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她连再次抬脚的动作都顿住了,惊恐万状的转过身:“你……你……说什么?”
罗致苦口婆心,他往前一步罗艺艺就往后退一步,实在是没辙,干脆就待在原地不动弹:“艺艺,爸爸一直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你,就是不希望你和爸爸一样,一直活在你叔叔的阴影当中。
抬眸,对上罗致的眼睛,没有站稳,踉跄了几步,还好何莫辰反应快,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身体这才没有瘫倒在地。
她不信,那可是一条人命,当初就算她再怎么不喜欢沈晗也没有想过要害她失去清白,何慕瑾的心不可能会那么狠。
“不会的,何慕瑾怎么会,怎么会做这种事情,爸爸,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你就是为了我能够与何氏联姻,可是我不想啊!”
罗艺艺双手都抓着何莫辰的手臂,她的手颤得厉害,何莫辰能明显的感觉到,若是没有他,下一秒,她就会倒在地上。
“艺艺!就算你不与何氏联姻,那个人也不能是何慕瑾,我告诉你,这辈子你与何慕瑾只能是陌生人。”
“你别说了,不要说了……”
她不想再听,一点都不想,抓着何莫辰的手臂越来越用力,有些吃痛,但也没吭声,她整张脸都埋在何莫辰的肩膀处,不再去看向罗致。
场面一度僵持不下,怀里人的肩膀微微抽动着,情绪十分不稳定。
何莫辰瞧着,缓缓开口:“我先带她离开。”
罗致没说话,看了何莫辰几眼,点了点头。
“走吧,先离开静一会儿。”
怀里的人依旧抽噎,泪水早就已浸湿了他的衬衫,但是很听话的跟着他的步伐离开了,一声不吭。
“其实,你爸爸没有骗你,当年何慕瑾将你叔叔送回来的时候,你也在家,只是你爸爸瞒了下来。”
“他不告诉你,是因为你那时候还小,是在上高中,但是何慕瑾不一样,他高中的时候就坐上了地下格斗场的主位,你也知道,你叔叔,原来也是地下格斗场的一员。”
“罗艺艺,你应该要看清楚现在的形式,也要市场上的那些人看清楚现在的形式,我们走的是同一条路,如果我们不解决何慕瑾,那就是何慕瑾来解决我们,现在的形式就是这样,他已经咬着我们不放了,难道你想要你爸爸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公司就这么倒下吗?想你叔叔白白牺牲吗?”
何莫辰嘴巴一张一合说了很多,一点喘息的时间都没有给她,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少时的喜欢那么纯粹,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复杂了!
她打了一个冷颤:“你别说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蓦地,罗艺艺松开抓着他的手,慢慢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靠在电梯的一角,闭着眼睛,没再开口。
忽然,何莫辰耳边响起一道女声:“何莫辰,你喜欢我吗?”
他抬眸,罗艺艺仍然闭着眼睛,‘叮——’电梯的门缓缓打开,良久,她都没有听到何莫辰的回答,苦笑一声。
其实,何必呢,明明不喜欢却还是要在一起。
她觉得自己很可怜,同样的,何莫辰亦是。
走出电梯,挡在了他的面前,伸出一只手:“何莫辰,合作愉快。”
何莫辰回握着她的手,轻笑:“这么快就想通了?”
“没有,只是一场戏,演完,就应该结束了吧……”
可这场戏的结局,远远超乎罗艺艺的意料之外,她以为她能改变她爸爸,能拉回何莫辰走向正确的方向……
……
习洛晚上在路边吹了好一会儿风,走走停停,外面着实有些冷,她今天又没有穿外套,冻得直打喷嚏。
路过超市,进去买了两听啤酒,想着喝红酒多没意思,还是手上的这东西好,回到酒店的大堂,一行人都用异样的眼光打探了她一番,习洛自然是没有理会的,比起顾凌风想要掐死她的眼神,习洛觉得那些路人的眼光温柔多了。
回到房间,在玄关处换了鞋,手中的东西就被她随意的丢在了沙发旁,整个人都瘫在了沙发上,打开一瓶啤酒,喝了胃胀,但是丝毫没有影响她想要喝酒的心情,一瓶接着一瓶,脑子里一直都是他发的微信,他说她很多余。
站在沙发上,一只手举着啤酒瓶:习!洛!你说你怎么这么贱呢!都……呃……
呃……
都……怎么样了,对,都是‘好多鱼’了,想到了什么,又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对着空气摆摆手:不是,不是‘好多鱼’,是,是很多余!
