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内,南星抱着南一唯望着门口,与其说想让人来捞她出去,不如说,她有多期待能和南季翔重逢。
而南季翔来的比南星想象的要快得多。
他几乎是冲进警局的,明明西装革履,却气喘吁吁脚步凌乱的失了体面。
南星一下子站起身,只是看了南季翔一眼,泪水就几乎要滚落下来。
南季翔也看见了南星,他一刻未停,只是紧紧盯着南星,疾步过去一把搂她入怀,闻了闻她秀发的味道,才沉声道:“别怕,一切都有哥哥在。”
原本还忍得住的泪水,在这一刻全然崩盘,南星反手搂住南季翔,低声啜泣:“你怎么才来,臭哥哥!”
南一唯人小,就算再懂事也并不能理解这复杂的亲人重逢场面,只看到南星哭了,就忍不住往南季翔小腿上砸了一拳头,鼓着一肚子气说:“你把我妈咪弄疼了,赶紧放开她!”
微不足道的力气,却足以引起南季翔的注意,他放开南星低下头,看见南一唯那张小脸,神色就变得很是古怪。
南星赶紧一抹眼泪:“哥,这是我儿子南一唯。”
南季翔欲言又止,那张和顾北辰八分相似的娃娃脸,让他心里堵得慌,可偏偏那双和南星一模一样的眼睛,又让他心里生出止不住的喜欢。
任谁被一直盯着都会有些怕怕的,南一唯这个小朋友更是,见南季翔古怪地直看他,刚才还鼓起勇气要保护妈妈,这会儿就不由往南星腿后缩,小胖手紧紧抱住了她的小腿,那模样像极了受惊的小兔子。
南季翔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手就已经往南一唯肉嘟嘟的脸上捏去,手感Q弹十分细腻。
“妈咪,救我!”可南一唯却吓坏了。
南星也不去救,只是眼泪流得更凶了,因为她小时候,南季翔就总是喜欢去捏她的脸,那时候以为是欺负,后来才知道那是南季翔表达喜欢的一种方式。
喜欢到心坎里才会忍不住想要小小的逗弄,让她闹让她哭,再搂在怀里哄到她开开心心笑起来。
当年南季翔是最反对南星生下孩子的,而如今,南季翔依旧是那个会将他们疼到心坎里的哥哥。
“喂喂!”就在他们煽情戏码上演到气氛顶端的时候,一个不识趣的声音响起,带着一贯令人讨厌的属性,“你们是拍电影呢?都要拘留你了,还给我这警局里闹腾,信不信再给你加几天?”
不用说,正是那个交警。
从小到大,除了他自己,谁敢欺负南星都是死罪一条,南季翔当即就黑了脸,转身看向那交警:“拘留她?”
再有眼不识泰山,这人也是认识南季翔的,毕竟这几年南氏在他手里风头正劲,他这个年轻优秀企业家也上了不少杂志电视,这人自然不敢怠慢,立即干干一笑:“南总,这位美女驾照过期了,我也是按章程办事。”
“哦?”南季翔眉梢一挑。
“把罚款交了就行,并没有强制要拘留的。”这人忙不迭地改口,“是我耽误你们时间了。”
“嗯。”南季翔这才满意地点了下头,又睨了那人一下丢过去一叠钞票,“下次眼睛擦亮一点。”
“这是自然。”这人连连点头,巴巴地接着钱,点头哈腰地送了他们出去。
南星都惊了,抱着南一唯边回头看那人恭敬的样子,边说:“哥,你现在是越来越牛了,这,哎哟!”
话没说完,南星就被迎面跑过来人影撞了一下,她慌忙抱紧南一唯,脚下踉跄了几下,自己撞了摔了没事,但南一唯不行。
南季翔也赶紧伸手去扶,扭头对那冒失的女人说:“你怎么走路的?”
“你们自己挡路,还敢说我?”那年轻的女人衣着昂贵,颜值也很高,满脸骄纵的样子一看就是被宠坏了的。
“撞到别人,还这么振振有词的人也是少见。”南季翔冷冷嘲讽,转头看向南星的时候又是一脸温柔,“怎么样,有没有撞到?”
