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被人利用的感觉很不爽!俞承翰就差那张纸写着“我不爽”三个字了。
俞承翰的回答是在陈荩熙的意料之内的,无所谓地挑眉道:“说说你的理由?”
“第一,他不配。”
话说得直接,但也确实如此。
“第二,他不配!第三——”
陈荩熙打断了俞承翰的话,说来说去还是不同意白垚回白家,重申几次“他不配”只是在表明他坚决的态度。
“你没必要如此防备,我也就是问问你的想法而已,况且现在白垚可不需要攀关系。”既然现在不同意,那就留着以后再慢慢想办法咯。
俞承翰冷哼一声,起身就准备离开。
“我听说你现在的身份是贫苦大学生,介不介意找点活干,丰富一下这个人物呢?”
话音刚落,屋内的三个男人都用莫名的眼神看向陈荩熙。
了解陈荩熙的李朝瑞知道,当陈荩熙带着标准的微笑,用委婉的语气向你提出建议时,那就是她整人的时候。
不太了解陈荩熙的秦励则疑惑她怎么开始好心帮俞承翰了,这个变态每次演戏都力求人物的完美,有人提出帮他丰富人物,他肯定是乐意,只是秦励总觉得陈荩熙的笑容背后藏着什么计谋。
完全不了解陈荩熙的俞承翰只是下意识地觉得她不会那么好心地帮自己,丰富贫苦大学生的人设与特点,总免不了因为特立独行被孤立,被散播谣言,所谓的谣言无非是被保养、做不正当职业之类的,而陈荩熙所说的丰富人物的方法绝对就是这种!
对上三人的视线,陈荩熙将自己“真诚”的笑容放大,“刚好我这段时间要在都城拍戏,家里缺个做饭的。”
“……”李朝瑞满头黑线,似乎已经知道陈荩熙要如何“帮助”俞承翰了,心里默默祈祷:别答应!千万别答应!
“……”秦励此刻是一张黑人问号脸,你家里缺个做饭的不知道请保姆吗?这跟丰富人物有什么关系?
俞承翰却是眼前一亮,与其找别的人传出“莫子祎被包养”的传闻,还不如跟自己人玩——别误会,俞承翰可不是真的把陈荩熙当自己人,纯粹是看在秦励的面子上。
这短时间为了丰富人物俞承翰可做了不少事情,一天打好几份工,还都是选的同班同学或校友经常去的地方,给他们机会知道“莫子祎”家境贫寒,更是给他们机会欺辱“莫子祎”,现在是时候把“莫子祎”的经历推向高潮!
所谓的高潮,那就是被全校攻击,甚至被逐出学校,更严重者,以自杀结尾此生。
现在还差一个推手,而陈荩熙出现了。
以富海别墅区所彰显的地位,陈荩熙可以完全不露脸,就可以帮俞承翰结束“莫子祎”。
思索片刻之后,俞承翰瞬间变脸,在李朝瑞惊悚的目光注视下换了气质,又成了阴郁的莫子祎。
低哑微弱又不至于让人听不清的声音淡淡传来:“小姐,请问明天想吃些什么?”
“随便你,钱在这,你自己拿去采买吧。”几张红色钞票出现在茶几上,俞承翰——哦不,莫子祎拿起桌上的钱,双手交叠于腹前,恭顺有礼地朝秦励与李朝瑞鞠躬,头一直未抬起,弓着背走了出去。
关门时,还是双手握着门把,微微福身,轻轻合上。
李朝瑞全程视线都在俞承翰身上,不曾离开,一双眼也是越瞪越大。
现在轮到秦励嘲笑李朝瑞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轻轻笑了笑,转头看向陈荩熙,眼中难免有些担心。
不难明白,陈荩熙之所以想办法留着俞承翰是为了白垚,而把俞承翰留在身边,无异于留着一颗定时炸弹。
白家树敌众多,免不了被各种攻击暗算,不见得每次俞承翰的伪装都不会被某些暗处的人发现,若是被发现了,陈荩熙也会连带着遭殃。
看得出秦励的担忧,陈荩熙耸了耸肩,正愁无聊呢,他们要是真上门找死,她也不介意收尸,还可以趁机拉拢俞承翰,为白垚回白家奠定基础呢!
思及此,陈荩熙不禁自恋地感叹:呀!我真是冰雪聪明呢!
秦励扯了扯嘴角,一个两个都是变态!
深夜,陈荩熙刚洗漱完毕,下楼拿点吃的,就看到有人已经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提着一大堆七七八八的东西站着了。
“小姐,东西我已经买来了,请问放哪儿?”
原本以为俞承翰在这个时候就不会再演了,然而现在看来,是陈荩熙低估了他的变态程度。
“放冰箱吧。”陈荩熙随手一指,看了眼他身边的行李箱,“你打算住在这里?”
“抱歉小姐,我被开除了。”带着些委屈的语气,他低下了头。
“那好吧,二楼做右边的房间,你自己整理吧。”
“是的,小姐。”说罢,他还真的就进厨房忙活了。
陈荩熙挑眉,见他仿佛真的成了“莫子祎”的样子,难免开始胡思乱想,他不会真的有精神分裂吧,在生活中演另外一个人演得如此自然,并且都不出戏的。
不出戏?陈荩熙勾唇一笑,那就看看你怎样才会出戏吧。
第二天一大早,任海超便准时过来报道,并且带着兄弟们的资料。
当他一进门就看到面无表情的阴郁少年还愣住了,尤其是那双眼睛,黯淡无光,但又很吸引人,一看过去,仿佛会被吸入黑暗一般。
下意识地,任海超对此人提起了警觉。
“请进。”有些喑哑的声音传来,任海超边打量着少年,边走进来。
正在吃着俞承翰大佬亲手做的早餐,陈荩熙还挺享受的,看到任海超来了,顺手就抽了纸巾擦擦嘴,朝任海超走来,“都安排的差不多了?”
“是的,陈董,兄弟们先去X县。这些是您要的详细资料,麻烦了。”任海超还是拘谨且礼貌地说。
陈荩熙笑着接过资料,“不必这么客气,说了,叫我荩熙就行。”
“那……我教您一声小姐吧。”
见任海超坚决不改口,陈荩熙只好摆手,在称呼这件事上作罢。
二人并肩走上楼,一进书房,任海超就说出自己的顾虑。
任海超怀疑少年的身份。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阴沉得浑身都散发着阴郁之气的人,那气质仿佛都将整个别墅的温度降了好几度,他觉得这样的人在身边待久了,都会被他的气质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