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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菜刀放在枕头底下,他吃完饭之后还特意洗了洗,他可不希望闻着大葱大蒜的味道睡觉。

先前待在厨房一个下午,他先是把猪骨洗干净,丢到锅里大火炖了两个多小时,还加了玉米、葱花、拍碎的生姜和少量盐,这才心满意足的跑去一边抄起斧头劈柴,因为他发现张小树这个小兔崽子连柴都只是丢在院子,劈都没劈过。

反正一个下午的剧烈运动,把方言折腾的全身酸痛,这下他算是知道那些书生平日里生活是有多安逸了。

炖了两个小时肉汤在他的厨艺上还是很合胃口的,再加上张小树平日里都不怎么吃肉,方言硬是把这一大碗吃的一点不剩,汤都给喝的干干净净,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看了看天色,总算是入夜了。

理所当然的把菜刀拿回楼上,他在想如何才在睡梦中起来,至少那人如果在来,自己怎么说也要反抗一下,那种压迫的感觉是在太绝望了。

除了这把菜刀放在枕头下,方言还特意把房间门好好锁住,而且从楼下搬了一张八仙桌顶住,桌上摆了个装筷子的箸笼,窗户也是封的严严实实,用木板完全钉死。

虽然可能没什么作用,但方言目前能想到的,就这么多,就算能拖延那人一刻都好。

深吸一口气,方言吹灭蜡烛,依旧侧躺在床上,后脑勺的伤虽然比昨天好了许多,但还是有些疼,所以只能侧着身子睡觉。

闭上眼,方言开始回忆今日一整天下来发生的东西,先前从其他小贩口里打听到那屠户姓杨,那么以后自己也要多关照他才是。

熟悉了一下自己所在的城市,这里叫伯阳,在这个国家偏南方的位置,城市规模按照前世来判断,应该是二线城市,自家未婚妻名叫颜雨柔,听他们说,颜姑娘好像和张小树青梅竹马,而且现在家里失势也经常来访,和他讨论些诗集之类的东西。

张小树也是个秀才,肚子里有些墨水,对于这种喜爱文词的青梅竹马自然好感度拉满,难怪这小子对她这么念念不忘。

可自己已经被砸伤两天了,怎么不见这一纸婚约的未婚妻呢?方言现在也很好奇,这个未婚妻到底是个什么模样,才让张小树被打的死去活来都不肯退婚。

梁师爷说去找那些个有嫌疑的大户弟子去要些补偿给我,大概要多久才能到?张小树的荷包可撑不了太久了。

今日是八月初五,按照上一世来算,现在还算夏天,晚上怎么这么冷?哦,不对!以前是公历,这个社会应该还没有改过日历,那就是半个秋季了。

我现在住的地方是南街......

不知不觉,劳累了一天的方言沉沉的睡了过去。

......

咚!

半梦半醒的方言,猛的睁开了眼,他听见了楼下大门被推开的声音!

去楼下搬八仙桌的时候,他就提前箸笼放在门后,空心竹子碰撞到地板上能发出清脆悠长的声音。

如果不是楼下大门的锁是坏的,他恐怕要把大门也要封个严严实实。

哒。

又是脚踩在木板上的声音,和昨天如出一辙!

方言和昨天一样,试图从床上爬起来,可全身又如同失去控制,动弹不得。

怎么办?怎么办?

方言疯狂的问自己,今天的他没有昨日那么恐惧,但心中依旧有些慌张。

哒!

声音越来越近,方言知道这是踩着楼梯在向上走,心里不禁有些惊慌,但一想到放在门口的八仙桌,和桌子里面藏着的一堆箸笼,他心中的恐惧忍不住消散了一些。

没有指望这些东西能挡住他,但这些东西摔在地上,身体睡得在沉,想必也会被这个声音惊醒,要知道他挑的全都是竹子做的箸笼。

哒!

脚步,到了门口停下。

房间安静的连自己的心跳都能听到,方言屏气看着房门,今天白天就想过,为什么自己没有面对房门却能在梦中看见他,思来想去也不知道结果,但现在他就是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有人在外面盯着自己。

砰。

门外发出一阵轻响。

似乎是有些意外没推开门,又或者是感觉出了门后有东西顶住。

他似乎没有强行推开门的意思,而是在房间外面来回踱步。

哒哒哒......

密集的脚步声让方言一阵胆寒,他只希望这个人能马上离开。

砰!