“还好。”南星摇摇头,又看了看怀里的南一唯,孩子也乖巧地跟着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那女子轻蔑一笑:“瞧这伉俪情深的样子,一天不秀恩爱闲得慌?”
世上本无事,就是有人贱,南季翔本来不想理会这人了,可见她不依不饶的样子,一张脸已经结成冰。
“怎么了?”刚才的交警闻声出来,一见他们剑拔弩张的阵仗,立刻就劝,“杜夕小姐,你过来找局长的?他正在开会,不如我领你去寻他。”
“你来的正好,这两个人欺压公民,看他们刚从警局出来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再请进去多喝两杯茶吧。”杜夕却越发趾高气扬,仿佛警局是她家开的。
那交警一脸为难,小声提醒:“杜夕小姐,这是那个南氏的南季翔南总啊。”
被称作南氏的能有几个?杜夕很快反应过来,目露惊讶扫了南季翔一眼,知道自己动不了他,表情很是不甘:“坊间还说南季翔不近女色,看样子口味还挺重,抱孩子的女人都要。”
“你!”
南季翔举步要过去,却被南星拉住了手臂,她冲南季翔暗暗摇头:“算了,何必和她计较,我们还是走吧。”
一句“不行”到了嘴边,南季翔无意间看到南一唯惊慌的小脸,心就软了下来,忍着脾气点点头:“行,走吧。”
来日方长,南季翔对外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杜夕这个名字,他记下了。
而杜夕见他们走下台阶,自然以为自己赢了,站在那儿得意又轻蔑地一笑。
南星回头正好瞧见,不由心内叹气,这样嚣张跋扈的姑娘,若是有人护着还能安稳度日,否则迟早是要吃大亏的。
“南星!”
就在南星转身去看路的时候,竟然就见徐灿迎面走了过来!
五年过去了,徐灿还是温文尔雅,和五年前似乎没有一点变化,看见南星的眼眸里满是欢喜,旁的人都好像看不见了。
“徐灿,好久不见。”南星停下来,对徐灿微微一笑。
“徐灿!”
一道身影直接越过南星,一下子扑到徐灿身边,牢牢抱住他的手臂。
南星定睛一看,原来是刚才的杜夕,电光火石之间,南星忽然模模糊糊想起了什么,似乎五年前,她就听说过徐灿在和一个局长的女儿相亲。
再想想杜夕刚才的举动,搞不好这警局还真是她家“开”的。
看到杜夕出现,徐灿才恍然清醒过来,有些尴尬地想抽回手臂,可杜夕抱得很紧,仰着头问:“徐灿,你认识她么?”
“我们是认识很久的朋友了。”徐灿只好回答,眼睛有些不敢直视南星。
杜夕立即一哼声:“怎么可能,徐灿你这么温柔体贴,怎么会认识这么没有教养的朋友?你都不知道,她刚刚撞了我还特别神气呢!”
什么叫恶人先告状,南星算是见识了。
“这个大妈不要脸,她撒谎,明明是她撞了我们,还要把我们抓起来!”南一唯一身正气,在南星怀里伸出手指着杜夕朗朗说道。
杜夕瞪着南一唯,担心徐灿会觉得她还和小孩子计较,想骂又不好骂,脸色一下就变成了猪肝色。
南季翔更是冷笑一声,瞥了徐灿一眼,连辩解的欲望都没有,揽过南星的肩膀就要走。
“等一下。”徐灿连忙叫道。
“叫他们干嘛啊,让他们走啦。”杜夕便在一旁耍赖。
可这次徐灿直接推开杜夕的手,几步追上南星他们,说道:“南星,季翔,难得我们能碰见,我请你们吃饭吧,真的很久没有见了,不是么?”
