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和婉儿正在吃饭,就看见门帘一挑进来一个人。
夏荷看着来人吓了一跳,这真的是想谁,谁就真的来了。
“呦,夏荷你这是哪来的这么大的女儿?”夏荷的娘夏氏从门外进来,手还一个劲的搓着脸。
看见娘来了,夏荷赶紧穿鞋下地,叫了一声“娘你这是从哪里来,的?”
“我这不是刘家办喜事吗,我过来看看,随便来看看你。”夏氏一边说着一边往炕边走。
“哎呦!这个小娃子都这么大了,来让外婆看看。”夏氏来到炕边,看着穿着红棉袄的小宝笑着说道。
夏荷看着娘亲来到自己这边,看都没看自己一眼,直接去看了小宝,心里想:“还行吧,不管怎么说,对小宝好也行啊,毕竟是自己的亲
娘。”
“娘,小宝都生下来有三个多月了,长的结实着呢。”夏荷看着娘一脸的笑容说道。
夏氏抱起小宝,低头逗着:“哎呦,你看看你,这么像你那个死鬼爹爹,这要是你那爹看见有这么个大胖儿子,他会多高兴啊,可惜啊,他的命短,没看见这么好的儿子。”
夏氏自己和小宝嘟嘟囔囔的说着,小宝不认识这个抱着自己的老太婆,吓得哇哇大哭了起来。
婉儿看了看娘亲,又看了看夏氏,不知道怎么办好。
夏荷忙过去,伸手接过小宝,“娘你歇会吧,我来哄小宝,婉儿快叫外婆好。”
婉儿忙走到夏氏身边,轻声说道:“外婆好,婉儿给您请安了。”
夏氏上下看了看婉儿,脸色暗了下来,看着夏荷说道:“这就是你从路上捡来的小要饭的吗?”
听见娘这样说婉儿,夏荷怕婉儿脸上挂不住,忙说道:“我女儿在我身边已经呆了很久了,虽然是在路上遇上的,可是小婉儿非常的懂事,在我身边陪着我,我们相依为命,挺好。”
说完夏荷抱着小宝走到婉儿身边,伸手拉过来婉儿,“婉儿你去先把饭吃完。”
婉儿见来的这位,娘要自己叫她外婆,说话不怎么好听,还冷眼看着自己,不高兴的看着娘说道:“娘,婉儿吃饱了,你快吃吧,一会又该饿了。”
这个时候就听夏氏说道:“你说说你,放着好日子不过,偏偏的跑到这里自己过,你的弟弟在家还吃不饱穿不暖的,你捡了这么一个赔钱货,还当个宝似的养着呢!我看你趁早把这个丫头片子赶紧扔出去,爱上哪要饭就去哪,别光吃不干活,占个好人窝。”
听娘亲这样说自己的女儿,夏荷心里又难过又生气,忙搂紧婉儿,对坐在炕边的娘说道:“娘,我不知道你是到这里干什么来了,你要是有什么事就说,没事你可以多坐一会。”
夏荷真的生气了,平时也不见娘过来看看自己,就连自己最困难的时候,生小宝的时候,自己被刘李氏打得半死的时候,都没看她来管过自己,今天来了也是刘家办喜事为了讨好刘家才来的,来就来呗,还来这里说些伤害女儿的话,夏荷能不生气吗。
听夏荷这样问自己,夏氏搓搓自己的手,知道是自己也没管过女儿,她也不好意思张口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自己的那个赌鬼丈夫又把刚刚卖了的粮食钱都输光了,家里没了接济。
刚才在刘家,听说夏荷这一秋天光是给田里做活的人们送饭,就挣到了很多的银两,所以夏氏没等刘家散席,自己就迫不及待的来到夏荷这里,想从夏荷这里要点银子,她想自己这个当娘的张嘴,夏荷怎么也得给自己点。
听夏荷这样问自己,想起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忙说道:“夏荷,你也知道你爹爹嗜赌成性,家里刚刚卖的那点粮食钱又让他败光了,我和你的弟弟又吃不上饭了。”
夏氏说完,故意还掉了几滴眼泪,接着说道:“我这来刘家贺喜也是借的银两,你有养外人的闲钱也给你弟弟点吧,你弟弟在家快饿死了。”
夏荷听着自己的亲娘这样说,心里也是很难受,很同情娘亲,也很恨她,自己有手有脚的怎么就这样,也恨爹爹。
“娘,你也知道,我夏荷自从在刘家出来,就是靠着自己这双手来维持着这个家,现在我的小宝又出生了,婉儿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是我和婉儿现在是相依为命,婉儿也离不开我这个娘,所以娘,我没有多余的银子给你,你还是别想着我夏荷能有多少钱了。”
夏荷说完又搂紧了婉儿。
夏氏听夏荷这样说,心里的火气顿时大了起来,“腾”的起身,“夏荷,我知道你有银子不给我花,你记住了,你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你这个不孝的子孙!
不怪你的婆婆嫌弃你,你这个丫头做事真的很恶毒。我让你不给我银子,我明天就把你弟弟送你这来,你能养起这个小乞丐,你就不能养你的亲弟弟了?”
