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对有些事真的有着本能的敏感,或许在从男孩到男性的成长途中也受到了“各种各样”的教育也有关,所以对有些事情也更容易想象和脑补。
从车在楼下的灌木停车区停下来到秦予乔走下车,陆元东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一共四十五分钟。
这四十五分钟里,他想了很多种可能。
结果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所有的可能性一种一种地减少,最后出现心底的推测是他不想承认的那一种。
至于他的心理感受,先是怒火中烧,然后呢,心中的火焰一点点小下去,连带胸腔里跳动的心脏都开始变凉变冷。
江华说他运气好。
但是哪儿好了,老天跟他开了一个多大的玩笑。
——
秦予乔洗澡的时候,门铃一直响个不停,她本以为是陆景曜,所以洗澡的时候故意磨蹭很晚才出来开门,结果外面站着的是陆元东。
秦予乔有点儿尴尬,立在门口并不想请陆元东进门,扯了个笑:“元东,有事吗?”秦予乔觉得自己对陆元东说话的口气越来越有长辈范儿了,想想前阵子她还把他当成一个有好感的男性对象相处对待。
陆元东立在门外面往她房子扫了两眼,声音淡淡的:“你不是生病了么,我就过来看看。”
其实陆元东说这句话,秦予乔心里基本上就明白过来了,他怎么知道她的住址?
如果她没猜错,陆元东跟踪了陆景曜的车。外加他对她说话的语气,虽然淡,还是让她听出了嘲讽。
“是吗,有心了,不过我已经好很多,谢谢关心。”秦予乔抬头看向陆元东,“不过很晚了,我就不请你进来喝茶了,再见。”
陆元东一把将手抵在她的门面上:“乔乔,别急着赶人啊,我还有话没完呢。”
陆元东说话的时候虽然脸上带着笑,秦予乔却感受到了他的隐藏笑容里的攻击,心头不由也怒起来,但却不好扯破关系,笑了下:“你要说什么,说吧。”
陆元东:“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秦予乔歉意地开口:“不好意思,里面有点乱。”
陆元东不勉强,他的手一直抵在门面上,好像是随时防备她会将门关掉,他按在门上方的手白皙而干净,上面还残留着一丝隐隐的烟味。
“乔乔,很抱歉,我没认出你就是当年的那个女孩。”
“说抱歉的是我,连累你被江华打了一顿。”
“予乔,我想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道歉?”陆元东直直地望着她,开口道。
“这没什么,我不是也没有认出你。”秦予乔尽量长话短说,“元东,我真的要休息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吧。”
“乔乔……”陆元东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甚至他的眼睛已经停在了秦予乔露在睡袍外面的肌肤,然后按在门上的手指跟着他脸色一起发白,停顿了好几秒,重新开口:“乔乔,其实我想问……我们之间还有没有可能?”
秦予乔先是一愣,然后果断说:“没有可能。”
答案是意料之中,只是觉得心还是被狠狠攥了下,陆元东也觉得自己现在立马离开是最正确的选择,只是还是有那么点不甘心,对上秦予乔坚决的眼神,他甚至找不到跟她说话的勇气。
曾几何时,他还跟她畅聊说笑从来不会尴尬。
突然脑子一转,可能刚刚在楼下乔乔也只是跟他的六叔单纯说了四十五分的话,心中熄灭的火好像又冒了出来,陆元东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乔乔,你跟我六叔相处得怎么样了?”
秦予乔:“关于这事,我觉得我已经没有必要跟你汇报。”
然后刚升起的火苗又灭了,陆元东也不再多言,说了句告别的话,转身离去。
有时候男人对一个女人的评价会在瞬间出现天差地别的区别。
陆元东把当年吻他的女孩当成一个意想对象,他并不认识那个女孩,但是那个女孩却一直贯穿了他的整个青春成长,甚至也是“她”将他从男孩变成了男人,在他所有青涩不成熟的意想里,那个女孩是活泼的,是主动的,同样也是漂亮妖娆,就像一条美女蛇,她代表了他体内对某样东西一种不干净的渴望。
但是秦予乔不一样,她给他的感觉是大方得体、善良聪慧,舒服又健谈,给人感觉是纯洁的、健康的、积极的,就像阳光一样。有阵子他觉得看到她就像看到了阳光,温暖又和煦。
结果居然是同一个人,多不可思议,多好笑,同样多难以接受。
所以当他在车里看到秦予乔迟迟没有下车的时候,他甚至觉得挺恶心的,恶心什么呢?他觉得秦予乔不是那样的人,但是他又想起了心里的那个女孩,那个他在心底藏了多年的美女蛇,事实是,她们本应该同一个人。
结果当秦予乔和美女蛇融合成一个人的时候,他不但没有惊喜,反而觉得很难以接受。就像香港那些被标榜了玉女的女星,她们身上不能有一点桃色绯闻。
至于恶心呢,原因就更简单了,因为那辆车上的男人不是他,秦予乔不是躺在他的身下动人的低—喘呻—吟,她身上的风情和妩媚,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