此时习洛双颊绯红,她向来酒性就不好,此刻俨然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迈着小碎步跑到卫生间,将手中是易拉罐随意的都在地上,‘啪嗒’一声,里面的酒尽数洒了出来。
对着镜子捏了捏自己的脸,左瞧瞧,又看看,嘀嘀咕咕又说了一句:不满意,习洛!镜子里面有个习洛,丑死了,哈哈哈~~
笑着,笑着,就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在路边哭了一会儿,这会儿又哭了,她感觉自己的眼泪都快流干了:“顾凌风真是个混蛋,怎么老是欺负我,哇——”
怎么会多余呢,明明她连话都没有和他说,只是坐在那里,她就已经碍眼了。
不喜欢的人就算是站在他的面前,他都会觉得干扰了他的视觉。
翌日。
‘Ifoundaplacesosafenotasingletear.Thefirsttime……‘(歌曲是艾薇儿的lnnocence,有兴趣的可以去听听~)
手机铃声响起,习洛伸出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头痛欲裂。
“嗯……”哼了几声,等铃声停了,翻身继续睡着。
谁知过了五分钟,手机的闹铃又响了,将刚放进被子里面的手伸了出来,在床上胡乱摸着,摸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摸到,‘啧’了一声,半眯着眼睛,环视一周,然而,什么都没有看到。
“别响了……姑奶**疼死了,你再响,等我醒了我就换了你!”
霎时,房间的门被人推开,力道有些重,房门与墙壁撞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下一秒,她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习洛!”
两个字,是愤怒,习洛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看着床头柜上想着的手机,拿在手中,关了,缓缓起身,坐在床上,她的头还是很痛,慢悠悠的开口:“你是怎么找到这的?”
“你敢说就应该会想到。”
是了,这里是A市,她差点忘了,哪里有顾凌风找不到的地方,她昨天拿出手机打电话的时候就应该想到顾凌风会过来找她的。
“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说的是事实,难道你没有对我做那种事情吗?”
习洛掀开薄被,穿着拖鞋,慢悠悠的挪着步伐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她昨天晚上打电话给老师,说了那晚的事情,她知道老师一定会去找顾凌风的。
下一秒,习洛的手腕就被顾凌风握住,往旁边一甩,后背直接贴在了墙上,她本来就没有什么力气,脑袋很昏,被他这么一甩,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她的蝴蝶骨直接碰在了墙上,闷哼了一声,生疼。
这人应该是愤怒到了极致。
“习洛,每次明明都是你做错了,却摆出一副可怜的模样给谁看?我妈咪?可惜了,她现在不在这里,看不见。”
习洛没有出声,顾凌风握着她手腕的手慢慢收紧,太疼了,骨头要被他捏碎了一般。
疼得她额头渗出了一层薄汗,上齿咬着下嘴唇,咬得有些重,尝出了淡淡的血腥味。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习洛低下头,不敢看着他的眼睛,忍着疼,语气很淡:“我想要顾太太的身份,老师没有和你说吗?”
“习洛!”
习洛转了转自己的手腕,脱离了顾凌风的牵制,低头瞧了瞧,手腕已经通红,要是再被他多握那没一会儿,当真只要断了。
没再看向顾凌风,径直走向卫生间,蓦地,‘哐当’一声,听见卫生间里的巨响,顾凌风快步跑了进去。
进来的时候习洛一只手撑着想将自己弄起身,只是整个人都倒在地上,半天使不上力气:“顾……顾凌风……帮帮我,好疼。”
顾凌风慌张的将她抱起:“你去个卫生间都能把自己摔成这样,你是猪吗?”
