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爹一起打坏人,你害不害怕?”
日程早定,在和楚君仪协商完之后,闻人然就带着秀心一起去了悠月湖畔安排一切。
“有阿爹保护,我一点都不怕。”
从杜一苇专门开辟出的空间望外,有些好奇地打量着翻阅典籍的茶理王,闻人清苒拽了拽闻人然的袖子,抬头小声地反问道:“那个很矮的爷爷也要帮我们的忙么?”
“问这个问题,是担心他没有自保的能力?”
“嗯。”
茶理王当下尚未恢复血堡教父之姿,落在别人之眼确实显得弱不禁风。而为了瞒过魔龙祭天的双眼,也只能暂时委屈茶理王保持五短身材了。
而为了安全考量,闻人然虽很想将孩子拜托别人看顾,但嗜血者之后强敌太多,求人终究不如求己。再则,世上又哪有那么多朋友闲来无事?
与其将危险推给他人,倒不如亲自保护更加安全,顺带还能增长孩子阅历经验,日后真遇上危险也不至于手忙脚乱、方寸尽失。
心里面这样想着,闻人然就半蹲下身,认真说道:“呐,这就是爹要教你的第一课,不要被眼前所见误导了自己的判断。”
秀心低下头想了想,会意睁大了眼睛,不大相信地问:“那个爷爷其实很厉害?”
“慢慢看下去就知道了。”
言辞上的指点,总不如亲身经验来的直接更有效率。将翠黛颦取出放在女儿手心,闻人然道:“待会秋筠会在这陪你,一般来说应该不会发生意外。但是如果有坏人来的话,记住要保护好自己哦,”
“秀心明白的。”
“还有……”
闻人然话没说完,幽暗空间之外倏尔传来深沉之声,却是魔龙祭天带着孤影几人来到。
意识能力者齐汇,连不想知会的变裔天邪,都被魔龙祭天拉了过来。知晓时间不多,闻人然干脆长话短说:“总而言之,秀心你牢牢记住,除了爹以外,不要让任何人接近你。”
“杜一苇伯伯呢?”
小孩子终归只是个小孩子,闻人然低声道:“忘了阿爹刚才说什么了么?”
“……不要让眼前所见误导了判断?”
“对,在阿爹来到你身边之前,除非你能确认真人无误,否则千万得小心任何一个所见之人。”
声落事起,空间外,暗室中,就在面具将取之刻,变裔天邪、孤影与魔龙祭天,忽觉仿若落入云端,所见竟是美梦将成之景象。
修为超过其余四人甚多,更兼老奸巨猾,魔龙祭天最快发觉不对,深吸一口气抬头高声吟啸,意识异能迅破幻境,双指凝聚量子刀流撒手而去,直剖杀向镜玄宗。
五行明镜反射刀芒,镜玄宗抵挡同时,转瞬又觉外围竟有大批行尸包围而来,不由惊怒出声:“你果然如蓝英所说一般不怀好意!”
“呵,果然?”
一丝也无被拆穿的尴尬,右颊血红龙鳞更显狰狞,魔龙祭天理直气壮伸手一指道:“镜玄宗,嗜血者会在吾方解开面具的时候前来攻击,很超出大家预料吗?倒是南柯补梦你之举动令吾迷惑,究竟是谁在此刻要吾性命?”
“北川府主,不,魔龙祭天咱们又见面了。”
曾经暗中意识交锋,魔龙祭天对杜一苇并不陌生,听见熟悉的声音,当即冷笑道:“原来是杜一苇你这只老狐狸。”
“好说,好说。”
与蓝英共同从暗走出,杜一苇含笑道:“对你刚才的答复,吾尚有一问不解。意识能力者五人对嗜血者确有一定威胁不假,但你们若无一人与嗜血者勾连,嗜血者又怎会知道约见的地点是悠月湖?”
在与九幽翻脸之后,魔龙祭天本想要利用除了孤影以外,其它三人的计划有了一定的改变。见得杜一苇咄咄逼人,魔龙祭天干脆亦不遮掩,冷笑不止道:“哈,本想再留你两人活一段时日,如今看来只能作为口粮了。”
“何必假惺惺,这一次就未想过让你活着离开此地。”
北川炼的身份被拆穿之后,南柯补梦几人又闻得恶言,自不会如当初一般,无事高高挂起置身事外。
镜玄宗性情直率,当即取下面具,怒视着魔龙祭天道:“想要吞噬吾两人能力,也得看你是否有那份本事!”
