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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武侠修真 > 掷剑歌 > 第二百九十五章 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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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的贵族们慌了,他们从林淼那里得到了答案,可正是那个答案却让他们陷入了恐慌。

梅花没有放过他们的打算,在那个人的眼里,他们早就已经是死人,如今不过是在苟延残喘,还没有把最后一口气咽下去而已。

在得到那个答案之后,就有贵族夤夜赶往王宫,想要想国王求助,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臣子被屠戮,不然的话,没有人会继续对他效忠。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当那些贵族赶到王宫的时候,却被拒之门外,然后被告知国王已经休息了,请他们明天再来。

他们想要向国王逼宫,没想到国王早就准备好了对策,他们今晚没能成功向国王进言,那么到了明天国王还能用其他理由来搪塞他们。

法兰西王国是一个众多贵族围绕着王室建立的松散联盟,各领地高度自治,就连王室都无法插手进领地治理当中。

这在欧罗巴是常态,就连当初罗马帝国都是这般模样。

可是,现任国王无比推崇大曦,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他不止一次在人们面前说明自己向往大曦。

然而,他推崇和向往的不仅是大曦的艺术,更是文化和制度!

贵族与王室的合作是常态,对抗更是常态,如果整个法兰西所有家族的掌舵者都死绝了,受益最大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野心勃勃的国王。

来到王宫门前的贵族们想通了其他人早就想明白了的这一点,王室是一个国家最大的贵族,但他们又有别于其他贵族,拥有名义上整个国家的统治权。

在面对这种情况,国王没有落井下石就已经很不错了,还想要他出手帮忙?

痴心妄想!

得到消息的贵族们沉默地坐在马车里,也有人焦急地站在王宫大门前,挡在他们前方的是沉静冷酷的王宫守卫,守卫们的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看他们那熟练的动作,一看就知道是从军队调度过来的。

贵族们的视线落在王宫大门上,目光好似能穿透层层墙壁阻隔,看到那位冷酷无情而又贪婪的国王。

被多次坚决拒绝之后,贵族们愤恨离去。

利益,一切都是利益——如果不是为了利益,那个国王怎么会任由一个大曦人威胁他们的性命?

…………

“贝尔纳,早上好。”

背负着一捆木柴从林地走出的贝尔纳耳朵一动,顺着声音转头看过去,果不其然,看到了那位从大曦来的‘新任财政大臣’,也是他身后那片林地的主人。

老农夫嘴巴咧开,拉下帽子,向林淼躬身行礼,“老爷早上好!”

这位老爷可是贵族里少有的好人,愿意开放林地让他们砍伐少量树木作为柴火,而代价仅仅只是让他们帮忙建筑一个烧泥巴的土炉子,如果有空闲的时候,还会教他们的孩子识字。

尽管老爷说教书只是他的个人兴趣,用土炉子换柴火也只是等价交换,但庄园里的人都很感激,包括他在内。

如果不是老爷给他们开放林地,这个冬天指不定要冻死一些人……

想起了自己那个几年前被冻死的发小,贝尔纳轻声叹息,然后就听到那位老爷轻声问道:“小贝尔的身体好些了吗?”

林淼读过一些医书,来到欧罗巴这里之后,收集了许多书籍,然后就发现,这里的医术出现了明显的断代,在古罗马时代,欧罗巴的医术很明显是世界顶尖水平,可是在罗马帝国分崩离析之后,医术就出现了断代,水平断崖式的下滑。

许多人生病了并不是不想治,而是完全没有那个意识,以至于在大曦普遍存在的‘民间土方’,在欧罗巴这里只有少数地方存在,而且在‘医疗下乡’之前,大曦还有江湖郎中和游方术士,不至于到一场小病就死人的地步。

而欧罗巴就不同了,由于文明断代,让这个地方的医术不得不重新发展,又因为医术的发展需要大量资源,就算能拾前人之遗穗,如今医术也大多掌握在权贵手里,除了某些教会和牧师偶尔发善心,平民生病想要得到相应的治疗在理论上是不可能的。