她不小心踩到一个空的易拉罐,没注意这才摔了,都是昨天晚上造的孽!
眼睛里面蓄这泪水:“顾凌风……我疼,你就……就别骂我了。”
说着,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A市第一人民医院。
顾凌风透着门上的玻璃看着里面熟睡的人,手中的纸张被他捏得褶皱不成样子,那么小的概率发生在他顾凌风的身上。
他不敢相信,习洛怀孕了!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他震惊,他们有了孩子,可这一切都源于一场意外。
医生说,腹中胎儿一点都不稳定,前三个月一定不能再发生像今天这样的状况,不然,就不能像今天一样幸运了。
他不知道这个孩子该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如果决定生下来,生而不给他一个美满的家庭,那还不如不生。
可这是他第一个孩子,他不忍心。
忽地,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顾凌风扭头看着齐云翰,不语。
“要不要来一根?”齐云翰递给她一根烟。
顾凌风反问:“医院能抽烟?”
“我办公室的休息室可以。”
顾凌风接过他手中的烟,来到休息室,要来一打火机,点燃。
猛的吸了一口,又吐出,烟圈顺着空气慢慢散开,迷了眼前的场景。
“我以为你到现在还不会抽烟。”
“不会抽,我会接吗?”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抽烟的?好像并不久,从英国的时候开始。
“这个孩子你要不要?”
“我不知道。”
齐云翰斜靠在墙壁上:“虽然这个孩子的生命是你给的,但我还是想说一句,你不能剥夺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权利,再说了,一个大男人,就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
“孩子现在还那么小,都没有成形,习洛摔这么大一跤都没事,说明这孩子命大,就是要跟着你顾凌风的。”
“我没想过……”
“那你当初就不应该碰她。”
“可那是个意外。”
“我不管你是不是意外,这件事情你自己好好想想,作为兄弟只是提醒着说一句。”
手中的烟已经燃尽,顾凌风没说话,只是将手中的烟摁在烟缸里来回蹂躏。
习洛醒来时四周空荡荡的,刺鼻消毒水的味道使她有些不适应,一只手撑着床板,慢慢使自己坐起,只是撑到一半时,臂膀陡然使不出力起,后背与雪白的床单来了亲密的吻合。
“嘶……”习洛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后背被顾凌风弄得已经很疼了,还摔了一跤,现在又跌了一次,她的骨头都快要碎了。
眼泪很不争气的蓄在了眼眶里,这一次她没有忍着,反正没人,哭出来没事。
‘啪嗒’一声,病房的门被一个人打开,习洛紧张得憋住眼泪,放在薄被里面的手死死掐着里面的床单,大气都不敢喘。
“醒了?”
这一次习洛没有回答他,她害怕,她害怕只要她一张口顾凌风就和上次一样对她冷嘲热讽。
见床上的人不说话,顾凌风又开口:“饿不饿?”
这一次,习洛彻底愣住了,说话的时候结巴得不行:“什……什么?”
站着的那人十分好脾气的又说了一句:“问你饿不饿?想吃什么?”
这……她摔一跤把顾凌风的脑子给摔傻了?
“你?没事吧?”
她愣着问出一句,突然间对她那么好,她都有点不适应。
“没事。”
只见那人朝着她走了过来,坐在床沿,拢了拢她的被子,这时候离得近,她下唇的血壳映入眼帘,其实她挺傻的,将自己的嘴唇咬成这样都不开口说一句疼。
“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就告诉我。”
习洛满眼都是惊愕,她这一跤摔得这么值?
顾凌风竟然都对她同情心泛滥?还是说来医院检查医生说她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不……不是,顾凌风,怎么……怎么突然间对我这么好?”
“不会是!我得了什么绝症你可怜我?”
顾凌风轻笑出了声:“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所以,以后不能像今天这样了。”
想到了什么,又开口:“等你出院了,找个时间,把政领了,顾太太的位置,我给你。”
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人的意思就是:“你……你的意思是说,我……我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