“啧,你们两人竟早与茶理王联系,倒是出乎吾之预料。”
眼见着镜玄宗与南柯补梦两人早解封印,魔龙祭天心思一沉却仍不觉危机,朝着神色阴晴不定的变裔天邪道:“他们早就串联一气,变裔天邪,要解开封印,你只有与我合作。”
“我凭什么信任你?”
“信任吗?”变裔天邪狡诈成性,对双方皆怀忌惮。然而外围行尸靠拢,对变裔天邪来说时间不容久拖。
魔龙祭天深知此点,故作让步道:“由你擒下茶理王,我来对付他们几人,如何?”
“嗯,好!”
抓一个无害的茶理王作为条件,对变裔天邪来说不算困难。双方一拍即合,变裔天邪绿鳞蛟尾横扫,身影窜动卷向茶理王。
一旁孤影,因不曾取下面具当下求存为先,影之界铺成拉开,转眼便将附近染成无边黑幕,困战蓝英之剑。
剩余魔龙祭天孤身面对三名高手,却是一反常态未露半分凝重。但闻空间中传来血琴拉响,希恩等嗜血者进入场中了。
“南柯补梦,我来对付外围行尸,这人有劳你解决。”
身吾怠慢意,镜玄宗手中灵境亳光闪烁窜至一旁,五行明镜催动妙法,将低级嗜血之人隔绝在外。南柯补梦虽觉事态不妙,但思己方尚有奥援未出,更知非是求退之刻,当下全力施展补梦异术,与希恩缠斗一处。
四周嗜血魔人潮涌而来,驱之不绝,魔龙祭天心思稍定,三分诡笑面朝杜一苇,语露讥嘲道:“这种安排就要杀我,你未免天真了。”
“哎呀,谁知道你在西蒙面前有面子大过天公老爷,能请来一堆无用的炮灰呢?”常与剑子仙迹抬杠,杜一苇的临阵幽默,更暗藏着反讽之意。
“呵,你们恐怕低估了茶理王对西蒙而言的重要性。时间越久,你们生机越少!”
老神在在地与杜一苇两相对视,仿佛谁也不曾出手,但魔龙祭天与杜一苇之间的意识角力早已开始,更在无声无息中攀上白热之境。
然而就在杜一苇稍显下风之刻,忽闻两声凄厉惨嚎,使得魔龙祭天内心咯噔,不由停手注目。
“孤影!”
雪衫雪刀破影界,魔龙祭天转首惊见,雪鸦斩杀孤影之景。然而更未意外者,却是变裔天邪如遭重击,身似败革抛出数十丈远,场中正见威武雄壮中年,意气风发而立。
黑色皮衣,血色气场,白发张扬,恢复教主姿态的茶理王,轻飘一掌将变裔天邪打成重伤,脸朝着不远处空无一人的虚空,叉腰雷吼道:“一尾小龙就想对付本教父,西蒙你越活越倒退了。”
“教父之前,西蒙总该有所礼让。”
“哦,那不如直接让闍城纳入血堡统治如何?”
地狱妖火由掌心激窜而起,血堡教父此刻,是一反早先猥琐行径的雷厉风行,凌厉杀招直取闍皇西蒙。
蝙蝠虚影幢幢,银杖剑插下挡在西蒙身前三丈,不让烈焰再进半步。虽对西蒙带回一个女人颇有不满,冰爵禔摩对西蒙的忠心,却是不容任何一人亵渎!
越是温和越是平静,便意味着西蒙越是恼怒。茶理王强势的言辞,触及了西蒙的底线。然而西蒙的礼仪表情,仍是一如既往地无可挑剔:“势力地盘如何划分,一切只待教父前往闍城商议。”
“你会有这么好说话?当本教父是傻的吗?”
“唉,你是族中长辈,吾纵是闍城一脉之主,亦须敬你三分薄面。”
西蒙俊秀的双眉一掀,像是洁癖作祟,对死人污秽十分厌恶,掏出一块白色手绢扔下遮住,方才满意地温和笑道:“教父几位好友,常年在吾城作客乐不思蜀。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与教父分享他们的乐趣。教父若是愿意,何不与吾同行?”
“你在威胁我?”
西蒙神色不紧不慢,答道:“教父若是不愿,本皇自有耐心等待。不过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教父之友也该是时候离开闍城了。”
听出平静下的危险,茶理王怒眉一扬道:“你!”
“哦,对了。驱魔人是吾方死敌,这五人又是当年封印闍城的罪魁祸首。同为嗜血一脉,自该连枝同气,不如这两人就请教父解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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