恰巧,前段时间贝尔纳的孙子生病了,林淼又在庄园里闲逛,思索着该如何在不加重税率的情况下,让平民们能赚到更多的钱。

如果有了钱,尽管他们会把大部分都藏起来,但一定不会再拒绝消费,特别是这些消费与自己生存生活相关的时候。

那时候贝尔纳焦急得不能自已,急病乱投医,想到了对他们极好的林淼,然后林淼就治好了他的孙子,所幸只是普通的风寒,不过对于一个家境贫困,年仅两岁的儿童来说,普通的风寒已然足以夺取其之性命。

在那之后,贝尔纳和村庄里的其他人就对林淼恭敬有加,如果说一开始只是对于一个好领主表现出的善意的回应,那么现在就变成了崇拜和敬仰。

贝尔纳孙子的风寒虽已治好,但身体还是虚弱,需要一段时间的调理。

“好多了,好多了。”贝尔纳呵呵直笑,看到林淼走过来,和他一样向着村庄走去,便跟上了林淼的脚步,落后半个身位。

“这段时间,如果村子里有谁要进城的话,就让他帮雇佣几个吟游诗人,让他们帮我宣传一下名声。”林淼抬手指了指巴黎的方向,笑道,“最近我想要做些事情,可有些贵族却想找我的麻烦,让我的命令不能顺利传达下去,所以我打算越过他们,直接向民间下令。”

贝尔纳似懂非懂点了点头,他听不太懂这些,但他听明白了,老爷是想要做事,有些贵族却在阻拦他,老爷那么好的一个人,要做的肯定是好事,阻止他的那些贵族肯定是恶人,就像是隔壁拉帕斯村的那个贵族一样。

想到这里,贝尔纳便义愤填膺地道:“老爷您就放心吧!我今天下午就进城,我知道该找哪些人!”

林淼微笑颔首,提醒道:“记住,找人的时候不要让他们抹黑我的对手,让他们宣扬我的功绩就行了,不然我的那些对手为难不了我,却可以为难你们。”

闻言,贝尔纳心中一凛,而后又感觉到了温暖。

老爷可真是个好人啊,居然还担心我们会被那些贵族惩罚,果然,那些贵族果然就是坏人!

林淼将老农夫的神情变化都看在眼里,收回视线,看向了村庄的方向。

他接下来要查账,作为法兰西的财政大臣,他的职责可不仅仅只是规划税金该如何使用,还掌管着贸易和审查,不过审查一般不会波及贵族,只有在国王打算处理某个贵族的时候才会对其进行审查。

然而,昨天下午,梅花的提醒让他察觉到了巴黎阴影中暗藏着的那些东西,那些事物不仅会威胁到大曦,还可能会阻滞法兰西的发展,这是他不能忍受的。

在昨晚做好打算之后,他就与梅花密谈过,打算好好演一出戏。

就算邪门魔宗以欧罗巴底层为根基,也不可能不与贵族接触,更何况,让那些邪魔歪道引领贫民那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所以他们必然与贵族接触过,进行过交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此乃世间共通之真理,只要做了就必然会留下痕迹,如果能够认真搜查,就能找到许多被人下意识忽略过去的事物。

他来这巴黎有半年了,也有几个算得上是酒肉朋友的朋友,在他们之中,就有两个是梅花的目标,可以以他们作为突破口,撕开贵族们的心理防线和对他的猜忌。

到了那时,贵族们大概会求着喊着让他将他们送入监狱吧。

…………

“果然找不到……”

梅花站在一座钟楼的阴影中,身边缭绕着微风,将飘落的雪花扫向一边。

在进入冬季之后,巴黎街道上的行人少了许多,茱莉娅和他说过,如果是在夏天或者秋天,巴黎街道人满为患,大街小巷都能填满人。

只不过这样一来,味道就会相当大……

在来到巴黎之后,梅花并没有发现如其他城市那般垃圾遍地的景象,这是林淼的功劳。

他分别召集了贵族、商人和教会,成功劝服他们拿出一些钱作为‘城市清理费’,雇佣没有工作的平民清理垃圾,这样一来,既提升了城市形象,让市面上少了一些游手好闲的人,又促进了经济循环。

