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事总不能瞒着父母,兄弟俩在第二天晚上,还是把办研究所的事与父母摊开了说。
“你们把企业越做越大,是好事是坏事,做父母的已劝你俩多次了,你们也不听,我们不想再多说了,可企业大了,事多了总得‘有人管,你们俩兄弟就算是全身都是铁,又能打几根钉?要不,叫亲戚中一些灵活些,能干些的一起过来帮忙管管事儿。他们托过我与你妈多次了,叫你给安排一个工作,亲戚总比外人可靠些。”
办厂嘛,目的是什么,不是让亲戚朋友邻居们日子好过一些,难道是为了让不认识的外人们日子改善上些不成?不认识的外人关我们什么事啊。在这一点上,兄弟俩的意见与父母是高度同一的。
“好吧,爸、妈,你们看一下有那一些亲戚有这个意向的呢,我们看着安排。”弟弟看了王进水一眼,王进水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后,弟弟这样回答父母。
爸爸三代一脉单传,亲戚很少,妈妈的那头却是个大家族,人丁兴旺。见两个儿子答应了,从口袋里命出一份名单。
“应忠明、应忠军、应忠国、应忠华,这四个都是你们的表兄弟,他们在家务农没事干,你一定得给按排一下,干什么都行。
还有应孝才,应孝勇他们是你们的小辈,高中毕业的,人也灵活,妈求你一定得给安排一个合适的位置。虽说不是亲外甥,可年纪与你们差不多,小时候一起玩,难得他们从小叫你们一声舅,不能亏待了他们。”
王进水不知有多少个表外甥,记忆中怎么着也有十几个吧,有些年纪差不多大,有些年纪略小几岁,因为辈份高呗。
现在是弟弟的工厂,还得弟弟拿主意,再说,他们俩个确实也比较机灵,弟弟想了一想答应说:“要不,让他们跑销售去?”
前几天,弟弟正在为了销售的事而苦恼,客户要回扣,给则犯罪,不给则生意会跑掉,兄弟商量的结果是供销人员业务包干,多留了一个百分点在里面,叫应孝才,应孝勇去跑业务,人灵活,能够把客户招待好,钱是稳赚的。当然,风险也得由他们担了,这事不用跟妈妈说,到时他们到厂报到后跟他们说明就行了。
妈妈又继续介绍了其它好几个需要安排的亲戚。有什么办法呢?前面的几个安排了,后面的不安排也不好,大家都是亲戚,平时也经常走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虽然说一下子也没有这么多的位置,弟弟也只能先答应下来再说。
“弟弟,僧多粥少不好办啊,就算是亲戚也得有个杠子,同等条件下照顾,不同等的条件还得挑好的人进。”王进水在招人上吃过苦头,并且几次都形成了套路,自我感觉还是有一些经验的,劝弟弟说。
“我知道,可我俩总不能看着妈妈流泪,实在没办法啊。”弟弟也说出了自个的无可奈何。这是实情,妈妈心软,哪个亲戚托都拉不下脸来拒绝,弟弟也一样的心软。
“那么这样吧,干脆跟妈说个清楚,到现在为止你的人已经满了,暂时不需要再进人,让妈也有个心理准备,都是亲戚,不好管,得有个比例。巳经招了的人,我们也不好回,以后的人必须从紧。”王进水给弟弟出了个主意。
“我也这样想,可是,亲疏关系是一样的,妈妈又给了几个名字,说应孝才,应孝勇是表外甥,应孝生,应孝腾也是表外甥,亲疏一个样,她不好回绝人家。”弟弟又从口袋里拿出妈给的两个名单。
“弟弟啊,弟弟,有一句话叫慈不带兵,你这么搞总有一天会吃苦头的。”王进水摇了摇头。
“先不说这个,哥,我们先核计一下新机器的事吧,根据前几天了解,只要我们不停地跑,拉住一百个搞工程的,每年就可以有三千万以上的产值,现在,有三十多个了,再增加一倍难度不大,除了这些,还有主动找上门来的,跟普通老百姓的生意,我们今年得增加三台大机器才能印出这么多的墙纸来,先得把这事定下来,新戚请托的事,得机器到位后再说还来得及。”
上次的两台大机器刚到没多久,现在,又是三台大机器。另外,要搞更先进的墙纸,除了印刷之外,还得有调配发泡这一关,也需要添置另外的机器,还得成立研究所呢,总得装修一下并添些分析的仪器让人家看一看,做个门面吧。王进水给算了算,怎么着也得五百万,就算达到一年三千万的产值,也得两年后才能回本。机器钱与流动资金累加,怎么着也得个一千万才能把场子护住。
“银行贷款呗,这个倒没问题,陈县长都支持呢,机器生产厂家也同意,只要我们钱到位,他们立即就发货,这是定型的设备,随时有货的。”一说到设备什么的,王飞翔立即恢复了生机,人整个都变了样子,神彩飞扬了起来。
虽然跛着腿,可是这事比较关键,王进水还是坐着弟弟的车子跟着弟弟一起到城里,贷款落实到位,机器交货期也定下来了,二十七天后由厂方运到这里,王飞翔松了口气,能在墙纸研究所成立前到厂,给大家的印象分争分不少。
“大舅舅,你怎么来了?”一进入家门,弟弟就往后躲。家里坐着一位客人,是妈妈的亲哥哥,兄弟俩的亲舅舅。
“躲我干什么,还怕我吃了你。”大舅舅眼尖,早就看到王飞翔了。
这下糟了,哪两个表兄弟可不是省心的主,弟弟见躲不了,暗叹了一口气。
“今天,我拉下这张老脸来求你了,外甥。你的两个表兄不争气,读书读不了,又老是在外面给家里惹祸,干农活又太苦,外面找工作没人愿意要他们,外甥,你不收他们,他们一辈子都完了,这次你一定要给他们一个工作,哪怕是扫地也行。总得要护着你的两个表兄一回,人不亲血亲哪。”大舅舅满脸愁苦的说。
父母都不怕的主,到厂里会怕我们两个表弟,我们把他们安排到厂里,还不把厂搞得乌烟瘴气?小辈我们镇得住,平辈就悬了,弟弟呆在那里,一下子回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