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已经达到,闫氏自然不会在这里多留,她拉了自己女儿的手,对白若郦敷衍地笑了笑,“你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
还没等白若郦回复,闫氏就拉着白新月和一众奴仆出了院子。
“小姐,这些都是老侯爷留给您傍身的啊,您好不容易才从她手里拿回来的,怎么现在又给她了呢?”兰心愤愤不平地说道,她替小姐感到不值。
“偌大的白府上下几十口人等着吃饭,这几年府里所有的支出,也都是靠我这些庄子铺的盈利来维持。虽然闫氏母女和我平日里没有什么交情,但是白府上上下下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我不是为了她们母女二人,而是为了整个白府。”她对兰心温柔一笑,继续道:“你别担心啦,我手里的这些也足够我养活自己了。”
兰心听小姐这么一说,觉得自己的想法太狭隘了,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然后低头收拾药箱。
因为刚才陈翊过来闹了一下,原本欢欢喜喜的及笄礼就这么草草收场了。被这么一闹,白若郦这会儿也没有了什么心思,只是吩咐了兰心不必叫她用午膳,便独自躺在了榻上。
许是累了,她单手撑着脑袋斜靠着,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梦中,穿着一袭白衣的男子在迷雾笼罩的竹林里穿梭着,那个人离她越来越近,但是迷雾实在太大,她没办法看清他的面容。
她感觉他很焦急地在寻找着什么。
“若郦!”
那个声音虽然听着很空洞,但她还是听出来了。
果然!
她抬头,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面孔。这个人便是她的表哥。
六岁那年她白新月失手推入湖中,而后高烧不止。她丧母不到一年,又生病无人贴身照顾,外祖父心疼她,便把她接回了家。自那以后,她便在侯府里和表哥朝夕相处。
表哥只大她三岁,如今也不过十八的年纪。他们已经有四年没有见面了,当年那个只比她高一个头儿的男孩儿,如今已是八尺男子汉了。
她抬头望着他,从他那双狭长的双目中,她仿佛看到了他的悲伤。
可是,他是因何而悲?
她并不知道。她只看到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温柔又专注。
“表哥……”
她的声音嘶哑低沉,不确定表哥是否能听到,她已经尽可能大声了,可是嗓子就像被什么东西给堵上了一样,无法畅快地喊出声来。
那个朦胧的身影慢慢地向她靠近,她能看到他的面容逐渐清晰。
表哥已经不再是那个脸上带着婴儿肥和稚气的孩子了,他如今是个眉目清朗的男人。他越是靠近,脸上的笑容就越是明显。
“若郦表妹!”表哥杨其宣温柔地唤了一声,继续道,“我终于见到你了,你知道吗,四年前,你我一别,竟没想到,今日才能再见……”
说着,杨其宣嘴角的笑容逐渐变得苦涩。
“表哥,你怎么来了?”白若郦回以一个笑容,她是真心喜欢这个表哥的,如同亲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