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品茗停下脚步,转头笑脸看向衣白骨:“师父,你愿意讲给我听吗?”
刚才被衣白骨拿在手中的羊皮卷,带着呼啸的风声,就被衣白骨的法术给掷到了她的脸上。
羊皮卷固然砸在脸上不疼,可砸的位置是脸,有辱脸面,箫品茗的心里波澜迭起。
这时候,衣白骨开口了:“上面没有修仙界那帮庸才们想要知道的宝藏,也没有那些醉心成仙的人心心念念的飞升之路,不过是箫家的传家之物而已。若是你真的遇上了神者留在人界的神识,那么就不要窥企他叫你转给他家人的这张羊皮卷。”
箫品茗拿给衣白骨看的羊皮卷,根本不是那位不知名神者的那个羊皮卷,而是千面尊者箫翰在世的时候留给她的那个。
“师父,你确定仔细看过?”把羊皮卷握在手中,箫品茗将上面山峦起伏的地图冲着衣白骨。
若不是一份藏宝图,谁又会涂涂画画,还特意在宝藏所在的位置上表了藏宝管用的标志?
衣白骨拂袖:“我说了那不是藏宝图,不必再看,你赶紧走吧,日后莫要在拿着它招摇。”
“这……”将手中的羊皮卷,又往衣白骨面前凑了凑,箫品茗才有了机会对衣白骨说,“这不是那位神者的东西,是我……是箫翰的那份。你仔细看看,上面画的内容,会不会与神者那份羊皮卷有关?”
从头到尾,衣白骨都没有看到箫品茗口中神者那份羊皮卷,此时除了翻白眼,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箫品茗。
只是,她的白眼还没有翻完,就见箫品茗从怀中一起拿出两张羊皮卷来。
要说箫品茗能拿出两张羊皮卷,衣白骨还不会有太多反应。
因为箫品茗曾经师从箫翰,即便没有正式摆在门下,那也是箫翰最为信任的人。
而另外一张,之前衣白骨就已经听说了,是一位神者请箫品茗拿着去寻其子孙后代,然后交给他们的。
可是,第三张羊皮卷,箫品茗是怎么得来的?
衣白骨没忍住,终是问出口:“这世间也只有四张这样的羊皮卷,为何你手中得来三张?”
一共有四张这样的羊皮卷?箫品茗闻言,心下一番思考。
为什么衣白骨这么惊讶自己有三张羊皮卷?
又为什么,她竟然会直接向自己提起,世间共有四张这样的羊皮卷?
会不会是想从自己口中套出什么?
经历过许师文的诓骗和追杀,使得箫品茗不敢相信旁人太多,即便那人是自己如今的师父,也只能信任六七分。
“师父,你还是先提徒儿看看这几张羊皮卷,再说其他的吧。”箫品茗说着,将手中的羊皮卷悉数拿到衣白骨的面前。
虽说箫品茗只相信衣白骨六七分,但是对于衣白骨的性情,箫品茗还是摸到八九成的。
衣白骨自与丹夫子暗生龋龊,她就一心向着医道,连修行都荒废了许多,而如今正值修仙壮年,并不需要寻灵草珍材来炼制延寿秘药。
是以,箫品茗才不会担心一起拿出三张羊皮卷,会不会招来衣白骨杀人夺宝。
衣白骨接过箫品茗递上来的三张羊皮卷,仔细翻看之后,又将三张羊皮卷沿着接缝对齐。
对齐之后,原本胡乾坤拿出来的那张空白羊皮卷,这会儿也显出了蜿蜒曲折的地图来。
箫品茗本就站在衣白骨面前,此时衣白骨手上的所做事情,虽又是布了遮掩的法术,却被已经有所防范的箫品茗用清风别云簪给破开了。
没有了法术的遮掩,衣白骨手上三张羊皮卷的情况,都被箫品茗看得了个清楚。
不过,看得清楚,不代表要说出来。
箫品茗按兵不动,只瞧着衣白骨脸上的神色,等着衣白骨主动跟她说起羊皮卷上绘着的那些地图就是藏宝的地方。
“你看我干什么?刚才我要回答你的话,不都已经回答完了吗?”对着三张羊皮卷看了半晌的衣白骨,猛然发现箫品茗一直在看她,不由将三张羊皮卷全都扔回了箫品茗的面前,“你拿着那神者委托你的羊皮卷,赶紧去找他的子孙后辈吧,我这里忙得很,就不留你喝茶了。”
瞧瞧,这还是当初主动收她为徒的衣白骨么?
箫品茗心下有所猜疑,嘴上倒是没说什么,拿着绘有藏宝图的三张羊皮卷火速离开仙剑宗。
出了仙剑宗的势力,箫品茗停了脚下一直前行的飞剑,她问怀中抱了许久的胡乾坤:“灵狐大姐,你说第四张羊皮卷,会在哪儿呢?会不会跟我衣师父有关系?或者跟她口中的那位神者邻家哥哥有关系?”
睡的正香的胡乾坤,清梦被箫品茗打扰,那睁开睡眼的表情各种不悦。
但是,在胡乾坤把箫品茗的话听清之后,她登时就化成人形,与箫品茗面面相觑地互看了半天。
箫品茗被胡乾坤那奇奇怪怪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不由主动退让,移开目光,问:“灵狐大姐,那怎么那样看着我?是不是也感觉我那姓衣的师父今天很奇怪?”
胡乾坤点了点头,随即单手托着下巴:“她今天确实奇怪,但是相较于她,你更奇怪!”
本就被胡乾坤看得发毛,现在胡乾坤又是这样的一句回答,她就更毛了。
踩着飞剑的脚,连连后退到剑梢,箫品茗才有了追问胡乾坤的底气:“你为什么这么说?我哪里奇怪了?”
“你回仙剑宗是干什么的?”
胡乾坤问完箫品茗这句,紧接着她又问了一句:“一直心心念念的事情被你给忘在了脑后,难道不奇怪吗?”
被胡乾坤这么一说,箫品茗也发现自己确实有些奇怪。
但是,这个令人奇怪的地方,箫品茗是可以解释的。
将三张羊皮卷中属于千面尊者箫翰的那一张拿了出来,箫品茗指着那张羊皮卷对胡乾坤说:“看到了吗?这是我真正师父留下的东西,也是害得他如今神魂与肉身分离的东西。”
眼泪忽然像是春日的雨,说来,就从箫品茗的眼中倾盆流出:“即使如今没能正式拜在他的门下,成为他唯一的弟子,也是最后的弟子,但是他收养了孤儿的我,给我衣食,教我做人和修行,你说我该不该先调查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