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的厦爽微眯着眼,艰难的点了点头。
“那好!你忍着些!”迅速放了颗丸药在他口中,看着他咀嚼吞咽而后表情愈来愈痛苦,挣扎起来。
“你到底给他吃了什么!”
汪千邈坐不住了,他挥手想将那小厮从床榻边拉开,不知是力量太大,还是湿布不结实,“次拉”一声!竟然将饴色外衣的半个肩膀上的线头都扯开了,小厮的左肩顿时露了出来。
这肌肤,突出的锁骨,紧实肌肉线条的半臂,还有隐约缠着的白纱。这小厮竟然是个姑娘!?
连站在一旁的玉颜也被惊到不由得捂住了嘴,更不用说一旁已经涨红了脸的阿耿。原来她真的是个姑娘啊!难怪,她的脸,她的肩膀,她露出的脚踝,她湿漉漉的脚掌,白净的不带血色,就像…就像司徒老爷府里摆着的那颗夜明珠。
三白眼的男子觉得刚刚实在不妥,想要帮她把衣服拉上可又忌于她是姑娘,便行礼道“刚刚多有得罪!还请姑娘不要计较!那个…姑娘全身都湿了,不如先换一件衣裳吧!”
玉颜瞧了眼当前的场面,也上前打圆场道“啊?啊!对对!姑娘,随我来吧,我这画舫的左间里还有几套衣裳呢!”
“不要计较?可我偏要计较呢?”江晚溶垂下双眼,看着逐渐好转的厦爽,心中之火腾的一下燃起,她抬起头时,杏眼中已经泛着寒澈无比的凌冽杀气。
汪千邈此刻极为震惊,心中一紧,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此人到底是谁?为何年纪不大却这般凶神恶煞的眼光,让人背脊发凉。他嘴角微张,有些说不出话。
“别!阿晚…姑娘…请…不要…”
睡榻上的厦爽不知是疼醒的还是被这股杀气给震醒的,他极力的想要拉着江晚溶的手,想阻止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他知道,阿晚姑娘也是好意,千邈也是心急,若二人因为他在此打斗起来岂不伤了和气。
可他不知江晚溶也在极力控制着,控制着自己心中的怒气,想想来参夕的目的,任务,不能生气,要隐藏要隐藏自身。想想那人的叮嘱,不能在此杀人,更不能杀眼前人,不能冲动,要冷静,要冷静!要冷静!
她闭上眼,再睁开已没了刚刚的寒意,默不作声的拉上外衣,丢下一句“他没事,我去马厩寻人来。”便赤脚走了出去。
待阿耿反应喊出这句“我同你一起去!”追出去时,早已不见其踪影。
枫香楼的马厩中,候在那多时的侍卫阿柱正啃着干粮,惊讶的快步上前道“阿晚姑娘,你怎么浑身都湿透了?这么快就走吗?”说罢他便从车厢内拿出一条薄毯递给浑身湿漉漉,衣袖破洞,狼狈不堪江晚溶。
江晚溶抹了把顺着头发留在脸颊的湖水,淡定的道“你家少爷受了点伤,现在带他回去。”
听到此话,侍卫阿柱很是慌张,递薄毯的手都颤抖起来,她接过薄毯又补上一句“他没事,需要休息。你准备好,在大门前等我。”一抬头又瞧见了那夜空中的朦胧月色。
暗自叹了口气,本还想着好好赏月的呢?谁知…
阿嚏!阿嚏!不知是夜里凉风更劲还是怎么的,她连打了几个喷嚏,顿时有些头晕,赶紧将薄毯披在身上。不禁由衷感叹这真是一副平凡的身躯啊!
她取掉发带,挤了挤其中的湖水,将头发披在身后。一双杏眼幽幽的瞧着泪湖的方位,有些留恋,充满好奇。
这湖,有趣啊!值得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