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晗是觉得自己越来越懒散了,特别是在何慕瑾这里的时候,几乎都是太阳晒屁股才起床,睡得特别安稳,那人也不叫她,任由她睡着。
穿着拖鞋,去卫生间简单的洗漱一番,迈着虚步去了客厅。
“阿瑾……”
她身上穿着的还是昨天在他衣帽间拿的白衬衫,闻声,何慕瑾抬眸,对上的并不是她的眼睛,而是沈晗那笔直修长的双腿。
她的皮肤本来就很白皙,如此一看,何慕瑾下意识的避开她的目光:“今天早上让人在衣帽间添置了你的衣服,去换。”
站着的沈晗并没有听他的话,走近,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夹了一块糖醋小排,咬上一口,笑意都快从眼睛里面溢出来了:“我先吃饭,吃完再换。”
何慕瑾没有说话,似觉得他在想着什么。
沈晗捏了捏自己的衣领,衬衫的第一粒纽扣许是睡觉的时候没注意,蹭开了,领口一滑,露出了半边肩膀。
何慕瑾:“……”
朝着她招手,薄唇轻启,面部没有任何表情。
两个字:“过来。”
沈晗很听话,将衬衫的纽扣扣好,走到何慕瑾的跟前,坐着的人伸手一拉,站着的她就跌进了他的怀里,微微用力,在她的肩膀上咬了一口,留下了很浅的牙印。
“嘶……”沈晗倒吸一口冷气,有些疼,眉毛微皱,斥着声音:“你大早上的干嘛呢?”
何慕瑾轻笑,嘴角微微上扬,附上她的,他的吻很温柔。
沈晗有些喘不过气,拍着他的背部,抱着他的人给了些她喘息的机会,还没呼吸够新鲜的空气,那人伸出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整个人都往前带。
要不是丫头下午有课,他是不可能放着她离开的。
“不早了。”说着,理了理被他揉得有些凌乱的头发,将她的衣服整理好,似有些不满意,又往上提了提,只是往上多提一分,底下就短了一分。
这厢,沈晗并没有注意何慕瑾面部表情多变化,在何慕瑾的怀里,狐疑着,时间是不早了,但他也不能咬她呀!
趴在他的胸口,小声的埋怨着:“都有印子了,不能穿衣服。”
听着她的话,不满,脸色又沉重了几分,眸色带着凉意,他咬的是她肩膀的一侧,穿什么衣服要露这么多,整个肩膀都要露在外面。
“不许穿,衣服布料不能少,不用给我省钱。”
怀里面的人儿哼了哼声:“现在穿衣服都管了。”
“只能在我面前穿成这样。”
只有他能看,也只能是他一个人。
“哈哈哈~~”
“别~别挠我痒痒……”
“答不答应?”
沈晗根本躲不开,只好应着:“好好好,我绝对不会给阿瑾省钱的,别……别挠我痒痒,难受。”
听见她答应,这才放开了她,正着声音:“好好吃饭,吃完送你回去。”
“嗯。”
吃完饭后沈晗被何慕瑾送了回去,下午有课,不敢耽搁。
下了车,绕到何慕瑾这边,双手搭在车窗上:“阿瑾回去慢一点。”
“嗯。”
“要记得想我。”
“嗯。”
“一有时间就要过来看看我。”
“嗯。”
沈晗:“……”
“你除了嗯,你们就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
“多穿点衣服。”
沈晗:“……”
那还不如不说。
“算了,我先走了……”
回来的时候寝室三人都在午休,蹑手蹑脚的关上门,尽管声音已经很轻,还是将穿上的人儿都吵醒了。
林思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拨开床帘看着站在门口处的沈晗,开口:“你回来了。”
她说话的声音很懒散,像是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她应声,又补充了一句:“抱歉吵醒你们了,还可以睡一会儿。”
下午两点才开始上课,现在才一点十分,不急。
“不睡了,今天上午没课,姐姐都在穿上躺了一天了,屁股都麻了。”
“你们三个人都没有吃饭吗?”
