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他的呼吸才平稳起来。
“想通了？”他开口，声音像是漏风的风箱一样。
万坤低声道：“温先生，易新沣对我来说，不止是手下的艺人或者是合作伙伴那么简单。”
他像是在说服温志华，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这十几年，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比跟家人在一起的时间还要多。”
他们早就是家人了。
温志华呼吸粗重的回答：“嗯，我明白的。”
顿了一下，“你是为了他好，都是为了他。”
万坤又重复了一遍：“嗯，为了他。”
温志华低笑一声：“合作愉快。”
……
挂了电话，万坤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半晌后，才低低的重复了一边：“为了他！”
这边，罗文月在考场中。
试卷已经发下来了，第一场考的是语文。
好歹也是考过一次的人了，她以为自己肯定不会紧张的。
可是却没想到……
毕竟也是好多年没进过考场的人，她低声的安慰自己。
她伸手拿笔，却发现手在微微的颤抖着。
真没出息啊！
她闭眼，几个深呼吸后这才勉强控制了心神。
怎么能还比不过一群孩子呢？
十几分钟后，罗文月这才进入了状态，开始认真的做着题目。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罗文月的题目做的很顺畅。
大多数题目，她都会。
特别是一些多音字，在平日里备台词的时候，也会特别的注意。
作文，也是她猜过的题目。
还有十几分钟收卷，她的答题卡已经全部都涂完了。
她仔仔细细的翻来覆去的又重新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这才安安静静的在座位上等待着监考老师收卷。
现在是夏天，小城市的教室里，没有安装空调。
只有脑袋上几个风扇在吱呀吱呀的转着。
孩子们脑袋上都顶着一脑门的汗，可是却全神贯注的答着题，连擦汗的时间都不舍得拿出来。
对于小城市的人来说，上学、高考，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就像是她，如果不是因为读书好，她早就在老家结婚、生子，过上了日复一日的生活。
小时候，村里和她同龄的女孩子有十几个。
大家在一起上学、玩耍、晚上互相去蹭饭，真的过得很开心。
那个时候，她有很多很多的朋友。
一直到初中，都是这样。
但是初中还没毕业，就有人陆陆续续的不读书了，有人出去打工赚钱，有人干脆找人结了婚。
后来，上了高中，村里的女孩子，也就只有那么三四个还在读书了。
最早一批结婚的人，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朋友们之间，再也没有了共同话题。
后来，只有她自己考上了大学，去了离家千里之外的地方。
偶尔回家过年，也会在村里的路上看见当年的玩伴。
穿着宽松的看不出腰身的衣服，一手拿着饭勺，一手拎着孩子的衣领，一边教训一边往家里走。
看见她，大多低着头匆匆离开。
也有性格爽朗的会和她说两句。
语气中，满满的都是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