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木栅栏围起的庭院,跟奢豪华完全搭不上边,应是山民百姓的居所。但其清幽典雅的气质,又更像名仕隐居之地。
但刘协眼下可没功夫考虑这些。
胯下受惊的战马,没完没了了,不止不刹车,还径直朝木栅栏冲去。
想来个百米冲刺跨栏?不撞上便是万幸了啊!想到这,刘协再次尽全力,试图将战马勒停。
战马嘶鸣,但骄傲的它根本不停。看着已到眼前的木栅栏,刘协心头吐槽,给朕找的啥马?!
冷汗浸透了后背。该如何是好?利用木栅栏逼停战马?但这结果实在难意料。还不如跨栏,万一这马儿因完成此高难度动作而安静下来呢?
其实已别无选择。刘协将杂念抛之脑后,集中精神。找准时机,然后猛拉缰绳,提起马头,应就能引马儿跃起来。
这短时间内,刘协心中反复验算,但真到一触即发之际时,脑中却是一片空白。机械的猛拉缰绳,大有一副听天由命的意思。
马儿嘶鸣。刘协只觉身体忽然一轻,冷风割面,视野猛然爬升到猛然下降在极短时间内发生,握着缰绳的手已鼓起青筋。
不用怀疑,这匹被老虎轻轻一吓便发疯的马儿真的跃过了这木栅栏。
但跃入院中后,可能又会生出新问题。若马儿就此安静下来,还好。若不,恐会把人百姓的家给拆了。
本只想出来打个猎,咋就遇上这档子事儿?刘协心头苦。
“啊!”就在这时候,突然响起姑娘的惊叫声。虽是惊叫,但清脆悦耳。
刘协被此声音吸引看过去,见一位白衣姑娘站在门外走廊上。
刘协当即一愣,这刻起,他视线再未从那白衣姑娘,身上移开。
得亏胯下马儿是平稳落地,终于停下来,不然铁定出状况。
“姐姐,发生何事了?”又一位姑娘出现在刘协视野,其身穿青色衣袍,与那白衣姑娘容貌有几乎相似。
青衣姑娘话刚落,便见骑着马停在自家院子的刘协。便皱眉道:“你是何人?”
面对质问,刘协才恍然回过神,收起方才呆愣的视线“两位姑娘不要误会,朕…我因听到林中虎啸声,便来狩猎。不曾想马儿被那老虎给惊到了,这才误闯入两位姑娘家中。我没有恶意。”
两位姑娘虽容貌甚有几分相似,但气质却不相同。白衣姑娘明显文静些,青衣姑娘则明显活泼些。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里乃皖县附近。因此一个念头在刘协脑中跳出,眼前这两姑娘便是大名鼎鼎的二乔?!(纯属虚构,切勿较真。)
“方才的确有听到虎啸声,但凭你,敢独自进林猎猛虎?”青衣姑娘依旧警惕着。
“倒也不是我一人,因马儿受惊与他们走散了,想必他们很快便会找来。”刘协回答。但这尴尬气氛,却使他有些煎熬。
“瞧你装扮,是世家公子?”青衣姑娘继续问。
刘协虽未穿龙袍,但所穿衣袍显然也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
“姑娘似乎对世家公子有成见?”刘协未正面回答,反而问道。
“既你已瞧出来,还不离开?”青衣姑娘也很直接。
刘协微愣语塞,因着实是自己闯进人家院子,不对在先。但现在离开,又有些不舍。顿片刻后,问道:“二位姑娘可是姓桥?”
“公子既已知道,何故再问?”青衣姑娘依然微蹙眉。
但刘协却已激动不已。竟能在此见到二乔,定是缘分。突然觉得那只险些要了他性命的猛虎也可爱了许多,受惊狂奔的马儿应是当世良驹。
“妹妹休得无礼。”大乔出声。方才那一幕,着实将她吓到了,再加上之前的虎啸声,让她心神不宁,因此这时才缓过来。
“姐姐。此人不明来历,又不知企图,当尽快将他赶走才是。”小乔的警惕从未松懈。
“我看那位公子没说谎。”大乔说道。
但这人说谎否,真能从表面瞧出来吗?小乔从不这般认为,她正要说些甚,却被一声音打断:
“小乔,发生何事了?”随着声音,一位年近五十的人走出来,此人便是二乔之父。
“爹。”二乔同时喊道。
桥氏在淮南属大士族,曾任仲氏大将军的桥蕤便属此族。虽然仲氏已被消灭,但因桥蕤审时度势投降汉室,使得桥氏在淮南依然颇有威望。
二乔的父亲是现任桥氏家主,之所以在这林中院子居住,就同度假散心。
“那位公子的马儿被猛虎惊到而误闯入院中。”大乔陈述事实。
这桥家主闻言打量了番刘协,不由微怔,心头思量:此少年气度不凡,绝非凡人。其马上所挂弩箭应是军中所用。是哪位将军家的公子?天子班师回南阳,大军正行于林外的官道上,难道这少年是……
“偌大的树林,受惊的马儿偏将公子带到老夫院中,此乃天意。公子是独自来林中猎虎?”桥家主笑问道。
“我的朋友应很快便会找来。”刘协又回答一遍。小乔这时甚安静的站着。
“既如此,若公子不嫌寒舍简陋,便留下来等如何?”桥家主表现得很自然。
刘协闻言,心头欢喜。根本就没有拒绝的理由嘛!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刘协朝桥家主轻礼,然后翻身下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