“不饿。”
昨天晚上三个人团坐在一起看电影,看到凌晨,吃着烧烤喝着奶茶,到现在林思颖都感觉小肚子涨涨的,还没有消化呢。
两人随便说了几句,林思颖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下了床:“晗晗,我问你一件事情。”
林思颖还没有说是什么事情,另外两个人都纷纷探出来脑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沈晗。
被观望的人一脸疑惑,拉着自己的椅子坐在一旁,一只手衬着椅子的后背,拖着自己的小脸:“你说。”
“你生病的时候……是不是智力退化成三岁的孩子,哈哈哈哈哈……”
沈晗:“……”
白了她一眼,你才是智力退化成三岁孩子。
“不是。”她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
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估计是昨天老毛病犯了,不过她现在也记不得。
“那你昨天发烧的时候我可是……”林思颖的话还没有说完,沈晗就将她的嘴巴捂住了。
看着床上面的两个人,面面相觑。
“你可别想抵赖,我昨天可是拍了视频的,他们两个都看见了。”
“拍视频?”沈晗眸色紧了紧,表情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林思颖这才反应过来,她做这件事情之前并没有同沈晗商量过,而且,她现在的反应……
“那个……你不会是生气了吧,对不起对不起,没经过你的同意……”
林思颖的话还没有说完,沈晗已经站起身,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去,她朝她走一步她就退一步,最后退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只好顿住脚。
两只手扶着后面的墙壁,她心虚,她腿软。
床上的两个人见状,立刻下来挡在她们中间,沈晗没说话,伸出一只手将林思颖从她们中间的缝隙中拉了出来,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你拍下来怎么不发给我?”
三人:“……”
“你……你没有生气?”
“这种小事有什么好生气的,不过,能不能把视频也给我看看,我还从来没有看我犯迷糊是什么样子的。”
她这人犯迷糊的时候什么事情都不记得,这都快二十岁的年纪了,还一次都没有见过,对于那时候的自己也很好奇呐!
“视频……昨天手机黑屏的时候不见了。”
沈晗:“……”
这不是害他白高兴一场。
拍着林思颖的背:“那你还说,害我白高兴一场。”
“你可以让你男朋友拍给你看看,我看你生病的时候就只往他怀里钻似的。”
何慕瑾要是拍的话她早就看见了,根本不会等到今天,不过林思颖这话说得不错,她生病确实只会往何慕瑾的怀里钻,不然就是钻桌子底下。
“收拾收拾东西,去下面来了一个冰镇水果。”
“不行,你昨天生病今天才好,不能吃那么凉的。”
“你们说童汐怎么这么像我妈,婆婆妈妈的。”
陆晨希笑:“人家那是为你好,实话呀!虽然我也比较赞同你说的,童汐姑娘啊,实在是太牢骚了。”
童汐:“……”
最后沈晗还是没有吃到自己想吃的,本来已经奔向水果店了,硬是被人拖出来。
“姑奶奶们,我又不多吃,这么热的天不来点冰镇的,实在是受不了啊。”
三人都懒得搭理她,只管拖,不说话。
俗称:人很话不多组合。
……
何修七十大寿那一天何慕瑾并没有同何岩一起去何家老宅。
一个十几年都没有联系的人突然联系,自然不是一件好事,既然不是一件好事,他就不会按照他们打算的那一般,自己这边自然是要做好准备,毕竟,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
今天也许何岩也会知道,如果没有,他也不打算瞒了。
何家老宅坐落于槐沁街道,顺着3号路线一直往前走,槐沁这边的别墅并不多,整个小区只有五家别墅,算是A市最昂贵的地段之一,何家就在其中。
何慕瑾目光撇了眼坐在驾驶座上的人:“在这里等我,电话不挂断。”
陆安禹点了点头:“明白。”
何慕瑾下车的时候在门口驻足了良久才迈开步伐,只是刚走在大门的位置,门口的保安就将他拦住。
“先生,请出示请帖。”
请帖?他没有,或者说,何家根本就没有给请帖给他,只给了何岩一个人的。
他也没恼,轻笑出了声:“这一个请柬是不是只能进一个人?”
