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们没穿过。”福生淡漠地开口,不复温润,倒显得有些冷漠。
宋涵一怔,“为什么?”
“买卖来的怎么会讲那些仪式类的东西?如果是邻近村庄嫁过来的,家里有些许记挂心疼着女儿,倒还有几分可能。”福生将喜服放在宋涵旁边。
半弯腰起身时听见宋涵问他,“那我为什么可以穿?”
福生站直身体,“因为,我在村里,是不一样的。”
宋涵怔了怔,旋即明白过来——福生是村里唯一一个高学历的“自己人”。
宋涵沉默了一下,“你不给我把绳子解开吗?”
福生愣了一下,他还真是忘了,面上又有些不好意思,“你自己解开。”
宋涵:“这你又知道我能解开了?”
福生有些讶异,“你还真可以啊。”他轻咳一声掩饰尴尬,“难怪说你折腾……”
后半句声音有点儿小,宋涵没听清楚,“你说什么?”正说着,宋涵开始解绳子。
要说她晚上为什么不解开绳子呢,毕竟她跑不了,解开了她自己又不能系上,到时候指不定整出什么事儿她还没办法应对。再者说,手腕上的伤也还没结痂,一碰就疼,她也就没解。
“你不出去吗?”宋涵感觉绳子一松,成了,她微微活动了一下手腕,看向福生,“我不是需要换衣服吗?”
福生愣了一下,惊讶于她真的解开了绳子。要说结绳结有意学也不会特别难,但一个不大的学生学这个,解开的速度还这么快就……
福生皱了下眉,也不多言,转身就走了出去,带上门,站在门外。
冬天还是有些冷的,福生其实也知道村长为什么这么赶,按理来说也不会特别着急操办。这不是算日子,快过年了……
福生拢了拢棉服,突然想到宋涵好像穿得并不多,土屋也很冷,昨天一个晚上应该被冻着了。
福生一拍额头,哎呀,怎么忘了!他瞥了眼门,叹了口气,心里说了声抱歉。
宋涵待福生出去后,快速解开了脚上的绳索。
她其实想逃,但她知道,这么一逃成功率几乎为零,且不说被捉回来会遭遇什么,即便宋涵心里有一点儿数,也还是怕自己身体吃不消的。再者说,自己就这么一逃,福生可能也就不信任自己了……
宋涵叹了口气,打消了念头。
才刚刚站起来,她就发觉有些不对劲儿,自己……宋涵脸红了红,之前花姐在的时候好歹给自己处理了一下,这一晚上倒也不知什么原因没什么感觉,这会儿倒是又……
宋涵心里纠结着,没办法只好麻烦福生,她别扭地走到门边,敲了敲铁门,“福生,你……在吗?”
福生就在门口,听到门响,出声:“在,怎么了?”
宋涵在心里扭捏了一下,深呼吸,心想,豁出去了!
“我……我生理期,有些不方便,你们这有内个吗?”宋涵说完,脸都红了,对方毕竟是个成年男性,宋涵还是觉得挺尴尬的。
福生疑惑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轻咳一声,“不好意思,你等等啊。”说着就要走。
宋涵突然想到什么,“你要不还是把门锁上吧!”
福生愣了愣,想了想,“好”。他将门锁上,“我,很快回来。”
宋涵:“谢谢。”
福生脚步匆忙地离开,他记得花姐好像留了什么东西,说会用到的……倒是没想到人贩子也会这么,细心?
宋涵尴尬了一下,告诉自己这是生理问题,女性都会有,不要想太多……宋涵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有没有……”
她记得匆忙逃跑的时候,这村口附近是没看到小卖部的,难道……村子里有?唉,不知道福生会找来什么。
她别扭地走回喜服旁边,不适的粘稠感让宋涵觉得糟透了,她深呼吸平复心情。拍了拍手上的灰,提起喜服展开看了看。
简单的样式,上衣裤子分开。
居然不是裙子?宋涵心想。
但转念一想,好像裙子确实不如裤子,这大冬天她也不想穿裙子“美丽冻人”。
习惯性闻了闻,好像……不是新衣服?宋涵心里有些疑惑,还有谁穿过吗?那个人现在又怎么样了……
宋涵拿着喜服,皱了皱眉。
“坷垃”
宋涵听到响声心里一惊,向声源看过去,是窗户!
可以从那个洞口看见灰黑色的棉服,有些壮硕的身形透过光在窗户上画出剪影。宋涵一惊,福禄?!
果不其然,她看见了福禄的脸,对上了他的眼神!
福禄在窗外一笑,在宋涵看来却极度可怖!
福禄笑着说:“弟媳妇,要换喜服了?我们以后可就是一家人了。”
宋涵皱着眉,警惕地看着他,也不与他搭话,在宋涵眼中这个福禄邪乎得很,让她心里发麻。
福禄见宋涵不说话,又说:“弟媳妇,你生得真好看,要不是我弟,我都想娶你做媳妇。”
宋涵皱了皱眉,往后退了退。
福禄忽然拍了拍窗户,“你怎么不说话啊,弟媳妇,你不会哑巴了吧,我进来看看?”
宋涵一下被惊到,他要进来?!
“你别进来,福生他一会儿就回来了!”宋涵吓得大喊出声。
从窗户的剪影里可以看到,福禄站直了身体,宋涵终于可以不看福禄的脸,她真的很惊讶,两兄弟给人的感觉可以这么不同!
不是相貌上的,而是气质上的,福生哪怕前后有反差,给人的感觉也不会突兀,但这个福禄,你看着他就觉得害怕……
宋涵下意识又缩了缩脖子。
福禄:“你拿福生吓我?”
福禄的声音变得有些沉,宋涵疑心福禄动怒了,可是生气的原因呢?福生吗?宋涵有些莫名其妙。
福禄倏地又低下头,从洞口看着宋涵,这一低头,却是发现了红色的血迹,再一看宋涵,福禄嗤笑了一声,“看着挺清纯的……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福禄又直起了身,“都是些立牌坊的货!”
福禄似乎是锤了一下窗户外的台。
宋涵皱了皱眉,他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