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雨栖正想点头,回应说看到了来着,结果看清楚前面的情况后……
“我去!好胆,居然敢抢本少的车!”,不用纪允再问了,看到她那熟悉的小板车,肖雨栖当场怒了。
开玩笑,她可是大名鼎鼎的肖抠门,敢在老虎嘴里拔车,那几个驾着她的车,还一脸喜气飞奔的家伙,怕不是活腻味了吧?
顷刻间,肖雨栖早就忘了身下抱着自己的人还带着伤了,也忘记了刚刚自己还惦记着,要跟着进去杀狗子帮忙的事情。
急吼吼的拍着身下抱着自己的人的肩膀,嘴里咆哮着,“纪九,我们追!”。
……
两日后的相城。
已经被诸多难民占领的相城内,因着跟北鑫狗子的抗衡,以及在接下来抢粮的疯狂中发生的不可避免冲突,虽有极少数的死伤,不过最后好歹其中还有明理的人,经过多方协调制衡,那一拨猛烈的骚动结束的很快,无论是城内的百姓,还是城外冲击进来的难民,多少都分到了粮食。
参合着草根树皮煮一煮,也能让他们喘息一阵子,好寻找别的活路,算是给了大家争取到了一线生机。
百姓们手里拿到粮食后,绝大多数人嘴里连声念叨阿弥陀佛,一个个的在心里感激的不行。
这么多的感激聚集在一起,所有的人哪怕都不知真正的恩人是谁,可是因为感激的心是真的,是虔诚的,不知不觉间,真正做好事不留名的某人身上,那金色的功德金光,在上一次大大损耗过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增长。
当然了,眼下正跟负负得正呆一处的某人,此时并未发现,她呀,正优哉游哉的躺在板车上,双手枕在脑下,嘴里叼着根枯草,惬意的翘着二郎腿,还战术性的在半空中抖啊抖的。
就这,某人还不老实,时不时的指使着赶着车的纪允,不是嫌颠簸要人家慢点,就是嫌弃人家太墨迹要快点,总之是怎么折腾人怎么来,难伺候的很!
用她自己个心里的歪理来说,先前她被那负负折腾坏了,哪怕有某人全副身家的胡萝卜在前头吊着,却并不代表了,自己不能折腾回去呀?
自来她就小心眼,这是全世界人民都知道的事!
然后吧,这就导致了,抢回了骡车的两人,在接下来这两日的路途中……
好嘛,一个悠哉惬意的折腾人,一个心甘情愿的求折腾,一点儿也不知道,此刻他们身后的相城里,正有一个不速之客,气势汹汹的,带着手下呼啸着打马进了城。
话说甲瑾,在袁哲那个老匹夫那儿吃了亏上了当后,接下来再受哄骗,没脑子的亲自出来寻人,不过是她心里那点子不甘心在作怪罢了。
受她毒药驱使的甲组那一股子人,一个个都是善于打探情报,手里消息流通的好手。
在他们的心里头,想着先头,他们接连得到的确切可靠的线报,就自家主公那般的情况,就主公那一文弱书生,在那样的危机下,定然只有嗝屁,额……,只有不幸殒命的份呀!
却哪里知道,他们的主公,其实暗地里是个比二十八星宿还厉害,还是活了两辈子的老妖怪?
只能说,纪允这货面上看着软,心里却是深不可测,藏的太严实了。
一干手下根本没觉得纪允能活,偏生他们的主事,甲瑾这个毒娘们偏死心眼,一心就认为主公活着。
这么认为也就算了,还跟发了疯一般的,领着他们过了南江,天南地北的到处寻找。
这浊河堤被北鑫狗掘了堤后,洪水泛滥的地界广了去了,在这片地域找人,那不是大海捞针是什么?
只可怜他们这群倒霉催的手下,要不是一个个都身中未知且无解的剧毒,不得已受制于那毒妇,他们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就如这回一般,有下头的兄弟传回消息,说是相城发现主公行踪。
这不,他们刚刚才抵达旧都,屁股都没坐热,水没喝一口,那毒妇就一声令下,即刻出发去往相城。
天知道,那样的情况下,主公早就该死透了,说不定尸骨都喂了鱼,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
自打从陵建城出发开始,一路上他们都收到过多少回这样的消息啦?哪一次不是扑了个空,还让那毒妇好一通发作?
这回所谓的相城消息,呵呵,想来定然也是一场空啊!
纵马飞奔着,一路跟着前头的毒妇,匆匆穿行过相城的西城门,看着城内暮色下的相城,甲瑾身后一干十几骑手下,心里都是如此想法。
一行人打马飞驰于难民扎堆的街道上,一点也不顾及着街上拥挤的难民。
一马当先的甲瑾心里急不可耐,手里扬鞭狠狠抽打的马腹,一路纵马飞奔,面对眼前避闪不及,或狼狈,或惊慌,或尖叫着避让的难民,眼里只有厌恶与嫌弃,一点都不把这些难民的命当命。
“闪开,闪开,统统给本姑娘闪开,挡路者死!”。
一路骑行到了一条大街,看到街上飘着半块幌子在空中荡的茶馆,甲瑾才猛地勒住缰绳,在马儿仰蹄嘶鸣中停了下来。
身穿白色紧身骑马装,身披蜀锦红斗篷的甲瑾内心急不可耐,利落的旋身下马,把缰绳随意的往身后跟着下马的手下一丢,抓着自己手里暗色的马鞭,快步来到一听到马蹄声的动静后,早早就从二楼雅间冲下楼来,等候在茶馆大门口的一名中年男子跟前。
中年男人见到甲瑾,满是抬头纹的脸上随即露出讨好的笑容,连忙拱手作揖,嘴里恭敬又讨好,“甲组地字七百七十八号向瑾姑娘问安。”。
走到了近前来的甲瑾,对于对方的恭敬讨好并不以为意,眼神就跟看一只脏污的蛆虫蝼蚁般,没跟面前这个,自己根本看不上的货色搭话,她开口就厉声喝问,“说吧,人呢?”。
这开门就见山的直接架势,让这位身处甲组底层,从来就见不到甲组主事者,偏却一心向上,想尖了脑袋都的想往上爬的中年男人,狠狠的吃了个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