徐灿的口吻带着急切的真诚,南星也顾念当初徐灿对她的好,一时有些不忍心拒绝,转头看了看南季翔。
南季翔吐出一口气,纵然杜夕惹人厌烦,但徐灿终究是无辜的,他便缓了缓硬邦邦的口气,尽量温和地说:“不了,南星今天才回国,我要带她先回家,有空再约吧。”
南星心中一动,她当然也是想回家看看爸爸妈妈的。
就如过去一样,徐灿只看一眼南星的表情,就知道她的意思,只得勉强一笑:“好吧,当然是回家重要,那南星你现在的号码是多少,你有空的时候我再约出来?”
南星看了看小心翼翼的徐灿,又看了看脸色已变为铁青的杜夕,有点头疼。
徐灿却恍若未觉,期待地看着南星,见她未动,索性把自己的私人名片掏出来递给她:“这是我的。”
南星接过来:“我也才回国,等固定了手机号码再联系,你放心。”
徐灿弯起唇角:“嗯。”
“走吧。”南季翔拍了拍南星,余光警惕地瞄着杜夕,她一张原本精致的面孔很是扭曲,总觉得她好像下一秒就会不理智地扑过来揍南星。
南星便逗逗怀里的小一唯:“来,和叔叔说再见。”
南一唯向来乖巧,朝徐灿摆摆小胖手:“叔叔,再见。”
徐灿似乎才注意到南一唯,细细瞧了瞧他的眉眼,笑容有些苦涩起来,也对南一唯招招手:“嗯,下次再见。”
南星三人离开了,徐灿却还望着他们的背影久久未动,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的杜夕脸色有多难看。
坐在车上,南星明明有很多话想和南季翔说,但真的有这样的环境了,她却只是坐在副驾驶上扭头静静看着南季翔,好像怎么也看不够。
而南季翔似乎也只是专注于开车,车内太安静,好动的南一唯开始不安分,将小脑袋凑到前排来,贴着南星的脸,小声问:“妈咪,这个大叔是谁啊?”
南季翔目不斜视,无语道:“什么大叔,我听得见。”
“这是妈咪的哥哥,你的舅舅。”南星偷笑介绍,“叫舅舅。”
南一唯不是很明白,歪着头将南季翔看了又看:“舅舅是什么?”又扭头用天真的眼神看南星,“妈咪的哥哥,是家里人的意思么?”
车子陡然往前冲了一小段,南季翔又赶紧放松油门,心里忽然有点钝钝的痛。
他能想象南星母子俩相依为命有多艰难,以至于,这孩子除了妈妈再没有别的亲人可以依赖,才甚至都不知道谁能算做亲人……
南星伸手摸了摸南一唯的脸颊,有些不敢回答,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南季翔,她怕他的不原谅,所以连一句“是”都不敢说。
南一唯等不及,又转头去问南季翔:“舅舅,是什么?”
“就是家里人的意思。”南季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是以后将来所有的日子里,都会宠你疼你对你好,你高兴陪你笑,你难过陪你哭,你闯祸会来帮你收拾,你犯错也永远都会原谅你的亲人。”
“哦。”一大长串的话太多,南一唯似懂非懂,像个大人一样安心地点点头,舒了一口气,对着南季翔下了个结论,“是对我好的人。”
南季翔声音低沉而缓慢,显出郑重其事的味道:“嗯,是对你好的人。”
南星转向车窗外,伸手捂住嘴,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就啜泣出声。
她终于,回来了。
南家老宅里,南星和南一唯并排坐着,一大一小两个人都有些拘谨。
在他们的对面,坐着的是南世龙和陈蓉,夫妻俩表情严肃,盯着南星母子。
南季翔在旁边搓搓手,试探着说:“爸、妈,看你们大孙子多可爱,南星也越来越懂事了。”
陈蓉立即长长叹了口气。
南星和南季翔立即神经紧绷,以过往的经验,南夫人叹气必定是大难当前,因为让她不高兴的人,她也会让那个人“生不如死”。
正当俩兄妹紧紧盯着陈蓉的时候,却不料南一唯小身子一扭就从沙发上溜下来,一时没刹住车还撞撞跌跌往前冲了好几步。
“一唯。”
南星立刻想去把他捞回来,可南一唯几步就扑到陈蓉膝头,小胖手搭在陈蓉的手背上,轻轻摸了摸:“阿姨你可漂亮了,妈咪说了,叹气会变老,我们要天天像个小太阳笑眯眯!”