推门的力度稍微重了一点点,可依旧没有推开。方言感觉到,它似乎摇了摇头,然后有离开的意思。

果不其然,两声木板上的轻响,那人稍微退后了些,然后顺着楼梯一路退了回去。

听着声音越走越远,方言紧绷的身体稍微松了松,闭上眼,送了口气。

为什么它不推开房门?难道是知道推开了会把我的身体惊醒?

方言有些狐疑,可刚睁眼,一张没有五官的脸突然出现在他眼前!

“啊!”

方言猛的一下直起身子,从床上摔了下来,他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的脑袋,刚才他看到了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并不是没有长出来,而是这个人的五官被人生生挖去!留下了五个血红的窟窿死死的盯着自己!

想起来昨天自己被这种怪物在脸上吹风,他忍不住捂住嘴巴干呕了起来。

他不是什么强大的人,也没有像别人一样开了外挂,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刚才看到的东西已经超出了心理承受能力。

阴间虽然恐怖,可至少不恶心,至少在他经历过的这段路不恶心!

干呕了一阵子,方言连滚带爬的下楼跑到后院,用粗糙的毛巾疯狂擦拭着自己的脸,试图冷静下来。

急促的喘着粗气,方言有些无力的做在地上,虽然没有被那人伤害,但这样下去,精神肯定吃不消,过度的惊吓甚至会引起神经衰弱,这样连生活都成了问题。

把手里的毛巾一摔,方言嘴里终于忍不住怒骂:“老子做好事被车撞就算了!还给老子弄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来吓老子!你们是TM有病吗!啊?”

“我就想安心过个日子,怎么就这么难......”

从地上爬起来,他自己都没发现,后背已经湿透。

......

八月初十。

哗啦!

一捧冷水打在方言苍白的小脸上,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伙食还不错的原因,凹进去的脸颊比以前稍微圆润了些,前些天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可脸上却见不到一丝红润。

盯着铜镜中自己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他很想做些什么,可他什么都做不到。

自从降临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天起,他就不停的被那无面人骚扰,一连五天,他每日睡眠甚至不足五个小时,对于这具十七岁的身体而言,实在太过吃力。

现在方言光是双脚走在地上,都有些轻飘飘的,经常白天陷入假寐状态,然后在梦中惊醒。

如果在这样下去,恐怕不用等人来索命了,自己直接就能又去地府一日游,说不定还是永久门票。

这几天他倒也不是什么都没做,至少现在自己家里和整个伯阳城和张小树的朋友圈他是摸了个一清二楚了,同样也尝试过躲避那无面人,可皆无成效。

怎么办呢?面无表情盯着锅里的面,大脑飞速运转。

从第一天开始,他就看过,自己摆放的东西其实是都被那人碰过的,包括昨天的大门,一样把地上的箸笼给撞出去了一米远。

方言有一点可以确信,如果自己能从梦中醒来,是可以避免开那无面人的,因为听到楼下箸笼的响声,身体在那刻有知觉,但很快就消失,应该是距离隔的太远,没有吵醒自己。

按照时间来算,第一天七个小时,第二天六个小时左右。

后面三天,时间缩短到了五小时左右,这是个很明显的变化,如果继续缩短,自己的身体状况恐怕会更加糟糕。

倒不是没有经历过高考每天只睡五小时的那段时光,睡是睡的少,可睡眠质量很高,和现在不成正比。

光是睡眠不足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人不断受到惊吓,意志力再坚定的人,每晚这么惊吓过度也扛不住,这也就是为什么方言神色如此萎靡的原因。

可醒来似乎是不受控制的,而且他感觉如果不是梦中那人袭击或者惊吓自己,是不会自然醒的,若是这样那该如何是好?

方言捞出了锅里的面,随便加了点调料,撒了些葱花,然后加了条鸡腿,端到桌上,静静思考这个问题。

鸡腿不是凭空变出来的。

利用打鸣这个想法,在第三天方言就已经想到了,也多亏南街都是张小树的街坊领居,没要价太高,只当他被打了,要补补身子,就便宜卖给了方言。

可结果......

被惊醒的他,看见后院满地鸡血,和公鸡被拧下脑袋,只剩身子还在不断抽搐的景象,又是忍不住胃里一阵翻涌。

于是他只能忍痛,当晚熬了鸡汤。

味道不错,肉也够劲道,比那些个吃饲料长大的好吃不少,这是方言对这位勇士最后的评价。

坐在大堂,看着面前滴答滴答的漏刻,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