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五峰各有特色,御剑锋挺拔高耸,大竹峰翠竹摇曳,巨灵峰雄伟壮观,……不过这些都不是陆平有时间欣赏的,远离季东烈的感知范围后,陆平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他更本不知道蜀山阵法中枢在哪,更别说破坏了。
“我太难了!”兴高采烈的他,想到这点瞬间萎靡了。
自己这费劲千辛万苦逃了出来,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实在是太难了。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先去锁妖塔看看吧!玄霸在里面不知道怎么样了?”陆平一脸无奈的施展御风术,浮空而去。
锁妖塔位于巨灵峰,巨巨剑堂后,是蜀山剑派的绝对禁区,除看守弟子之外,任何人不得靠近。而且就是看守弟子,也只能在离塔千米之外巡查不得靠近半步。
巨灵分在西,大竹峰在南,直线距离也不过十里而已,以陆平的速度,哪怕一路躲避忙碌的蜀山弟子,也就一刻钟的时间就到达了巨灵峰,又是两刻钟后陆平以来到锁妖塔底。
锁妖塔通体由青砖堆砌而成,塔高四十九米共七层,无任何华丽的点缀,朴实无华,却带有一股镇压一切的霸气,令人望而生畏。
锁妖塔,相传乃是天外来物,机缘巧合之下落于蜀山,塔外墙篆刻无上剑道,被蜀山开派祖师所得,这才有了蜀山剑派。是蜀山长存不灭的根基,绝不容亵渎的存在。
“这就是锁妖塔啊!果然霸气,要是陆鸣看到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狠下心来推到这座宝塔。”看到锁妖塔的第一眼,陆平就为他着迷。
“咦!这不是李青吗?原来你在这里啊!”绕着锁妖塔寻求入塔之法的陆平,看到正跪在塔门前的李青。
那一袭熟悉的正使官服,在这仙家福地,显得格外刺眼,与周遭格格不入。让陆平不由的会心一笑,“这傻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执拗啊!”
只见他周身剑意激荡,演化万千,应龙法相与脑后不断盘旋咆哮。只可惜这看似一日千里的修炼,却虚浮无力,犹如雾里看花,华而不实,一触即溃。
这是因为李青人在悟道,心却不在此处,看似在悟剑,却是人被剑招剑意所左右。陆平通过法眼,甚至看到了一丝黑气蛰伏与他气息之内,都已快入侵他的剑心了。
“难怪徐婉婷他们被押回蜀山,都没见你身影,原来是在这里悟剑啊!”
陆平原本还以为他也被蜀山羁押了,现在看来蜀山所言非虚,是真心实意的要收下着千古难得一遇的剑道奇才。
“真是傻人有傻福啊!这么中二的你,确实很有主角气质。这蜀山剑派求着你拜师不成,现在居然连秘籍白送的事情都干出来了。”陆平有点冒酸气了。
虽然他有最好的传承,但其中艰辛只有自己知道。每一套传承不是陆鸣冒死去拼,就是后患无穷,哪能如李青这么轻松,自己找上门来,哭着喊着求他接受。
陆平看似轻松的话语,也只是安慰自己,调节心情而已,心疼的望向缠绕于剑心的那一丝黑气,这傻小子心魔已生却任不自知,再这么下去,人就废了。
这一战的起因,可以说是全由李青引起,但不管是蜀山还是咸阳城都怪不得李青。毕竟他也是被迫的,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选择。然而别人不怪他,不代表他不会自责。因为他玄霸,缪言生死未卜,而且以他对陆鸣的了解,这事绝对不能善了,必然和蜀山有一战,蜀山对他过以霸道,但这毫无保留地传道也是大恩啊!到时候他将何以自处。
现在他才是最为难的那一个,咸阳城是他的家,有他共患难,共富贵,一起哭,一起笑的亲友,是他不容背叛的底线所在。但蜀山如此坦诚对他,知恩图报也是他的道,忘恩负义的事他做不出来。这不可避免的一战,不管谁胜谁败,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因为矛盾,自责,他沾染上了心魔,原本通明的剑心蒙尘了。
