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千尺说“软软,我给你讲这个故事,并不是想让你同情我,我只是不想让你误会主人。
或许现在他所做的事情,对你来说是在伤害你,我无权劝你去体谅他,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这些人,都是自愿成为主人的试验品的。
或许他满身罪孽,但是对于我们来说,他是我们的救赎,是我们在黑暗的深渊中,唯一能看见的光。”
他伸手遮住自己的脸,五指张开,让船上的亮光落在自己脸上。
“即使很痛苦,甚至可能会死,就像飞蛾扑火那样,在黑暗中看见了火,它们就会不顾一切的扑过去,就算是被烈火焚烧。”
软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打开门就看见了翘着腿优雅的坐在椅子上看书的韩晨。
现在,她对韩晨的感官,真的很复杂。
离开的时候,宫千尺和她说,她之前看见的每一个已经不算是人的人类,都是家庭支离破碎,在绝望崩溃的时候被韩晨救赎的人。
他们只是样子改变了,即使手上沾了血,他们也不会伤害她,因为她是他们神明的女儿,所以,希望她看见那些人了,也请不要害怕。
“心情好些了?”
韩晨看着回来的软软嘴角上扬,神色略显柔和的笑了起来。
“过来吃晚饭,给你准备了一碗粥,晚上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也不能吃太多了。”
软软这次没有强烈的抵触,走过去坐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做那些实验?”
韩晨脸上带着遗憾“软软还是不肯叫我爸爸啊。”
不等软软说话,他自己就先回答她的那个问题了。
“因为我喜欢看那些弱小的人在自己手里变得强大,喜欢看着他们亲手杀掉自己痛恨之人的样子啊。”
韩晨猝不及防的揉了揉软软的头“小孩子别想那么多,会容易长不高的,快吃了晚餐睡觉吧。”
软软鼓了鼓腮帮子,别扭的躲开。
“别摸我头,被你这样摸头才容易长不高。”
韩晨闻言笑了起来“好吧,那爸爸不摸你头了。”
软软看了他一眼,专心吃自己的晚餐,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了。
软软想要问她抓自己回去是不是有什么目的,想问自己的妈妈。
可是奇怪的,她不想打破此刻的安宁,所以她没有问出来。
韩晨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软软往嘴里塞粥,小脸鼓鼓的,和小时候比起来变化不大,只是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染上了些许愁意。
晚餐过后韩晨道了一声晚安便离开了,软软一个人在屋里,转了两圈后躺在床上。
即使夜深了,也没有半点儿睡意。
此刻的她心里乱得很,担心爸爸们,担心师父,担心锦城哥哥到机场了没看见自己会不会觉得放他鸽子了,也担心他知道自己不见后,会不会害怕心慌,脑子里还不断想起宫千尺和他说的话。
韩晨或许满身罪孽,却是他们唯一的救赎,唯一的神明。
对别人来说,他是杀人的魔,但是对宫千尺他们来说,他是就他们的神。
即使待在他身边,也会痛苦,可他们还是心甘情愿。
“好烦啊!”
她把自己用被子裹起来在床上滚来滚去,脑子里乱乱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才慢慢睡着了。
原本离开的韩晨缓缓推开门走了进来,坐在床边看着抱住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团的小家伙,冷白的手指伸过去碰了碰她的脸。
“你和她越来越像了。”
看她睡得香甜,韩晨坐了会儿便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软软睁开眼睛,第一时间就发现房间里有人。1网
一转头就对上了韩晨的视线。
软软看着他,有些警惕的往后退了退。
韩晨嘴角含笑“软软,给我一点血。”
软软“…………”
她用一种‘你脑子怕不是有问题’的眼神看着韩晨。
男人也不恼,只是特别理直气壮“爸爸想要喝血了。”
软软“……你果然有病。”
韩晨点头“对啊,我的确有病。”
这么直接就承认了,软软小脸顿时红了,被气的。
“你……为什么要喝血,昨天那个也是血吧。”
韩晨手指撑着下巴,露出两颗獠牙。
“因为,我是吸血鬼啊。”
虽然是被强行改造成的吸血生物,被比做位置生物,他还是喜欢吸血鬼这个称呼。
此刻的韩晨是危险的,眼里带着嗜血的光芒。
软软抱着被子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你这人是不是人格分裂,怎么一会儿一个样!”
吓死宝宝了。
韩晨“…………”
不应该担心自己的血和惊讶我的獠牙吗?
韩晨慢条斯理的凑了过去“软软我饿了。”
纪安阮“…………”
她哆哆嗦嗦的道“你……你要吸多少?”
有了昨天看见各种怪物的经历,此刻的她还是比较淡定的,最起码韩晨这个样子除了牙齿尖利了些,都挺正常的。
只是有些惊讶于为什么他自己也变成了这个样子。
韩晨沉默了一瞬,蓦然笑了起来“你还真愿意给我血啊。”
软软小声逼逼“其实是不愿意的,就是我也打不过你,还有,放血的时候能不能轻点,我还挺怕疼的。”
她虽然习武,但家里人都把她保护得挺好,除了锦城哥哥,其他人根本就不会和她对练,当然了,锦城哥哥也会时时让着她。
就算是在外面有时候和人起冲突打架,也是她哥虫在前面,综上所述,她基本没受过什么伤,就算受伤了,皮肤娇嫩的她疼也是真疼。
唉……自己也清楚自己被养得有些娇气了,可她就是有爸爸们宠着,有师父宠着,在学校还有锦城哥哥宠着,她不娇气点都对不起他们这些年的各种宠。
韩晨起身,走过去坐到她身边,握住了她的一只纤细莹白的手腕。
“好,我会轻一些,不疼。”
说着就低头,照着她的手腕咬了下去。
软软“!!!”
“你怎么就直接上嘴了,刀刀刀!你拿刀给我割一口子或者用针……嘶,啊啊啊!韩晨你个狗男人,你说的不疼呢!”
语气直接从刚开始的焦急挣扎到后面的咆哮。
站在门口的宫千尺“…………”
他拨弄了下怀里小猫的耳朵,他的眼里带着惆怅。
他知道,他们和软软不是同一类人,现在的情况还好,可以后……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