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几句话,病人的直系亲属发话了,“你说他现在脱离危险了?但是,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嗯,危险期是过了,但有没有后遗症,就看你们对我怎么样。如果,你们硬要打回去,那你们打吧。今后病人责怪你们,到时候就别后悔。”秦堪微笑着说。
那个表弟是内行,他在之前听过别人的介绍,也看过ct片子,才过了一天多,最危险的水肿期还没到,你就敢说病人度过危险期了,谁会相信?
一般,三到七天是水肿最严重的时候,也是病人死亡率最高的时候。
“好,你说的,病人过了危险期。到时候,要是死了,那你负责得起吗?”这个表弟站出来说。
“如果活过来了呢?”秦堪问。
“我们一笔勾销。”表弟说。
接下来,一群人来到病房,由这个表弟做检查,他一边做,一边脸色惊疑不定,“这这边人本来就不重……哦,不对,那个ct片子是怎么回事?一百多毫升的血液,病人现在都这么好了?”
说完,又上上下下打量着秦堪,“你说是你救的?我不信!”
不信算了,我倒是希望你不信呢!
确实,秦堪现在真担心被别人称为神医。
“做个ct,我要求做个ct。”这个表弟对旁边的医生说。
做就做呗,既然家属都要求了,医生还能不同意吗?
ct结果很快就出来了,结论上明明写着:“血肿明显缩小,中线没明显便宜,水肿消失。”
“什么?搞没搞错?”做过二十几年医生的这位表弟惊讶地看着结论,“这怎么可能呢?”
他惊愕之后,又转过身,对秦堪说:“你?是你治的?”
不想出名的秦堪还是出名了。
那位病人的表弟把秦堪描述成现代神医,说什么秦堪擅长针灸术,能够起死回生,手到病除。
他经常拿这段经历到处吹。
渐渐,秦堪的名字就传遍了江口市。
当然,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大多数人对秦堪的医术是持怀疑态度的,真的,完全相信秦堪有这么神奇的人,渺渺无几。
这样好哇,没人相信是最好的。
秦堪的心一直就悬在空中,过了一段时期,见渐渐被人忘记了,他才略略放下心来。
不过,事情并没有就此过去,那一天他正在董婆婆家练习舞蹈之时,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说过一个小时,有部车子停在清江大学门外,车牌尾数是四个0,请他到江口市打一转。
秦堪不想去,特别是这种神神秘秘的人,他真的不想多接触。做个单纯的,简单的人多好。
董婆婆苦笑了一下,说:“以你现在的‘天籁针’第二层的水平,这‘神医’名字最好是别沾边才好。”
秦堪也是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弟子做事不慎密,都是我惹的祸。”
“有些事是机缘,多自责也没必要,还是随缘吧。有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是没法子的事。”董婆婆坐下来,喝了一口茶,“你去吧,见机行事,我估计,危险倒是没有。但怕就怕你的神医大名越传越远,到时候,你就身不由己了,想过清静的日子都不行。”
怎么不是呢?秦堪自己也想到了这一点。
秦堪驱车来到学校大门口,果然,一辆凯迪拉克停在校门侧边,车子还没熄火。
车子上,除了司机,还有一名三十六七岁的中年人,这人似乎没有表情,僵硬的面孔努力挤出一点笑容,很勉强,对秦堪说了声,“上车吧”,就很少说话了。这人,笔直的腰杆,西服、领带,整整齐齐,虽说有些僵硬,但人很英俊,并且还可以称得上威猛、彪悍。
秦堪猜不出人家的身份,他也懒得猜,反正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个人家很霸道。
非贵即富。
现如今,也只有非富即贵的人才这样霸道。
不过,秦堪并没有把这种人放在眼里,至少现在他是这样的。
要说富裕,虽不敢说富可敌国,但不远的将来,他确实会是这样,除了明月岛,那个雪域岛已经可以说是金山银山了。说贵,几百万宓族人的“圣者”,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上车以后,车子一直就往江口方向开,到黄昏时分,来到了江口市区。
小车并没有在市区停下,而是穿城而过,一直开进了江口市郊的万佛山,这里是江口市的着名风景区,也是佛教圣地。
秦堪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有人住。这可是省属公园啊。
确实是有人住在这里,私人住所,一栋很不起眼的房子,一进去,顿时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
到底是什么人住的?
出来一个中年美妇,对秦堪点了点头,“请进。”这口吻,显然就是在命令。
秦堪有些不快,但他没有作声,随着中年美妇往前走,一直过了几十米的走廊,才在一间古色古香的房子门口停下来。
里面传来咳嗽声。很苍老,很微弱。
不久,里面又出来一中年美妇,朝秦堪说:“请稍候。”说完又进去了,好像是在忙什么,过了一会,只听见那苍老的声音在说:“请进来吧。”
秦堪进到屋里,光线很暗,一时眼睛还不适应,等过了片刻,才见床铺上半卧着一个老人,一百岁是不止了。
脸上那皱褶,就像是百年的松树皮,那两只手,只剩下皮和筋,和土鸡的爪子差不多。
“神医请坐。”老人很客气,很想坐起,但试了一下,还是没能坐起来,中年美妇赶紧去扶,最终他们还是放弃了。
秦堪在猜测这人的身份,但不敢下结论,这世界太复杂了。
“听说你的医术很厉害,江湖上称你是神医,我老头子还不能死,虽然早就该死了,但不能死啊,所以请你给我延延寿,多活几年,哪怕两三年也行。”老人断断续续说了好几句话,然后又气喘吁吁,咳了一阵。
“谬传,什么神医,假的。你看我才二十岁,能是神医吗?”秦堪真的怕别人称他神医,做神医并不好,至少秦堪并不想做。整天给人治病,自己的事谁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