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兰心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白若郦随口问了句:“怎么了,看你闷闷不乐的。”
未等兰心过来伺候,她便自己拿起梳子徐徐地梳起了发。
“小姐是大家闺秀,哪有自己梳妆的道理。”兰心先是从白若郦手中接过了木梳,边梳发边气愤道,“小姐您是不知道,那些下人说得有多难听。”
“兰心,以后切不可再这么唤我了,如今我已嫁作人妻,你再叫我小姐,怕是……”
兰心虽无奈,但也只得改口,“是,少夫人。”她吐了吐舌头,又补了一句,“人前奴婢就叫少夫人,没人的时候,奴婢还是喜欢叫您小姐。”
白若郦犟不过她,只得笑着道:“好好好,都依你。”
兰心这才想起刚才的事还没说仔细呢,“对了,您是不知道,那两个人有多过分,当着我的面还敢说,完全是不把您放在眼里。”说着,叹了口气,“她说全府上下都知道昨天夜里,少爷不在新房里的事了。”
白若郦听完这些话倒也坦然,她觉得下人说得没有错,陈翊确实不在,这没有什么好狡辩的。至于别人怎么看她们,她也控制不了,不如随性一点,至少活得自在些。
“这会儿王夫人应该已起了,快点弄好过去请安才是。”白若郦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眼窝微微泛青,是昨夜没有睡好导致。脸色也很是苍白,她让兰心多涂了点胭脂,看上去精神些。
话说这王夫人便是陈家的当家主母,也是陈翊的母亲。
她是见过这位王夫人的,前几年忠勇侯在她家出事的时候,王夫人带着家眷上门,她虽已回了后院,可是后来偷偷跑出来看了一下。那个时候王夫人哭得几欲昏厥,好不悲伤。
想到这里,她竟觉得这个王夫人有些凄凉。年纪轻轻就丧夫,自己撑着整个陈家,儿子前些年离了家,赶赴边关,保家卫国。
闫氏若是和王夫人比起来,还是有些幸运的,毕竟她的孩子始终在身边。
白若郦让兰心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原本直泻而下的青丝都已挽了起来。
身上的红衣虽不如昨日的喜服鲜艳,却也看着喜庆大方。她大步走到厅堂,给王秦行礼问安。
面上含笑,她端起身旁婢女端来的茶碗,朝王秦下跪,恭敬且柔声地道:“娘亲,您请喝茶。”
王秦身穿深紫色的衣衫,坐在正位上,身板挺直,颇有几分威严之态。白若郦只稍稍略过一眼,看不清楚王秦究竟是何心情。
只听到头顶传来一声不带任何情绪的“嗯”,然后双手捧着的茶碗就已经被王秦端走了。
再听到碗盖碰击了一下茶碗后发出的清脆声音,面前落了一个红包,王秦道:“不必多礼了,坐着吧。”
她恭敬结过红包,坐在了王秦的右手边,“谢娘亲。”
说完,白若郦就没有什么话要说了,王秦也没有接话,一时间厅堂内安静了下来,她顿时觉得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