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仲城显然没想到她会提这个,先是愣了下,然后有些微怒。
“怎么又提这个?你不同意,那就说不同意便是,说什么离婚,我只是跟你商量,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又不是逼你一定同意。”
“还有,小情呆在这里怎么就受委屈了?我是欺负她了,还是谁欺负她了?她在这个家不是过得好好的吗?哪里受委屈了?”
他承认,他确实没把姜情当一家人看待。
但他也没让她受任何委屈吧?
姜艺彤似乎有些烦躁地揉了揉额头,“我只是觉得,这样下去没什么意思,我……”
“好了,别说啦!”
裴仲城不想听她说下去,想也知道是他不爱听的话。
姜艺彤看着他,“其实我没有资格怪你,你们那边始终接受不了小情的存在,我又何尝不是,接受不了你那个儿子的存在,哪怕他是在我们结婚之前遗留的问题,但你也瞒了我这么多年,你很清楚,我最不喜欢别人隐瞒我了!”
裴仲城反驳她,“那你呢?你自己不也是瞒着我吗?”
本来不想跟她吵架,但说起这个,他也很来气。
任哪个男人都接受不了自己的妻子给别的男人生了一个孩子。
他又不是圣人。
他接受不了,这很正常吧?
“所以我才觉得,我们离婚,是最好的结果,不是吗?”
之前姜艺彤也是不愿意离婚的。
哪怕在强势的母亲面前,她也没有低头。
但现在,她突然想通了。
她不想离婚也只是为了面子,更不想的是,让小三那么顺利上位。
或许,还有其他的因素……
可如今不重要了。
她亏欠了女儿太多,她想要补偿。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姜情一个家,一个名正言顺的家。
而不是让女儿一直背负着私生女的骂名。
离婚,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裴仲城从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决绝,这让他心里莫名地慌了。
“我说过了,离婚,不可能!我不会同意了!你别再想这件事了。我原本的目的也只是为了小情好,你不喜欢,那就算了,就当我刚刚什么也没说。”
姜艺彤摇摇头,无法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
“现在问题不是我们怎么想,是你妈那边……”
裴仲城打断她,“这不用你操心,我会跟她说的。”
姜艺彤突然觉得累了。
“我上去休息一下。”
她从沙发起身,往楼梯走去。
裴仲城就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眉峰微蹙,许久没有收回视线。
……
裴家大宅。
裴仲城幸好来了一趟,才发现老太太已经在筹备他认干女儿这件事了,还问他,是想低调一点,还是高调一点。
裴老夫人说:“我觉得还是搞大一点吧,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样之前的流言蜚语,就不攻自破了。”
裴仲城很头疼的样子,“妈!这事都还没定下来呢。”
裴老夫人不解地问:“你不是同意了吗?”
“我没有同意,我只是答应,把你的提议告诉艺彤,她要是肯,这事才能定。”
裴仲城走过去,烦躁地坐到沙发上。
听他这语气,裴老夫人便明白了,是姜艺彤不同意她这个提议。
裴老夫人冷哼了声说,“她为什么不同意?”
裴仲城无奈地说:“我们只考虑了自己,有考虑过小情的感受吗?”
裴老夫人嗤了声说,“她的感受?她一个小孩,能有什么感受,这对她来说,也是好事,让她可以名正言顺地呆在裴家,她还能不同意?再说了,我问过她,她都签了字,同意了的!”
“什么签了字?”
裴仲城抓到了她话中的重点。
裴老夫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但对方是自己的儿子,也是跟她站在一条线上的。
所以,她便让人拿来了那份文件。
裴仲城翻看了两下,眉头就皱紧了。
“你让她签了这个?!”
裴老夫人不高兴他的语气,好像是她逼那孩子签的似的。
“是她自己同意签的,我可没逼她。”
裴仲城头疼不已,“这份东西不能让艺彤知道……”
要是让姜艺彤知道姜情签了这么个东西,肯定会生气的。
那么,他们就真的要离婚了。
裴老夫人不以为然,“让她知道又怎么样?那是她跟别的男人生的孩子,但凡她有点羞耻心,也不会让她那个孩子来沾染我们裴家的财产。”
闻言,裴仲城冷然地撇了下嘴角。
“你以为艺彤她很稀罕我们家的钱吗?”
“你知道吗?她早就把姜情的户口转到了姜家那边,也就是说,姜情跟我们裴家,半点关系都没有。”
别人对你家的财产半点想法都没有。
倒是你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总以为别人贪图你家的钱。
越想,越觉得可笑。
裴老夫人倒是不知道户口这件事,“真的假的?姜家人会同意?”
或许裴家人不了解,但裴仲城再了解不过姜家人的重女轻男。
所以,姜家会接纳姜情,他并不意外。
裴仲城突然感觉累了,什么也不想说了。
“这件事,就告一段落吧,以后不要再提起了。”
留下这句话,他问也没问老太太,直接拿走了手中的那份文件,起身离开。
……
皇庭雅苑。
因为小优不在,没人给姜情准备饭菜,她自己又懒得叫外卖,因为吃完了外卖,还得收拾,太麻烦了。
所以她这两天都是在学校食堂吃,吃完了再回家。
刚洗完澡,坐在沙发上看手机,跟莫萧聊起了小二爷。
小二爷似乎在他那边闯祸了,莫萧一顿吐槽。
“情姐,你快告诉我,你怎么养的它啊?它现在还会对我发脾气了,还嫌弃我,它是机器人啊,情绪这么生动,也太奇怪了吧!”
姜情笑了下,正想回他,门铃声就响了。
她放下手机,起身去开门。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只是,开门后,看着站在外面的人,她微愣了下。
“你……这是怎么回事?外面下雨了?”
眼前的沈擎洲穿着白衬衣,全身却湿透了,映出白衬衣底下的结实胸膛,若隐若现。
他这是在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