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橙听着他声音突然卑微讨好起来,一时还有些不适应,问完问题后又小声问了一句:
“纪先生,你这是突然想到什么有事要求我吗?”
纪海风一听问橙这是在试探自己的口风,立刻心知肚明,突然单膝跪下,冲着问橙恭敬抱拳恳求道:
“还请家主提携,助我代替鹿家当上四护法之一,为莫家兴旺效犬马之劳!”
“啊?”
纪海风主动忽略了第一个问题,瞬间就引出了护法之位的事,其变脸速度之快让问橙完全理解不了。
这护法之位会比女儿去那里还重要?还是他误会自己的问题了?自己压根就没看上他,也不至于借借着问他女儿试探他对护法有没有兴趣吧?自己直接问不好吗?何必多此一举呢?
实在想不通是哪里出了岔子,让纪海风误会了的问橙只是在发出一声疑惑后,转头就看向了身后的洛星河,小声呵斥道:
“你可真行啊!提前已经选好了是吧,那你还问我纪朝两家那个合适干嘛?按你自己的选择直接纪家不就行了吗?”
“我在收到名单后,真没见过纪海风,如果真见过也不至于纠结纪家还是朝家了,就纪家这样子,门口还蹲两尊魂,我直接带你去朝家吃吃喝喝不好吗?”
洛星河见事态严重,自己成了背锅侠,他也看出了问橙的心思,为了能解释清楚,他半蹲在问橙身后附在她耳旁,立刻表明态度和问橙统一战线,绝对不再考虑纪家当护法。
虽有洛星河的辩解做打底,问橙还是疑惑纪海风是怎么把女儿和护法扯一起的。
她只得将纪海风晾到一旁,继续小声的与洛星河耳语:
“你既然没提前给他打过招呼,难道是我表叔莫大牛提前招呼过了?不然我明明先问的是他女儿,护法之事连提都没提,他怎么就觉得我来就一定是为了和他聊护法的事?”
“这个……”
洛星河自己也不明白是哪里泄露了风声,他也没着急回复问橙,而是在脑海中快速分析原因。
很快洛星河就想明白了,自己今天带问橙来这里算是歪打正着,搂草打兔子抓住了个叛徒。
莫家可是久居深山的,加之问橙爷爷曾经错误举报过莫家通魔,让契管局对莫家起了戒心,间接促成了莫家的孤立无援,时间一久完全就是游离在契管局之外,空挂了个护法之名,毫无实际职权。
就算契管局内有事也几乎是谷家为大,拉动苗家姒家做陪,强势的与左家分庭抗礼契管局内务,言南两家虽不像莫家一样隐居避世,他们则因为人丁单薄,几乎没有话语权,只能来回在谷左两家的势力中反复横跳,想培养亲近势力几乎是没戏了,就算选护法也只是走走过场投个票罢了。
因此契管局内六个元老正好形成了微妙的平衡,四护法总有两位必定出自谷左之家。
现在若不是莫家灭门之事传出,契管局出于仁义,主动收留问橙,恐怕莫家连元老之位也要没了,那些追随莫家的财团世家们,除非是真想往上爬,否则根本连想都不可能去想当护法的事情。
如今若不是自己需要个身份进契管局,这才突然想扶持一位莫家嫡出的自己人,问橙也就不会因为要帮自己放开往上爬的通道。
就算今天自己和问橙不来,以纪海风现在的野心,不出半年他也必定会与莫家闹翻另投别家,只为换得一个护法之位;至于这位置他为何急于想得到,洛星河还真是一时没想明白。
久久等不到洛星河回话的问橙心想也不能总让纪海风就这样跪着吧,但她又真没相中纪海风这个人,为此她只能主动看向一旁靠桌而立的御剑心让他给自己个由头断了纪家念想。
御剑心看出问橙心思,微微挑起嘴角轻蔑的一笑,示意问橙自己说一句,让她复述一遍给纪海风听:
“莫家一直久居深山,可从未想过染指契管局内事务,你提护法之事,是找到了明主想再投别家?”
问橙真就照着御剑心的话完全复述给了纪海风听。
纪海风起初以为问橙是在考验自己,表现的也异常卑微,身形依然呈跪姿,身板也比刚才压的更弯了一些,双手已经举过头顶奴相尽显。
洛星河本不想让问橙太过张扬,正在思考权宜之计,谁曾想御剑心已经先行一步了, 洛星河只听了一句就意识到,自己能想到的,御剑心肯定也想到了,就怕御剑心平时张扬惯了,此刻不想让问橙吃亏,不仅不会教问橙与纪海风周旋,还巴不得问橙当场就与这纪家撕破脸皮。
为了能帮问橙周旋一下,洛星河故意没压声音,假意小声提醒问橙道:
“言家少主还在呢,家主想敲打手下也要先给他留些面子,毕竟这是咱们自家家事。”
洛星河这句话实则是一箭三雕,说给了在场所有人听,他说完这话后还有些沾沾自喜,话都说的如此泾渭分明了;御剑心听了肯定会收敛秉性以问橙安全为重,单谚听了也会找理由离开,自己再顺势拉问橙一起走。
至于这话对纪海风来说,就像是个暧昧不清的承诺,在他听来是莫家把他当自己人了,实则是洛星河想借此吊着他,既不放他走也不给他个痛快,就是吊着让他白日做梦,反正有朝家侯着,他区区一个纪家根本不值得一提!
只可惜洛星河盘算的再好,也只是他按自己对众人的理解盘算的,他完全忽略了单谚他本身就是个变数,在洛星河不断给他使些找理由滚蛋的情况下,单谚错误的以为问橙真就单纯到犯蠢,根本不会识人,洛星河不断赶自己走为的就是扶纪家当护法。
为了不让问橙吃亏,听信洛星河的谗言,孤注一掷的将莫家与纪家捆绑,单谚不仅没开口说要离开回避他们聊家事,反而是自以为是的咄咄逼人让纪海风难堪。
“我的事轻,你们在谈家事前,我先问纪老板几句话,问完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