行礼感谢离开时。却听见她这般说道:“本官也觉得你们这公务实在是太多了。一个衙府才两个主审官,虽然别的地方都是一个。但毕竟我们这里情况特殊嘛。”
“大人说得是。”
“既然有两个人都让你们忙不过来,本官这就上报皇上。让他多派两个人来支援你们,一个衙府四位主审官。应该能忙得过来了。”
“不不不,现在下官就能处理好衙府上下所有事物,就无需惊动皇上了。”
“是嘛,”秦颖逸撑着下巴轻轻的说道:“那你的意思是,本官和州长两个大活人在这坐着连屁都不算,是这意思吧。”
“哎呦,大人息怒。下官不是这个意思。”猛的跪在了地上的曾楚雄这次是真的有点慌了。他本以为这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只是来过把瘾消磨时间,可是现在这.....
“真觉得本官跟你闹着玩,皇上的圣旨是个玩笑是吧。”
“不不不不是,大人息怒!大人息怒!下官这就安排升堂!”
秦颖逸站起身走到他的身前冷冷的看着他道:“你最好保证本官在诞水期间不会抓到你们二人的小尾巴。不然就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说完,秦颖逸绕过他直接往外走去。身后的曾楚雄立马站了起来跟上去。
“大人稍等片刻。下官这就让人去犯人带上来。”
“安良。”
“我跟你们一起去。”
曾楚雄现在除了笑着点头,是真的不能再做些什么了。
“曾楚雄。你说你今日还有三个案子要审。哪三个案子啊?将状纸拿来看看。”
曾楚雄额了一小会后,便让师爷快点将今日要审的案子都拿过来。
秦颖逸坐在主审位上,吴长青在右,曾楚雄在左。都坐后没多久,师爷便拿来了今日要审的案子。恶霸砸人家摊子;庸医将某某家的猪带回去治疗随后将猪寻回却发现猪被吃了;还有邻居打了自家孩子?
秦颖逸将东西都放下,且不说是不是今日的,就这些大部分看口才小部分看证据的案子,估计给钱都能解决。
又等了一会,手脚都用铁链和铁索锁住的曾曦慢慢的光着脚走了进来。
脸很白净,长相看着是个很温柔的人。头发虽然凌乱,但脖子上若隐若现的疤痕还是显而易见。高挑偏瘦,从身上的囚服看,他来到这里后没少受罪。
“犯人曾曦见过各位大人。”
眼里虽然没光,但声音依旧温柔。
这是秦颖逸对他的第一印象。
“抬起头来。看着本官。”
闻言,曾曦慢慢的抬起头,目及到主审位的人时,眼里虽然有过片刻的疑惑。但很快又归于一片死寂。
“来这里后,他们可有对你动过私刑?”
曾楚雄紧张的看着曾曦,但当看见他摇头时,还是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身子可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
“家里可还有谁?”
曾曦一愣,表情变得温柔了些许,随后轻声说道:“母亲,妹妹。”
“妹妹今年多大了?”
“倩儿十八了。”
“十八了呀,可有婚配?”
之间他沉默了片刻,抬起头,轻笑着说道:“有。是个倩儿自己喜欢的男子。”
秦颖逸看着他这个样子,上次面对菜贩的小女儿时所升起的烦躁这次也出现了。忍住了想冷言冷语的冲动,秦颖逸继续放缓了声音问道:“小的时候,曾玲是个怎样的孩子?”
曾曦抬起头,似乎是对这个问题感到意外。但很快又垂下头道:“活泼好动,调皮,喜欢捉弄人。”
“这样的孩子在你看来,是好还是坏?”
“孩子哪里分好坏?但这样的孩子,应该会快乐自由些。”
“你们二人成亲后可有过争吵?”
“没有。”
“那你们二人成亲后,你觉得你们开心吗?”
“开心的...吧。”
“为何选择那一天?”
长久的沉默后,曾楚雄已经没有耐心了,就在他又准备用刑时。却听见他开口了。
“是玲儿自己选的。”
“选择在那天告诉你孩子不是你的?”
秦颖逸清楚的看见了曾曦身体轻轻的晃动了一下。随后便见他点头了。
“胡说八道!你以为这里是哪里?竟然敢当着大人的面胡说八道!来人啊!给我打!”
“我倒想看看谁敢。”
秦颖逸撑着下巴,冷冷的看了一眼蠢蠢欲动的官兵们而后又笑着对曾楚雄道:“本官审,好吗?”
“自然自然。大人继续。”
秦颖逸淡淡的看着下面垂着头的曾曦,现在的情况符合昨晚做过的其中一个假说。既然前面都一样的话,那后面也该是一样的。
“那个男人你认识。”
只见他一震,抬起头皱着眉看着自己。眼睛里有所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