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旗蔽空,被淮水上吹来的风狠狠扬起。
着赤色戎服的汉军居军阵中央,最为显眼。兖州军居左右。
雷动的战鼓声中,汉军和兖州军齐声呼喊,士气明显压过对岸袁军。
为拒刘协等大军,袁军早已在淮水东岸建起城栅、箭塔。袁军就据于城栅和箭塔之内。死守不出。
这时有车架从城栅、箭塔后出现,竟是六驾马车,且左右有逾百的骑兵护卫。
所谓天子六驾,所以车上之人定是袁术。
“那人就是袁术?相比他,朕是否甚显寒酸?”刘协注视对面敌营,抬手遮住刺眼的阳光。
“可见袁术气数已尽。”徐庶应答。
“哈哈。元直瞧得透彻。”刘协点头露出笑容,看向徐庶。
这时候,有高呼声从对岸传来“尔等见朕,还不速来拜见?”高呼之人,正是袁术。
“袁术是把朕当作他臣子了?哈哈哈~”刘协大笑。
袁术僭号称帝之事,在今天下多数诸侯看来,本就是笑话。
“驾~”笑声落,刘协便策马出阵。徐庶和潘卫领羽林卫紧随其后。曹操领典韦等将随左右。
“喊话者是何人?速报上名来!”刘协双手握缰绳,勒马停下,朝对岸喊道。
怎滴?都自称朕了,尔等还问朕姓名?袁术闻此言,恼怒得不行。又见喊话之人是名少年,且有曹操随左右,经过左右提醒,才知他是刘协。
“大胆贼子!竟敢这般与天子讲话!”回斥的不是袁术,而是张勋。
此方面,张勋确实很会找时机。这不,他话说完,袁术的脸色都缓和不少。
“汝可是张勋将军?今日汝当面斥袁术为贼子,想来是已知自己过错,欲弃暗投明。但汝终究犯有重罪,若汝能取袁术首级来投,朕倒可免除汝之罪过,甚至重赏于汝。”刘协笑道。
张勋经南阳大败,折损五万兵马,未被袁术责罚不说,竟还得了重用,这也是件挺新奇的事。不过转念想,袁术帐下的狗头军师尚能成仲氏重臣,何况是张勋?
“你~”张勋欲狠厉回斥,但无奈词穷,脸涨的通红。
“哦。汝就是伪帝刘协?朕早有出兵征讨汝之意。今日正好汝在此,朕给汝机会来朕车驾前俯首陈臣。若不然,朕恐难留汝性命。”
袁术语气表情间全是对刘协的不屑,他现是已把整个天下都看成自己的了。
“汝休要替朕操心,朕的性命岂是尔等鼠辈可窥探的?汝还是多为自己操心。袁家四世三公,皆是大汉忠良,今日汝之作为,死后恐无脸面见袁氏先辈!”刘协全没有把袁术的狠话放在眼里。
“朕顺承天意,改元登基。此乃光耀门楣之事,朕怎会无脸面去见袁氏先辈?”袁术显然已不如方才的淡定。
“不知汝顺应的天意是甚?可是朕的传国玉玺?唉~朕实在不该将传国玉玺遗失在洛阳,不然汝也不至为此丧命。”刘协作惋惜、愧疚状。
“哼~传国玉玺象征皇室正统。朕得其自是得天命,汝失之自是失天命。且朕有几十万精锐,军械粮草充裕,足以扫平天下。若汝现愿俯首陈臣,朕倒可赐汝爵位。”
袁术冷哼一声,适时的显摆自己的实力。还未待刘协说话,袁术又说道:
“曹阿瞒!你虽是奸宦之后,但曾与朕也算有些交情。若你今日愿归顺朕,朕念往日交情定不会慢待你。”
为袁氏嫡子的袁术,向来对袁氏庶子袁绍和奸宦之后曹操,有优越感。今时他当了皇帝,便更加不将曹操放在眼里。曹老板的小名,直接就喊上了。
但袁术此番话对曹操几乎未产生影响,只见曹操大笑看向刘协道:“看来袁术确是很看重臣。”
“朕较之爱卿确实被袁术看轻不少。”刘协也笑着回应,但有点皮笑肉不笑。
“陛下言重了。”曹操是很恭敬的向刘协行礼。
袁术就愈发恼怒了,怎讲着讲着就把自己晾一边了?所以他朝刘协和曹操怒道:“尔等若不愿归顺朕,朕只好取尔等首级。”
袁术话落,张勋迅速握住剑柄。
典韦和潘卫等眉头紧锁,注视着贼军动向。见张勋掌剑柄时,他二人也迅速做好随时拔剑出鞘的准备。若贼军突然发难,便可及时护主周全。
“汝就算有几十万兵马又如何?汝可是将南阳之战忘记了?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汝帐下的张勋实在不堪重用,朕劝汝速换统帅。”刘协似全没有察觉到剑拔弩张的气氛。
袁术闻言微顿,下意识看向张勋,此又恰好被张勋留意到。
张勋放开剑柄,慌忙向袁术抱拳道:“此乃是伪帝离间之言,望陛下切勿听信。末将愿领军令状,替陛下守住当涂,逼退贼军。”
张勋追随袁术多年,知他性格。所以刘协方才之言,把张勋吓得不轻。
袁术顿看着张勋,片刻后才点头道:“既然你立下军令状,朕姑且再信你一次。若此战你能胜,朕不但不会降罪你,还有重赏。”
“诺。谢陛下,末将定不负陛下所望。”张勋松口气。
袁术抬头看天色,只觉愈发炎热,便朝对岸道:“朕不想再与尔等废话,此战朕定取尔等首级。”
说罢,袁术便下令退回木栅后。但是他那六驾马车,掉头得需要些时间。
就在袁术的六驾马车掉一半头时,刘协等已快退回本阵。刘协极不厚道的吼道:“擂鼓放箭!”
刘协将音量放到最大,袁术和张勋等听得清楚。袁术猛然一怔,只道刘协忒不厚道了。
战鼓雷动,刘协已退回本阵。袁术神色更是惊慌,直接放弃车得来护卫的坐骑。在张勋高呼护驾声中,向城栅、箭塔后策马疾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