蜀山的剑仙,心中只有大道,只为长生,看不出李青心中的苦楚,但陆平知道现在的李青,以快接近行尸走肉了。不仅是因为心魔作祟,更多的是他对自我的否定,对未来的迷茫。
陆平在犹豫,要不要现身和他见上一见,好好开解一下这傻小子。那熟悉的官袍让他感动,那一袭黑气让他担忧心疼,那倔强的身影让他钦佩。
“李青我是陆鸣,你听我说。”最终陆平选择了以传音入密之法帮助李青破解心魔,现在的他毕竟不是陆鸣,熟悉的人都能看出两者的差别,到时候要是再闹出误会反而不美。
“嗯!”陆平的声音,将李青从迷茫的悟剑中拉了回来。
“傻小子,你这是何必啊!要知道你也是我的家人,你欠下的债我会帮你还。你就安心接受这一切吧!你静心感悟一下,看看你自己现在的状态有多糟糕,不要再让我为你担心了。”陆平笑着责骂道。
“大神……”李青双目通红,自己苦苦的坚持终于有结果了。
“你安心修炼吧!李玄霸是什么人?区区一座锁妖塔还难不倒他。塔里面的人肯定没事,一切还没有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但如果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蜀山却是和我们可就结下生死大仇了,反而不美。”面对如此的李青,陆平最后还是选择了息事宁人,成全他。
“多谢。”李青虽然不知道陆鸣是怎么进的蜀山,甚至怀疑这只是自己的幻听,但这话却说到了他心坎里去了。
陆鸣很小气,若是谁冒犯了他家人,那绝对是不死不休的,陆鸣也很大方,座右铭是“除了生死,一切皆是等闲。”意思是,只要人还没死,那就还有的谈。
枯坐几日的李青缓缓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整理好自己的官服,对着咸阳的方向遥遥而拜,口道“臣,李青谢过主公。”
这一拜表明了李青的立场,同时也是他心甘情愿的接受陆鸣这个主公的开始,原本他虽嘴上叫着主公,心里却还是把陆鸣当大神。但今日之后,陆鸣就是他可以为之抛头颅洒热血的主公了。
这一拜,左右为难的李青,看清的前路不再迷茫。那犹如跗骨之蛆的黑气,顷刻被狂暴的剑气逼出体外,随风而逝,与它一同消失的还有原本虚浮高涨的气势。
一拜后,李青重新盘腿而坐,全心全意的接受蜀山的好意,再次开始悟道,以原先的人随剑走不同,这次的李青是实实在在的那个驱剑之人。
“这小子不会是主角吧?”虽然结果是陆平想要的,但这效果和速度都让陆平傻眼了。严重怀疑李青是不是带着主角光环的挂逼。
不过酸归酸,陆平也是十分为李青开心,见他重新悟剑了,陆平也不打扰他,转身回了大竹峰小院。
答应李青的事,必须要和陆鸣沟通一下,不能对不起李青那真心实意的一拜。
“掌门师兄,这陆平绝对有古怪!”晓静真人眼神锐利如剑,死死的盯着陆平离去的背影。
“师妹你就只看到那陆平吗?”此刻的清虚显得无比落寞,语气虚无,喃喃自语着。
“师兄这话什么意思?”晓静真人有点懵,自己师兄这是怎么了?
“哈哈哈,可笑我清虚,一生悟剑,追求剑心通明,到头来却只有剑没有心。”清虚沉寂许久,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可怕的剑意凭空而生,直接将晓静真人逼退是丈。整个人犹如枯木逢春一般,焕然一新。
许久之后,清虚平复了心中情绪,收敛了剑意,再看他已经年轻了数十岁,原本灰白的长发再次乌黑亮丽起来。
“恭喜掌门师兄修为大增。”晓静真人彻底懵了,这都什么情况啊!突然就修为暴增了?
“师妹无需羡慕,我只是找回自己的心而已,师妹若有此念,想来不难。”清虚笑着答道。
目光却不离陆平,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清虚眼中矛盾重重,这一战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