保安答:“这是自然。”
这次何修七十大寿,来的人不在少数,大部分都是一些商业翘楚,说是大寿大办,其实另一方面也是商业上的一些人谈谈生意,说不定有机会可以合作。
毕竟何家的地位摆在那儿,面子有,一些后一点点的公司想要见到大人物,只能通过一些宴会才有机会。
一般‘贵人’都忙,预约时间根本没有途径。
见面前的人没有要走的意思,保安又开口说了一句:“若是先生没有,这边实在是不方便通融。”
后面的人并没有认出何慕瑾是谁,但着实是等着有些不耐烦,嘲讽了一句:“没有请柬都敢过来,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哪是什么阿猫阿狗能进来的?”
那人一边说着还捂着自己的鼻子,一脸的嫌弃:“麻烦让让,不要挡了别人的道。”
显然何赤是想让他难堪,他又怎会让他如意,往后退了一步:“自然是人不挡狗道。”
避开,让了后面人的路,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何慕瑾拐着弯骂她是狗。
偏偏那人脑子不怎么行,走过去,将请柬递给保安,朝着何慕瑾轻嗤了一声,高昂着自己的头,朝着里走着。
别提有多得意了,倒是后面的人,一个个的差点笑出了声。
何家当真是什么人都敢请,这样胸大无脑的人来贺寿,可笑。
对着门口说了一句:“既然是无心邀请,那还是先离开了吧,毕竟像何家这种门槛,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
话语刚落,正准备转身就见何赤从里面出来:“来都来了,就来坐坐吧,你爷爷……”
里面的主都发话了,保安自然是不会再拦着,身子侧着,往左边退了几步。
但何慕瑾并没有立刻要进去的意思。
爷爷?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还有一个爷爷。
轻嗤了一声:“我爷爷?何先生怕是说错了,我可从来都没有什么爷爷?出身到现在——都没有。”
“既不是诚心邀请,我还是……”
“小瑾,进来……”何慕瑾抬眸,看着站在里面的何岩,没言语,退回的脚步顿住了。
今天晚上只要何岩在这里,他就不能走。
片刻,还是朝着里面走着。
别墅有些偏欧式设计,他是第一次来这里,也是第一次用自己的眼光来审视这栋别墅,以前,他只在纸媒上看到过,仅仅是一角,别墅的一角。
如今看来,莫约是有澜庭别院两个那么大,何慕瑾环视一周,今天来得不仅仅是商业上的一些人,还有记者。
只不过今天的记者有些不一样,每个人身上都是是挂着‘娱’的字样,显然这些人都是何氏旗下的。
眼底散过一丝莫名情感:他记得,以前何修的寿宴,可不是何氏的独家。
偏偏今年来了个例外。
往前走了几步,拿起一杯酒,捧着,没碰。
这种场合拿酒,是出于一种礼貌。
刚刚还在门口见着了何岩,只是一进来,就没影了。
A:你看见没有,就是站在穿着黑色西装,站在桌子旁边的那个人,竟然是被何家赶出去何岩的儿子!这么多年了,你看看,何家都没有给他发请柬,他都好意思自己跑过来?要是我,脸都没了。
B:何家在A市是什么地位?想攀亲戚是自然的,再说他流着的可是何家的血。
A:流着何家的血怎么了?还不是一样被人扫地出门了。
C:你们两个还是少说几句,毕竟还在别人家的地盘,隔墙有耳,隔墙有耳,你们这连墙都没有隔!
那人顿了一声又开口:这何慕瑾虽然是何家的弃子,你们可不要忘了,他还有一个H.L.。
几个人突然想到了什么,眸色一变,禁了声,散了。
何慕瑾将他们说的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嘴长在别人脸上,总归不至于上前给他们几个巴掌,在场的每个记者都在盯着,今天打了,明天说不定他成什么样了。
但那些人,他倒是记住了。
有趣的人,自然是要有趣的对待。
蓦地,一个服务生走到他跟前,在他的耳边说了句什么,何慕瑾擒着嘴角:该来的,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