换言之,这笔钱就是让他们用来买‘面子’的,作为巴黎的居民,如果巴黎的名声好了很多,他们也会与有荣焉。

便是如此,林淼的手已经延伸到了社会底层,与贵族更是多有接触,却还是没有发现邪门魔宗的蛛丝马迹,不然也不至于被梅花提醒才意识到这件事。

昨夜与林淼密谈之后,梅花就放缓了猎杀的脚步,时间也就这样空出来了,现在,他试图寻找隐藏在巴黎的邪魔歪道,可惜并无任何发现。

他的名声太大,在来到巴黎之前就已经有许多消息传回来,而他又至少是一个神通者,邪魔歪道不得不暂避锋芒。

他们避开了林淼,意味着他们可能有什么事情要做,不然也不至于让林淼在巴黎待了半年,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行踪。

而他们要做的那件事,可能会对大曦造成危害,所以他们才会极力避免与林淼接触——至少以当下已知的情报进行猜测,这是可能性最大的答案。

所以,他们要避开林淼,也要避开他梅花。

梅花没有继续再找下去,如果再仔细搜查下去,或许能够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但那只是备用计划,只有林淼制定的那个计划失败了,才需要用这个‘笨方法’。

梅花眼睛淡淡一瞥,身影顿时消失在了钟楼阴影。

啪嗒啪嗒!

如狂暴的雨滴砸落在大地上般,马蹄声接连不断响起,一辆外饰朴素,样式古旧的马车飞奔在大街上,引人注目。

密封得严严实实的车厢里坐着一个贵族和他的侍从,贵族忐忑不安地扯动衣领,他感觉车厢十分闷热,可明明车厢里的火炉都没有点燃。

马车并不大,坐下贵族和他的两个侍从之后,再也挤不进其他人。

这个肥胖的贵族就是昨晚前往王宫请求帮助的那些贵族当中的一员,他没有趁夜逃离就是为了准备这辆马车,他寄希望于这辆马车,希望在这辆马车的遮掩下,那个大曦人不会发现自己。

坐在冰冷的车厢里,两个侍从咬牙死撑,唯独贵族浑身冒汗,内心的焦躁化作了真实的热度,从体内烧了出来,让他的体温升高,颇感燥热。

车厢里一片黑暗,贵族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到哪里了,在出发前他就命令过车夫,除非彻底离开了巴黎,不然不准与他们交谈。

不知为何,贵族感觉自己呼吸越来越费力,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要耗尽全身力量,使他不得不闭上眼睛,用力深呼吸,平复自己紧张的情绪。

然后这眼睛一闭,就再也没睁开……

“老爷,我们离开巴黎了。”

车夫让车速慢了下来,松了口气,冲着坐在车厢里的自家老爷说道。

可是,他没有听到回答,眉头微皱,又放大了一点声音:“老爷,我们离开巴黎啦!”

话音刚落,车厢里就传出了一个颤抖的声音:“杰姆,老爷他,他没动静了……”

车夫当即勒住缰绳,让马车停下来,跳下座位拉开了车厢的门,光线和目光一同照入车内,他看到两个侍从缩在一块儿,面带骇然地望着对面。

视线随之移动,车夫看到他家老爷闭上了眼睛,靠着椅背,默不作声。

再仔细观察片刻,他便爬上马车,颤抖伸出手去,试探了一下鼻息,悚然发现,他家老爷已经死了……

车夫瞪大眼睛,当即摸索了一下贵族的胸膛,没有心跳也没有伤口,手上也没有沾染血迹,然后再抬起贵族肥腻的下巴,在脖子那里看到了一条淡淡的疤痕。

他又仔仔细细端详了半分钟,才确定正是这条已经愈合了的疤痕夺走了他家老爷的性命。

他是车夫,又是保镖,知道老爷突然要离开巴黎是为了躲避什么,只有真正的高手才能做到使用这般微小的伤势夺走一个人的性命,而那位大曦的半神,恰巧满足了这些条件。

车夫骤然感觉浑身冰冷,不仅仅是因为周遭的风雪,更因为自家老爷悄无声息的死亡。

那位半神,终于开始行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