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雄!
秦颖逸无声的张开嘴,惨白的小脸上布满了冷汗。这算是什么?蛊毒发作吗?该死,好痛!
秦颖逸的意识已经开始有些模糊了。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疼吗?”
秦颖逸咬着牙,腥甜的血腥味刺激着她的神经。
“这种感觉从我八岁起,我每个月都要感受一次。现在已经算好的了,我挣扎了这么多年,早就能适应下来了。虽然无缘找到鬼机子,但我也已经找到能延缓的药物了。”从声音判断,这名女子很虚弱,甚至可以说随时都能消失一般。
“怎么?想把身体要回去了?如果是的话,就动手吧。”秦颖逸挣扎着爬了起来,一个半透明的长得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表情淡漠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我能出现的机会不多,能维持的时间也不多。我们就长话短说吧。”女子蹲下身,挑起秦颖逸的下巴说道:“你生长在一个富裕却极其传统庸腐的大家族里,就因为你是个女孩,你从生下来的那刻起你就被包括你父母在内的所有人厌恶,虽然你装的无所谓,但是你心里还是恨着他们的。你父亲为了生个儿子,四处沾花惹草。那个害死你的女人不也是他带回来的嘛?”
秦颖逸眼光微暗,一个嘲讽的笑容在她惨白的脸上扬起。
“所以呢?”
“所以,你是最懂我的人。也只有你才能帮我完成我的计划。”
秦颖逸如猫儿般眯起了眼睛,脸上的淡定从容让‘秦颖逸’皱起了眉。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了,这个身体,你若是想要尽管拿回去便是。但你的理想与我无关。”
“你!”‘秦颖逸’万万没有想到她会是这么的一个态度。但很快她便冷静下来。
“若不是我把身体给了你,你早就到阎王殿报道了。”
“呦呵,”秦颖逸大口喘着气嘲讽的说道:“可真够伟大的啊。我还没怪你挡着我投胎转世你倒还邀起功来了。”
“唯一在乎你的管家爷爷死后,应该就再没人给过你任何的温暖了吧?”‘秦颖逸’松开了她的下巴,站起身低头看着越来越透明的自己的身体道:“我能懂你,因为唯一在乎我的人为了保护我牺牲了她自己的性命。错的从来都不是我们,错的是这个世界的偏见。但是,我不求你能继续我的计划,我只求你能保住建安王府和西语楼上下三百多条人命。毕竟如果我之前做的事暴露了的话,他们,都一定会为此而付出生命。”
“爷!你没事吧?爷!”
门外,建雄的声音让秦颖逸心下一惊,原本还站在自己身前的‘秦颖逸’留下一个淡淡的笑容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都没有来过一般。
他们就拜托你了。
“爷,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闯进来的建雄一把将地上的秦颖逸捞会到竹榻上。慌慌张张的从随身带着的布包里拿出一个小瓷瓶给她喂了粒药以后,建雄才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
“爷,刚才你可吓死我了。这房里明明就只有你一个人,但我却好像听到了你跟谁说话似的。没多久吧,我就听见好像有谁摔在地上了。我一闯进来吧,你就真的在地上了。爷,你说你身体不舒服,你怎么也不叫我啊。你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们怎么活啊?再说了,大哥大姐他们要是知道我陪你出来了,还让你出事了,他们还不扒了我的皮啊。”
“好了,别念叨了。”秦颖逸惨白的小脸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好转。但心口处的刺痛却是有所缓解了。
“爷,你好些没有?我给你倒杯水。”
直到现在,秦颖逸还在虚弱的冒着冷汗,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爷,你好些没?不然我让人给你送些热水过来,你今天就在花敏姑娘这歇下吧。”
“我之前也这样?”
“你为了让别人以为你沉迷女色,经常在西语楼留宿好几日的。”
“躲在自己的地盘里装纨绔,还真是幼稚。”
“爷,你说什么?”
秦颖逸低头,看着建雄那张真挚的脸淡淡道:“没什么,走了,今天就不留在这了。”
“哦,好。”
秦颖逸站起来,整理了一下刚才皱了的衣服,背着手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房间。因为西语楼的布局是中间镂空的,所以秦颖逸可以在楼上清楚的看到一楼发生的事情。
“怎么回事?”
“那个是叶公子,工部尚书的大公子。今日爷救下的姑娘便是他的庶妹。叶大人家就他一个男丁,个个都把他当宝贝似的供着。可是吧,他偏是个不争气的主,整天游手好闲不说,还喜欢到处招惹是非。今儿啊,他来我们西语楼,死活都要楼里的姐姐陪他出去逛逛。我们楼里的姐姐都是卖艺不卖身的,自然不会跟他走。这不,他就堵在门口闹起来了。”
“卖艺不卖身?”
“是啊,我们西语楼的姐姐都是雅妓。”
“呵,在一群雅妓里装色狼。还真是有趣。”
“爷?”
秦颖逸还是对刚才出现的女人耿耿于怀,她不喜欢被人逼迫,但那女人用另外一种方式逼自己帮她完成她的夙愿。因此,现在但凡有些机会她都想讽刺一番那个女人。
“走吧,下去看看。”
“你们这西语楼到底还想不想做了?小爷我有的是银子!一个个的装什么清高,不都是出来卖的吗?你们。。。”
啪——
叶书轩还没有说完,屁股处一疼,自己便被踹倒在了地上。
“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敢踢小爷的屁股!”从地上挣扎着起来的叶书轩一边捂着自己的屁股一边张牙舞爪的骂着。
那些跟在他身边到处耀武扬威的家奴都是见过场面的人,当秦颖逸踢踹完叶书轩还依旧淡定的站在原地时。他们便机灵的拉住了自己家的小霸王道:“少爷,是这小子踢的你。”
“你?”
“工部尚书虽说是正三品,但这一年的俸禄也不过就是十万两银子。在西语楼听支曲喝杯酒,少说都得千两银子。成万成万消费的客人也是一抓一大把,但就不知工部尚书哪来的这么多钱让你在这潇洒啊。”
“建安王?”
“建雄啊,普通官宦子弟见到亲王该如何来着?”
建雄站在秦颖逸身后憋着笑,高声说道:“得行跪拜之礼。”
“是嘛,”秦颖逸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看着建雄,而后又说道:“走,我们进宫找皇兄好好请教一下,我病倒的这一个来月这京城是不是换了天了。一个正三品的儿子出手不仅阔绰,而且还能不向本王行礼。你说,难道是正三品的俸禄比我这正一品的亲王还要高了?这事可马虎不得,走,我们去找皇兄好好说道说道。”
“别别别。”叶书轩见她动真格了,即便再不识相,也不能这般没有眼力价。一个月前的事他可还记得呢,陛下为了这小白脸,差点没把整个太医院给铲平了,他爹回去之后,就警告过他很多次,不管再怎么胡闹,都绝对不能跟他发生任何的冲突。命可比什么面子名声来的更重要。
“王爷,我这不是喝糊涂了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