陈蓉眼中闪过一抹错愕,随即严肃的表情慢慢软化,将南一唯软软肉肉的小手握在手心里,慈祥地弯起唇角,温和地说:“傻孩子,我不是阿姨,是奶奶。”
南世龙站起身,依然板着脸没有笑意,看了一眼南一唯,又看了一眼南星,转头对旁边的管家吩咐:“准备晚餐吧,小孩子的东西做精细点。”
说完,南世龙便背着手走上楼进了书房,好像刚才这些都与他无关。
南星抿紧嘴唇,才没有让眼泪掉下来,好一会儿,才看着逗南一唯的陈蓉小声道:“妈,对不起,我让你们操心了。”
陈蓉抚摸南一唯的手停了停,也不看南星,只是用平静的态度低低地说:“难得你会道歉,真是懂事了……可我们根本就没想让你懂事的。”
这一刻,南星再也忍不住泪崩了。
南季翔走过去,搂住南星的肩:“回来就好了,傻丫头,从小你就是太倔强了。”
“哇!”南一唯突然也跟着大哭起来,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是看到南星一哭,他也心酸不已,眼泪哗哗就流了下来。
陈蓉哪里见过这阵仗,本来还有点伤感,这会儿都变成了手足无措,赶紧哄:“我大孙子怎么啦,别哭啊,奶奶可喜欢你了。”
南一唯自然不会理会,一个劲儿扯着嗓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伸手向南星那边歪。
“怎么了?”
似乎是听到响动,南世龙立刻从书房出来,一见楼下的场面,就不满地对陈蓉说:“你怎么抱个孩子也抱不好,才多久就把人弄哭了。”
陈蓉一边抱着南一唯晃晃哄着,一边立刻反驳:“这怪我么?你自己怎么不来哄,不是你的孙子么?”又转头瞪南星,“你这死孩子别哭了,非要我们家一唯跟着难过,让你回来还不好好表现,不想吃晚饭了是么?”
这是最熟悉不过的嫌弃了,南星听着陈蓉的训斥,又哭又笑起来。
“你别说她,把孩子给我抱上来,我哄。”南世龙立即说,想想又往楼下走,“算了,我下来,你别摔着孩子。”
“你本事,你下来!”
“爸、妈,你们别吵吵,吓着一唯了。”南季翔又急又不敢得罪大佬们。
于是,南家老宅又变回了以前的热热闹闹,其实,这才是岁月静好的样子。
这是南星回来的第二天,她在院子里躺在摇椅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这五年里,她有多想要回味这种悠闲的生活,她自己都不知道了,好像一晌梦回,自己还是那个咋咋呼呼无忧无虑的丫头。
“嗡嗡……”
只是安静的时光短暂,南星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没有任何迟疑,立刻接通了。
因为她知道,刚回国就给她电话的只能是她现在的工作伙伴。
“你什么时候过来签新的合约?”一接通电话,那边轻快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董思艺似乎有特殊的技能,总能让人对生活燃起热情。
“我已经回过家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就过来。”南星坐起来,“新书的草稿我已经基本完工,顺便一道带过来给你看看。”
“中午吧,顺便吃个饭,我等你。”董思艺笑着挂断了电话。
南星起身,望了一眼舒适美丽的花园,转身走出去,比起悠闲的日子,她现在更不能失去的是自己奋斗出来的成绩。
曾经的南星是以家庭为重,她遵从父母的意愿学商,也一直努力去做好。
而后来,南星一直很庆幸自己那次选择了去法国培训,除了遇到了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帮她逃到日本的袁雅,还有和董烨的那次谈话。
那时的南星才意识到,自己明明更喜欢画画,如果能继续,为什么要放弃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离开家之后,南星辗转到了日本,因为怀上了南一唯,虽然没能和袁雅一起打拼新的市场,但在她的帮助下,南星利用怀孕期间努力重新捡起画笔,自那之后竟也成了她赖以生存的工具。
这一画就是五年,南星也没想到,自己会画着画着就火了,现在她的个人画集和作品都已经成了热销书。
这次南星选择回国,除了思念家中的人,也是为了能更方便和她的签约公司沟通合作。
眼下董思艺催她过去,南星自然不会怠慢,将南一唯托付给管家照看之后,她便匆匆出了门。
时间尚早,从B市赶回A市刚好能吃午餐。
南星到了出版社楼下,就见董思艺正从办公大楼里走出来。
“思艺!”南星下车来,朝她招招手示意。
董思艺闻声望过来,朝南星笑了笑,竖起一根手指比了个等一下的动作,又回头往身后看去了。
南星是不知道她在等谁,因为如果她知道的话,一定会毫不迟疑地扭头就走。
可事实就是,她大声打了招呼,不但引起了董思艺的注意,也让她身后等的男人注意到了。
只见他渐渐从阴影里走出来,一双黑沉的眸子里海潮涌动,只一眼,就让人惊魂动魄!