夏荷对于眼前这个娘亲的举动真的是一点也不意外,自己的这个娘太了解了,这又不知道听谁说自己卖点饭挣钱了,又来管自己要来了。
“娘,我这有刚出生不久的小宝,你啥时候又管过我们母子的死活,别说别的,你没钱哪怕是经常过来看看我,夏荷就知足了。
可是,你连看都不来看我一眼,我就是死到这个小屋里你也不会看我的,就知道管我要钱,夏荷想说,我没钱即使是有钱也不会再给你花。你有手有脚不去想法挣钱,怎么想的要来这里要?”
“你!你!”
“好你个夏荷,你真的是一点情面都不看!我是看透了,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不怪别人说你,你这个克夫的命,我夏氏怎么能生了个你这样的狼心狗肺的家伙!”
夏氏大声恶狠狠的骂道。
小婉儿听对面这个老太婆这样的骂自己的娘亲,实在忍不住了,张嘴说道:“别和我娘喊,别骂我娘亲,我娘每天都够累了,你知道我娘的银子都是怎么挣来的吗?那是每天辛辛苦苦的挣来的血汗钱!你看看我娘的肩膀上被扁担压的,都起泡了。”
说罢,小婉儿爬到炕沿上,伸手把夏荷的衣领打开,“你看看,这不送饭都很久了,娘的肩膀上还这些血痂,您就忍心这样的欺负娘吗?我真的怀疑娘不是你亲生的,哪像我,我虽然是娘捡来的,可是娘对我不是亲生胜似亲生,我现在才知道天下还有这样对自己女儿的亲娘!”
夏荷见婉儿这样,忙拉回自己的衣领,把婉儿抱到怀里,“娘,不是婉儿说你,你不能对夏荷这样,我是你的亲生女儿。”
夏氏见小婉儿这样的说自己,气的脸色铁青,没等夏荷说完,伸手拽着婉儿,“我让你说我,还没王法了,你这么点就敢我和我犟嘴,长大了指不定还要打爹骂娘呢,这样的贱货留你何用!”
夏氏边往地下拽着婉儿,边伸手打婉儿。
夏荷这回不干了,忙把婉儿推到炕里,自己喊着:“娘,你这是来做什么?如果你不能把我当人看,你就早点离开这里吧,夏荷不需要你这样的娘。”
正在气头上的夏氏听夏荷赶自己走,鼻子都气歪了,“我把你当人看?你做了让我把你当人看你事了吗?你连自己的亲娘你都不帮,我当初就不应该把你生出来!”
说着劈头盖脸的向着夏荷的头打了过来。
夏荷躲闪不及,正好打在头上,夏荷捂着头伤心的哭了,真的不知道自己的亲娘还要闹到什么是个头。
正在这时,就听有人大喊道:“怎么了?夏荷你怎么了?”
声音进来,人也到了,就见柳风和巧凤从外面进来。
婉儿看见爹爹来了,“哇”的一声哭出声来,跑到地上,鞋也没穿拽着柳风大叫着:“爹爹,你可下来了,这个人打我和娘亲。”
巧凤见夏氏在这里,忙来到夏氏身边,拉着手扶到炕沿上说道:“怎么了?这都是一家人,何必这样呢!”
“死丫头,今天你就当着巧凤和柳风的面,你就说我是不是你的亲娘吧?”夏氏见来人了,忙委屈的点下几滴眼泪。
“我怎么没认你是娘了,不是你不认我这个女儿吗。”夏荷边揉着自己刚才被娘打疼的头边说道。
“承认就好,你有银子不孝敬娘,还捡了这个小瘪三来养着,我说你不对吗?”夏氏指着柳风抱起来的婉儿骂道。
柳风听夏氏这样说婉儿,心里也不悦起来,看了看婉儿的脸,对夏氏说道:“婉儿虽然是捡来的,但是我们都没把她当做是外人,婉儿就是家里人,希望大娘不要这样说婉儿。”
“好,你们就这样吧,我看好了,我明天就把你弟弟送过来,我看你养不养?我现在已经是没有能力养活你的弟弟了。”说完,挣脱巧凤的手,直接向门口走去。
巧凤忙喊道:“大娘,你别走,坐会嘛,不要这样对嫂子,我嫂子自己本来就够可怜的了,你可不要再这样对嫂子了。”
可是,夏氏就像没听见一样推门大步向着外面走去。
柳风见夏氏出去了,看着夏荷说道:“你怎么样,要不要去追大娘不要走?”
夏荷现在已经是伤心透顶了,大声说道:“不要管她,随她去吧。”
巧凤看着嫂子痛苦的表情,摇着头轻声说道:“哎!这可真是,和我家的娘真的是截然不同了,我娘虽然是对外人狠,可是对自己的女儿真的是百般宠爱的,你的娘对你也太刻薄了。”
听巧凤这样说,夏荷渐渐的不哭了,抹了把眼泪说道:“我能有多少钱,每次我有点钱肯定是来要,也不想想我在这里是多么的艰难。”
婉儿说道:“娘,不要生气了,婉儿以后一定好好的孝敬你,不要让你再受一点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