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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宜伸手挡住柳问泽凑过来的脸,身子往后倾倒,“我该回去休息了。”

柳问泽有些泄气地耷拉下嘴角,闷闷地应了一声,送容宜回到自己的房间。

“刷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草丛中疾行而过,看守的几名妖族纷纷打起精神,瞪大眼睛注视着面前的草丛。

一只毛色洁白发亮的白狐狸在草丛中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打量着周围的情形。

这才几日未见,看守的人竟然全都换了一遭。

狐四眯眼打量着生面孔的侍卫,甩了甩自己的尾巴,倏忽闪进大门内。

狐四方方踏进院落,就看到院子里十步一哨,五步一人地布防着,巡逻的人也比往常他要在时的多很多。

眼见着前面一队巡逻的妖就要走到自己面前,狐四连忙往旁边夺取,身子掩藏在一根朱红色的柱子后面。

凭借着对于这个院子的熟悉,狐四一路摸索着来到了地下室。

那里是寻常羁押犯人的地方,倘若三哥真的被囚禁,那也只能是在那里了。

狐四咬咬牙,趁着那队士兵转身的一刹那,闪到地下室的入口处。

狐四屈起小爪子,在厚厚的石板上来回敲击了几下,石板应声而开。

昏暗的密道两侧各点着一支昏黄的蜡烛,狐四借着零星的灯火往下窜去。

沿路,狐四险些被几个巡逻的妖族撞见,但到底还是跌跌撞撞地成功来到了地下室。

狐四甚少来过这样的地方,脑子里对于这地下室的构造也不过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就连一共有几间房间他也不甚清楚。

就在狐四抓耳饶腮地想着该走哪个方向的时候,两个妖族有说有笑地迎面走来。

“这不吃那不吃的,还真以为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狐三大人不成。”

“就是,一个亲手杀了自己的兄弟的狐妖,竟还有脸面说要见狐一大人。”

狐四闻声瞳孔一缩,刚忙贴紧墙跟站好。

幸好这地方光线昏暗,那两个妖族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等到那两个妖走远了之后,狐四适才朝着她们方才出来的地方走去。

只是没等狐四走近,就听到前方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狐四心念一滞。

那声音他听了许多年了,是他的三哥。

狐四加快步子朝声音的来源跑去。

狐三无力地蜷缩在墙角处,衣衫上染着零星的血痕,看起来很是狼狈。

狐四隔着铁栅栏,遥遥看着近在咫尺的狐三。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不过分别了短短几日,他的三哥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三哥。”狐四小声地唤了他一声。

狐三像是被电触了一般,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向蹲在栏杆外的狐四,“小四……”

“三哥……”狐四眼眶一热,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狐三厉声打断了。

“小四,你快走!快离开这里!”

“三哥?”狐四瞪圆了眼睛,讶异地看着狐三。

“狐一他疯了!是他杀了二哥!小四你快些离开这里!”狐三扑到栏杆处,疾言厉色地催促着狐四离开。

狐四如遭雷劈地呆愣在原地。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大哥为什么会杀了二哥,还将三哥囚禁在这里……

“啧。”

忽地,狐三瞪大了眼睛,眼中多了几分绝望。

狐一踏着步子缓缓出现在狐四的身后,“看来我不在的这些年,你们三人的感情还真是日益深厚啊。”

狐四亦是倏然转过身,看着身披黑裘的狐一。

“大哥……”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容,狐四喃喃出声。

“小四,多年未见,别来无恙啊。”狐一勾唇笑道,一双锐利的眸子透着寒光,看的狐四不寒而栗。

他变了,他不再是当年哄着他喊大哥的狐一了。

当年的狐一从来不会用这种冰冷的视线看待他们兄弟中的任何一人,他根本就不是他熟悉的大哥了。

狐三跪坐在狐四的身后,重重地撞向铁杆,“狐一!小四他什么都不知道,你放他离开!”

狐一闻声抬眼看向狐三,不耐地挥手。

一道黑色的雾气擦着狐四的脸颊划过,直直地撞在狐三身上。

狐三忍不住痛哼出声,身上传来灼热的痛楚。

狐一满意地收手,低头重新打量起自己面前的白狐狸来,“小四,大哥问你,你可要与大哥合作,享受这至高无上的力量?”

狐四的视线在他掌心的雾气上停留了片刻,声线冰冷的不成样子,“和你合作一起拥有这力量,最后再用到自己兄弟的身上吗?”

狐一听到狐四的回答,眸色一厉,转而轻笑出声,“小四,你还是太年轻。这力量可是独一无二的,可是兄弟……什么时候不能再重新找一个呢?”

“那狐狸到底跑哪去了,眼看着就要到他们家了,都没看到他的狐狸影子。”魏朝踹了脚身边的树木,低低地骂道。

望风缩小原身,化作一只黑色的小鸟驻足在树杈上,仰着脖子往里看,“我并没有在这四周看到他的身形,怕是已经溜进去了。”

魏朝看着手中漂浮着的金色丝线,复又咒骂了一声。

这小狐狸崽子怎么就这么大胆呢,自己梗着脖子往狼巢虎穴里送,还真当这里还是他家呢。

“望风。”魏朝仰起脑袋喊了他一声。

望风闻声扑楞着翅膀降落。

“我们几人当中属你速度最快,你先回去将狐四的情况告知白姣姐和容宜姑娘她们,我们几人就先在外面守着。”

望风点了点头,为今之计,也只有这样。

“容宜,你怎么又出来了?”柳问泽挑眉看着推门出来的容宜。

容宜抬头看了他一眼,“睡不着。”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柳问泽用一种哄小孩的口气哄道。

容宜睨了他一眼,余光扫到天边那轮满月,月亮的清辉洒落一地,恍如一层薄纱笼罩在她面前那个男人的身上。

容宜楞了一会,尔后收回自己的视线,在柳问泽对面坐下,随意地应道:“那你讲吧。”

柳问泽抬头看了眼天,嗯,月圆。又低头看了眼一侧的芍药,嗯,花好。最后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姑娘,人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