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邢长松否认道。
“那叶小橘去县衙自首,跟你有关系吗?”
邢长松摇了摇头,“我自打逃回石碣村,就一直躲在家里,从没见过她,她去自首,还是爹告诉我的。”
他顿了顿,忽然开口道:“我不知道,她跟这件案子有什么牵连,不过我不相信她是凶手。”
小谢一愣:“为什么?”
“那不是人能干的事。”邢长松紧皱住眉头,“我,虽然一心想杀了姓关的,可看到他死的那副惨象,也吓得连夜做噩梦。叶小橘,我们几个是一块儿玩大的,她向来胆小,别人欺负她,都是她哥帮她出头,她自己是不敢跟人争执的,更别说用这种方式杀人了。”
他沉默了片刻,冷笑道:“你们给我安什么罪名都好,要我给那姓关的抵命也罢,反正我确实想杀他来着。只求我死了以后,你们能放过我爹,他这辈子也没干过什么坏事,都是为了我才做的这些。”一语未尽,猛地便往墙上撞去。得亏狐狸眼疾手快,用身体将他挡住了,狐狸自己差点被撞断腰,疼得“叽哇”乱叫。
邢老头从背后死命将儿子抱住,苦苦哀求道:“官爷,大人,神佛菩萨,求你们把我带走吧!或杀,或剐,或去守疆,西北东南,大漠,雪山,最苦最冷的地方,只管发配我去,哪怕拖去当人墙也好!求你们发发慈悲,放我儿子一条生路吧。”
他连连往地上磕头,小谢死拖活拽,他就是不肯起来,“我这个年纪了,不死也是老废物,唯一的念想就是儿子,他要是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盼头?”
见他父子二人哭作一团,小谢一时也没了主意,只能望向狐狸求助。狐狸一边揉腰,“即便我们不去告发,可你儿子才多大,今后就这么人不人、鬼不鬼地装一辈子?现在你还能护着他,再过几年,你也死了,他怎么办?跑到深山野林里,当个野人?还不如死了呢。”
此言一出,邢长松更加发起狂来,捂着头撕心裂肺地大喊:“我不想活了,让我死,让我死!”边说边往墙上撞。邢老头只得捂着他的嘴,哭求道:“别喊,别喊,别叫人听见……”
小谢心下怅然,对狐狸道:“怎么办呢?”
狐狸皱眉道:“先这么着吧。你别忘了,我们是来找‘牙医’的,他说的要都是真的,那真正的凶手可还没找着呢。”
小谢看着伏倒在地、痛哭不止的两父子,不禁长叹了口气,“法理,有时候也是很无情的。”
狐狸闻言,不由笑道:“哎哟哟,有生之年,竟能听你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你真是长大了。”
回到县衙,已是第二日晌午了。小谢见芊芊端着食盒从后院出去,便问小丫鬟道:“她做什么去呢?”
“大人忙着审案呢,午饭也来不及吃,芊芊给他送饭去。”
小谢一皱眉,“芊芊不是伺候夫人的吗?怎么送饭的事也叫她做?”
那丫鬟笑道:“夫人喝了安神汤,睡着呢。这种事,她素来抢着干。”
小谢听了这话,心里颇有些不舒服,同狐狸道:“我想再去牢里看看叶小橘。”
“你去吧,”狐狸掐着腰哼唧道,“我可不去了。疼死我,我得先躺着歇会儿去。那家伙练过铁头功吗?要知道那么疼,我可不救他。唉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