“顾北辰。”南星失声念道。
自从离开他的身边过到现在的生活,没有人提起过顾北辰。
但这个人避无可避,南星从回国开始就知道,可是南星只想和他再无交集,就算要在A市生活工作,想着地方也那么大,哪里会轻易遇见?
却不料,命运的绳索竟然以这种方式萦绕,让南星避无可避。
“南星!”董思艺丝毫没有察觉两人的异样,高高兴兴走过来,还热情地拥抱了南星一下。
随着顾北辰的靠近,南星浑身越来越僵硬,董思艺松开她之后,她也只是勉强笑了笑,掩耳盗铃一般问:“思艺,我们两个快去吃饭吧?”
董思艺一笑,转过身子朝向顾北辰,对南星道:“不不,不止是我们两个,还有这位是顾北辰顾总,他是我们公司的新晋董事长。”
南星一颤,吃惊地抬起头,再度看向顾北辰的眼睛里满是惊讶。
她当初是查过的,这家晨梦出版社和顾家毫无关系,所以在他们找她签约的时候,她才会同意。
董思艺却马上解答了她的疑惑,有些不好意思地冲她笑了笑:“我们公司为了更好的发展,最近合并进了顾氏,有顾氏的支持我们的实力会更加雄厚,毕竟现在电子化时代,纸质出版物就算做得再好,也难免有点压力。”
南星感觉自己都要耳鸣了,这就意味着,她如果想继续和晨梦签约,那就要成为顾氏的一名签约作者了?
“哦,对了,顾总,这位就是我们出版社的当红画家sasa,她的治愈系画集是我们杂志社去年最畅销的书!”董思艺介绍完,又冲南星眨眨眼,“顾总可是特意过来想和你这个‘大师’见上一面的。”
“是、是么?”南星几乎连假笑都很难维持了。
顾北辰从开始就没说过话,除了盯着南星看就是盯着她看,只是现在他黑曜石般的眼眸中暗藏了些什么,南星却看不透了。
三人之间出现了一小段的沉默,董思艺原本还笑着,两秒过后也有些疑惑起来,转头看了看顾北辰,有些不明所以。
而这时,顾北辰才慢慢地朝南星伸出手:“你好。”
他的声音平淡得好像是对陌生人的态度,那么一瞬间,南星的心中竟传来一阵刺痛。
“你好。”可她依然配合他的表演,回以一个陌生人的问候。
一大一小的两只手交握在一起,那熟悉的触感和温度,让南星不禁垂下了眼眸,不让自己的情绪泄露半分,如果说刚才只是一阵心痛,那么此刻,她的心里已是翻江倒海。
时隔五年,南星没想到,顾北辰对她的影响竟然还是这么大。
只是这一次,哪怕再心动,南星也不会再想靠近了。
“走吧。”顾北辰却好像没有丝毫波动,收回了手对南星说完,便率先上了他自己的车。
董思艺挽住南星的胳膊:“我坐你的车吧,我们到前面带路。”
“好。”南星勉强笑着应下,手背在身后来回开张着放松,就这么短短的交汇,她的指尖都是发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